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此时韦鸭毛已是强弩之末,文张又内劲遍布全身,他这一掌,只能教文张血气翻腾一阵而已。
要没有援手,他逃不过败亡的结局。
但,风亦飞已是到了!
双手中指飚出凝形的剑光,快疾无比的朝着文张攒刺。
凸!凸!凸!凸!凸!.......
出的又何止是‘飞蝗剑雨’,尾指同时一划,数十道灵动飘忽的莹白剑气飞旋疾斩而出。
文张面对的是‘正剑’凌厉密集的刺击,更要防备周遭‘柔剑’无所不在般的劈砍。
漫空剑气已是形成了个“茧子”般,将他裹卷其中。
文张双手猛挥,掌影拳影翻飞,圈出重重柔劲,护住周身抵御。
他的袖功已是施展不出来,本就破了的袖子,已遭柔剑切割成了片片飞絮。
虽是有些狼狈,但他还有招法拿得出手,柔剑的这一式‘锋柔蚀骨’合击终是被他抵挡住了,只是割破了他衣裳数处,隐见血迹渗出。
些许皮外伤,并不足以致命。
风亦飞心中已有明悟,文张的武功修为,以自身此际的功力,要攻破他的护身气劲不是难事。
柔剑都斩得破,霸剑就更不用说了。
只是他拳、掌、指不断变换,发出的柔劲皆稳守要害,所伤的都是不至影响行动的部位,且剑气劲力都被卸去了大半,并不会受到太大的伤害,要用霸剑一举搏杀他,得找个好时机。wWW.ΧìǔΜЬ.CǒΜ
如今稳占上风,并不是没有机会杀他,他似乎并不难对付。
念及于此,风亦飞就不舍得把还能轰出一击的‘破体无形剑气’用在他身上了,谁知道九幽神君会不会来,现今没法子溜回去元神府充电,好钢得用在刀刃上!
文张却是脸色一变,他已见着风亦飞身周弥漫而生的血雾凌空一卷,就将一旁的韦鸭毛投了出去。
分心二用,落点仍是认得毫无偏差,韦鸭毛坠往的方向是操控轮椅,纵上了屋脊的无情所在。
四名少年急急的接住了韦鸭毛,一人拿出伤药为其止血施救,另三人持剑守护在侧。
无情也已然出手,凭空像刮起了漫天风雪,在月光下耀起了星星点点的华光,数之不尽的暗器倾洒激射,却又像长了眼睛般,绕过了周遭的高家商行精锐。
对友军,无一人误伤,对敌人,却是阎王的催命符。
凄厉的惨呼声交沓而起,响彻夜空。
风亦飞在这会,也觉出了异状,文张发出的柔劲不止是抵御自己的攻击,散逸的气劲并未消弭,反是在四下形成一片力场般。
身形挪移,都如陷身泥沼,受到了层层阻滞。
但,并不是没有应对的法子。
只要是气劲形之于外,就好办了!
血雾一展,蔓延而开,忽涨忽缩,仿似活物一般。
用出的是‘吸髓大法’。
柔劲力场全被吸附、卸去、反冲。
血雾再生变化,遽地凝作无数利刺,从四面八方朝着文张刺出。
文张连连挥出掌影拳风抵挡,节节败退。
做得抵御,利刺却又会变作柔若无骨的触手,裹缠而来,全不受他掌法拳法的柔劲所制,每逢触及,还像有着一张利齿的恶兽般,噬去一缕劲力,再以之反击回来。
这诡奇的血雾似是越受轰击越是强盛。
文张登时坐蜡,他与铁手对敌,正是全凭着袖功与柔劲力场,以柔克刚,化解铁手的强猛掌劲,可一碰上风亦飞,就如碰上了天生的克星般。
先天无相指剑的剑气已是难以招架,锋锐无匹的剑气光凭柔剑不能完全御之于外,只能固守要害,不让正剑的剑芒及体。
又有这诡异邪厉的血雾仿似无所不在的袭扰,文张顿时慌了、惊了,七情上面。
身子骤地一沉,那血雾竟是不知何时裹卷上了脚踝,旋着绕着攀沿而上。
血雾摩擦着护身气劲,发出了尖锐刺耳,犹如指甲刮玻璃般的声响。
文张也无暇他顾,因为他眼前的已是一片血色弥漫,都看不见风亦飞在哪,浓重的血雾团团滚滚的打着旋,无数触手张牙舞爪的扑击而来。
但他能察知风亦飞必在其后。
周围的惨呼声被血雾一阻,声调都走了音,仿如鬼哭阵阵。
文张只得奋力挥拳挥掌抵挡,发出的道道劲力都如泥牛入海,一股接着一股的被血雾吞噬进去。
退,不得退,只能硬挡。
文张吐气扬声,气劲勃发,双拳上的劲力,忽而转柔为刚,裹住了他的拳头,凝出了两道犹如金刚杵的虚影,疾轰向卷袭来的触手。
血雾化出的触手被轰散了,可他拳头上的虚影也散了,劲力像是被抽离一般,扯向了四下,连带着双拳都被扯动,向下垂落。
但,隐在血雾后的却是一道螺旋钻头般的光剑。
光华虽是内敛,却是凌厉异常的疾刺而出。
锋芒钻破!
文张急急的一拧首。
鲜血飞绽。
他是避开了凶厉的这一击,却仍是被剑芒撩上了眼角。
‘锋芒钻破’以点破面,剑气是高度凝聚,只是被波及,也撕开了他的护身劲力,撩瞎了他一只眼睛。
更可怖的,那剑气联着的手掌,手势一变,拇指捺了过来。
文张又惊又怒,又痛又急。
血水流溅得他一脸都是,让他另一只眼睛也像睁不开的一样,突张突合。
一个人忽然失去了一只眼睛,另外一只眼睛开合间也会引发刺心的痛楚,才致会出现这样的境况。
风亦飞一击得手,存心乘胜追击,以霸剑给他个狠的。
却听文张急呼出声,“且慢!.......”
风亦飞立时改了主意,确实,杀他不是个好法子,要擒住他这身份最高的官儿,以之作要挟,让官军退兵,可解思恩镇之危。
蓄势待发的霸剑停了下来,但血雾没停下,裹卷上了文张的身躯,戳刺向他周身要穴。
风亦飞的手也扼向了他的脖颈。
文张的话语连珠炮般的说了出口,“我儿雪岸是风大人你的师兄,你不能杀我!”
虽然风亦飞是易容掩盖了真面目,可几番出手,先天无相指剑他又怎会认不得。
风亦飞已扼住了他的脖颈,听到这话,为之一愕,雪岸?师兄?文雪岸?
脑海中灵光一闪,这不就是天下第七的名字。
我其实也很想杀他的!
也罢,先留你一条狗命!
忽觉不对,放出的血雾皆有所感应,文张的护身气劲是被‘洗髓大法’吞噬掉,袭刺了进去,可他的躯体触之柔绵,滑向了一边。
就在这时,文张口一张,一道血箭直喷风亦飞的面门。
手也在这瞬间睁开了血雾的束缚,翻出了一支短笛,笛口急伸,前十后九,十九支无形无色几近透明的针,激射向风亦飞的脸庞。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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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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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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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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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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