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毒也是闻所未闻。
白愁飞微笑了起来,笑容似乎还很温和。
可风亦飞一点都不觉得他温和,已能感应到凌厉的杀气,一股浸人的寒意直逼而来。
白愁飞悠然说道,“你们谁有‘五马恙’的解药?麻烦交给我。”
他的语气很轻松,就像认为别人一定会掏出来交给他似的。
这是一种彻底掌控了局面的自信。Χiυmъ.cοΜ
凭他的武功修为,确实有这样的信心,任谁也猜得到不交给他的后果。
任怨仍是没有作答。
白愁飞笑笑又道,“我听说过‘五马恙’这种恙毒,所以也知晓这‘五马恙’的解药是‘过期春’,那是一种越晒越盈润,而雨淋反而枯干的花叶,恙虫就长在这种花叶间,你们既下得了恙,就必须得有这种花叶研成的粉末,才能让恙虫存身。”
说完,他又很愉快般地发问,“谁有‘过期春’,请交给我。”
我这用毒的行家都不知道,你竟然会知道,这分明就很古怪了嘛!
风亦飞瞟了眼任怨,此时他是面沉脸黑,狞声道,“你要是插手管这件事,日后,你定必会后悔!”
语毕,又重重的强调了次,“非常的后悔!”
就从没见过他这般声色俱厉的模样。
“我喜欢做后悔的事。”白愁飞笑了,“我专门做后悔的事,人活着不光是做对的事,要是每一件事都无悔,那有何乐趣可言?”
他像教儿子一般对任怨道,“很多人都说他做过的事,绝不后悔,那多是废话,故显豪情,只表示他从没有反省过,或者从没有进步,没进步的人,那懂得后悔?况且,一个人就算后悔了,只是他矢口不认,偏说此生无悔,他要自欺欺人,你又能奈他何?这个道理你怕是不懂,所以我教你。”
说罢又笑了起来,“就看你怎么让我后悔!”
任怨的眼神更加歹毒,“你想当大侠?”
白愁飞哈哈笑道,“想当大侠有什么不好?当不起或不敢当的人,想当也当不成。”
然后他向任怨眨眨眼道,“阁下便是一位。”
轻叹了口气,“看来你是不愿意交的了。”
话音未落,他身形一闪,瞬息间就闪了近前,并指为剑向任怨点去。
任怨却也是反应神速,在白愁飞一有动作之时,就已朝后方退去。
八大刀王齐齐拔刀出鞘。
离得近的兆兰容与蔡小头已是挥出刀光向白愁飞斩去。
可刀光一出,就已经散碎。
两人不由自主的退开。
因为有人比他们更快,更发出了一股柔劲将他们震退。
这人当然是风亦飞,情知白愁飞武功高绝,任怨挨他一指不死也得去半条命。
曾答应过任怨,在他危难之时要救他,此际也算是应了诺言。
面对白愁飞,风亦飞是丝毫不敢怠慢。
惊神指也是学过几式的,并指为剑来使出的绝对是劲招,‘惊蛰’与‘大寒’那两式风亦飞也是习惯这么施展。
一抬手,拇指捺出,迎了过去。
剑气没有立即发出,要白愁飞不是用杀招,风亦飞也不想彻底跟他撕破脸皮。
瞬即风亦飞就已看得分明,白愁飞击出的就是惊神指威力最强的一式‘惊蛰’,炽烈的电流萦绕着蓝白光芒闪耀而出。
风亦飞毫不迟疑的发出了霸剑,硬怼了过去。
剑气指劲交拼,璀璨的光辉让人映目生疼。
只是一瞬,光芒就已消散。
劲气余波让周围的桌椅、人员都吹袭了出去,满地乱滚。
除却任怨他们与白愁飞的属下,绝大部分人都中了毒,根本没有反抗之力。
风亦飞“噔噔噔”连退三步。
白愁飞却是直退出两三丈开外才卸去劲力稳住了身形,俊面上写满了震惊。
不止是他震惊,祥哥儿、欧阳意意、封号斗罗三个都是目瞪口呆。
任劳任怨、八大刀王,刑部一帮子大汉亦然。
花枯发、温梦成等不少人也是七情上面,能与他俩一席在上首坐着的都是叫得响名头,武功过人的江湖豪杰,能暂时勉强压住毒力,只是不能分心与人交手,自是看得一清二楚。
任谁也知道白愁飞这金风细雨楼的副楼主近段时日声名鹊起,江南霹雳堂五大高手设下杀局伏击,反被他一一击杀。
可见他武功之高!
但,他居然在这一记硬拼之下,全然处于了下风,被震退老远。
风亦飞却不是这样的想法,跟老白之前混得熟,在天泉山上也动过手,他对付自己还是很轻松的,不久前任怨才说过他武功又大有进步,就算自己的内力修为突飞猛进,几近翻了一倍,他也不至于这么不堪。
只有一个可能,他是以天泉山那时自己所展现的武功修为作为预判,没有出尽全力,只是想让自己退开。
却没想到,会遭遇这样的变故。
事情都这样了,这场合似乎也不好致歉。
风亦飞只觉头大如斗。
白愁飞面如严霜,再没一点笑意,冷然道,“却是我小看了你!风大人你若执意为难在场诸位江湖同道,少不得白某人要与你做过一场!一决高下!”
对在场的群雄来说,白愁飞已成了他们唯一的救星,决不能败!
他若是败了,他们也完了!
立时就有许多人高呼声援。
眼见白愁飞一步一步的缓缓踏前,每进一步气势就高涨一分,风亦飞只得抬手阻止道,“停!我不想跟你动手,这次是任劳任怨做得太过分了,我会让他们交出解药。”
说完,就急扭头朝任劳任怨喝道,“解药拿出来,人也给放了!”
任怨这家伙还挟持着那花晴洲呢!
那团血色马赛克赵天容却是滚落到了地上,边边还散落出了几两碎银和一件泛着微微蓝光的装备。
风亦飞心底‘咯噔’了下,清晰的感应到赵天容没有了生命迹象。
他本受了剐刑,重伤垂危,那经得逸散的气劲冲击,任劳根本就没有去保护他。
东西都暴出来了,哪还能活得了......
风亦飞心中满不是滋味,这特么变成自己杀的了。
耳际忽而响起了白愁飞的传音,“小飞你这小子进境倒是快,我有心留手反要成全了你的名声,你啊!可别坏了我的谋划!且快退开!”
任怨的传音也接踵而至,“风哥儿,你这下闹得,坏事了!”
合着,你们就是演吧!
早点跟我说一声会死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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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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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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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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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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