当朝右相傅宗书遇刺!
却不单单止是遇刺,刺客还得手了!
更惊人的是,傅宗书殒命,这名刺客居然还杀破了层层重围,在众多高手围攻下远走高飞!
是故,朝野震动,满城戒严,海捕公文飞马通传天下。
这名凶手风亦飞不但认识,还非常熟,还是有深厚交情的好兄弟。
王小石!
风亦飞只是回到京城,就无意中听到了这个消息。
揪起那人询问的时候,那人都被风亦飞吓得亡魂直冒。
风亦飞会失态,只因这事委实太过不可置信。
小石头一贯淡薄名利,明明得苏梦枕信重,成了金风细雨楼的副楼主,却偏偏要去开间愁石斋做一条咸鱼,安闲度日。
他不是一心痴恋,老追着温柔的屁股后面跑的吗?
怎么会突然去做这么惊人的事情?
他不是就连对付敌人,都会手下留一线的吗?
怎会去行此壮举?
风亦飞也是闯过右相府的,知道那里防守严密,更是高手如云。
便连傅宗书,都是一名高手,小石头是怎么做到的?
风亦飞心神有些乱,被骤然得知的这消息冲得脑袋里像一团乱麻般。
小石头出了事,那他的愁石斋呢?
风亦飞第一时间就赶去了愁石斋。
大门上已交叉贴上了封条。
能感觉到周遭似有人窥视,可这风亦飞不放在心上。
院墙也根本拦不住风亦飞,径自越墙而入,因为感应到里边似有一道沉稳如渊的气息。
也是关心则乱,风亦飞稍一镇定,心中就已清楚,来愁石斋并不是个什么好主意,要打听消息,去刑部还更好。m.χIùmЬ.CǒM
可就是忍不住想过来看上一眼。
居然有人在,那就要看看在里边的是谁了。
以往供王小石行医问诊的大堂里已是空荡荡的,像是被洗劫过一番的情状,连门扉都倒了一扇,显是被人暴力踹开。
可大堂中央的一张矮几边,坐了一名白衣人。
席地而坐。
矮几上摆了个小酒坛子,只有他一人,却多摆放了个盛满了水酒的杯子,独自举杯,在自酌自饮。
他身上的白袍已不是落魄时洗得发白泛黄的粗布袍服,精致华贵,干洁,逸雅,整个人似不沾半点尘俗,只是懒散的坐在那里,却散发着一种轻慢疏狂的气息,似是世间万物,他都已不看在眼里一般。
还带着几分落寞。
与京师重逢那阵,他那郁郁不得志的神情,已是天差地别。
许久都没跟他见过面了。
白愁飞。
风亦飞一出现,白愁飞就已察觉,眉头轻挑了下,“你怎么来了?”
“小石头出了事,我当然要来看看。”风亦飞答道,“倒是白大哥你怎么会在这一个人喝酒?”
白愁飞轻出了口气,“小石头是你的兄弟,难道就不是我的兄弟?这愁石斋还是取了我一字的,我怎就不能在这里?”
“到底是怎么回事?”风亦飞问道。
白愁飞没有回答,抬手示意,“过来坐。”
风亦飞依言行过去坐下,白愁飞将案几上的酒杯推了过来。
“这杯酒本是要给小石头的,也没另外准备杯子,你陪我喝上一杯罢。”
说完,就自行拎起酒坛,斟满,举起了杯子。
风亦飞端起酒杯,轻抿了一口,酒并不是什么好酒,还带着点微微的酸味,不禁皱了皱眉。
老白都已是金风细雨楼的副楼主,怎地还会喝这样的劣酒?
白愁飞似是看出了风亦飞所想,微微一笑,“这酒虽不太好,却是我与小石头在京师落魄度日之时,所能喝到的最好的酒,那会儿,能在晚间共饮上一杯,尽诉胸怀,也是一桩乐事......”
顿了顿,又叹了口气,“我担任金风细雨楼的副楼主后,忙于楼中事务,已是许久没跟小石头喝过酒了......”
风亦飞其实心里明白的,老白有了展现野心抱负的机会,哪有闲情逸致再找小石头这咸鱼厮混喝酒。
据雪糕转述西柚秀儿所说,他暗中都有了许多动作,他不是甘于屈居人下的人,苏梦枕病重,无疑是给了他一个好机会。
或许迟早,他这副楼主的副字会给去掉。
“你还没告诉我,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白愁飞摇了摇脑袋,“我也知之不详,事后查探,才得知一二,据闻小石头不知受了傅宗书什么要挟,要去行刺诸葛先生......”
风亦飞错愕莫名,怎么扯上诸葛先生了?小石头是诸葛先生的师侄啊,哪可能去刺杀他?
只听白愁飞继续说道,“也就是昨夜的事,小石头从神侯府出来,提了个带血的包袱,其中装了个人头,又转去了右相府,面见傅宗书,便是在那当口,骤起发难,于众多高手环伺之下,一石将傅宗书击杀,之后杀出重围,远遁逃离。”
白愁飞虽是说得轻描淡写,但风亦飞能够想象到其中凶险。
难道是小石头暗地里跟诸葛先生商议好了,将计就计?
正寻思着,就听白愁飞道,“小石头还是瞒得我好苦啊,与他做兄弟那么久,就从未知晓他的石头有那般厉害的,傅宗书的‘琵琶神功’刀枪不入,却被他一石就击穿了额骨,透脑而入,更是闪不开,避不开,一击殒命,叶神油、多指头陀、惊涛书生等高手俱在,皆拦他不住,在我们面前,他由始至终,就未展露过真功夫。”
风亦飞大觉惊诧。
“小石头提着的人头是谁?”风亦飞能猜得到肯定不可能是诸葛先生,但也忍不住问上一问。
“尤食髓。”白愁飞答道,“神侯府的大厨,我猜他是傅宗书特意安插到神侯府卧底的。”
看来老白还是打探得挺清楚的嘛,等等,食髓?知味?都姓尤?
“他跟尤知味有关系么?”
“尤食髓是尤知味的堂兄弟。”白愁飞道,“据闻尤知味在连云寨一事中,也已身亡,听说你也与会其中,想来是知晓的?”
就是我杀的!风亦飞心底嘀咕了一句,却也懒得说出口,又不是什么值得卖弄的事情。
不怪得说,尤知味在朝中大有关系了,他的堂兄弟竟是在神侯府中做大厨,或许他还有其他关系网也说不准。
见风亦飞不作答,白愁飞也没在这话题上纠缠,转而道,“金风细雨楼已与小石头撇清了关系,从此与他再无瓜葛......”
风亦飞暗自哼了一声,打断道,“那你呢?你在这节骨眼,跑来这喝酒,就不担心被牵连?”
白愁飞笑了起来,“便是被牵连又如何?谁不知道小石头跟我是兄弟,不是亲生,胜似亲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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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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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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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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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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