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亦飞小心翼翼的将像张脸皮一样的面具揭下,覆到了脸上,用药物粘合好。
又从那名十二连环坞弟子身上把他的外衣头巾都剥了下来,穿到了身上。
细看了下,确认没有疏漏,才往山上摸去。
没走多远,就发现了仗剑高歌那帮会的临时复活点,不断有玩家从里面涌出,冲往战场的方向。
现在不是偷旗的时候。
风亦飞径直绕了过去。
别传寺高耸于丹霞山危崖之上,循山路再上,即达丹霞极顶。
临近别传寺,突听到前方树林中有窸窸窣窣的响动,风亦飞悄然靠前,观望了下。
是两名十二连环坞的弟子,手中都抓了一大把树枝。
风亦飞现身跑了出去,总得试验下,会不会被人看出破绽,有没有什么暗号之类。
如果还是原来的“长风破浪会有时,黄河之水天上来”的话那就很方便了。
这会用金蛟令却是不太妥当。
风亦飞都不知道,金蛟令已经失去了应有的效用,不能再作为十二连环坞特使的凭证。
“你怎地还两手空空?还不去拾捡柴火,小心等会神君怪罪!”一名十二连环坞弟子喝道。
“哦!”风亦飞应了声,就近开始捡掉落在地的枯枝。
这些没有名号的普通弟子AI不高在预料之中,但连暗号都不用对倒是让风亦飞觉得有些意外。
捡了一小堆枯枝,见两名十二连环坞弟子返回,风亦飞顺势跟了过去。
一进寺庙大门,就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混着香火的味道,相当的难闻,估计是这别传寺里的僧人都已罹难。
但是没见尸身。
大殿中央燃起了个火堆,“柔水神君”雍希羽与五名须发皆白的老者盘膝坐着调息,几名十二连环坞的弟子站在大殿两旁守护。
五名老者分别叫腾雷剑叟,闪电剑叟,鸳鸯剑叟,蝴蝶剑叟,断门剑叟。
等级看不出来,都是血红的骷髅头。
柔水神君此刻非但一点都不“柔水”,而且简直被烧到焦头烂额,头发都燎掉了一块。
五剑叟也是差不多,身上都带着剑伤与被烈焰焚过的痕迹,血迹斑斑。
他们人数是多些,但看起来跟剑王,鬼王,火王一战,也没讨到便宜,看起来要更狼狈一些。
见有人进门,“柔水神君”雍希羽睁开了双目,但没有说话。
风亦飞跟着两名十二连环坞弟子将柴火放置到了一边,心中犯起了嘀咕。
没见着叫邵流泪的人那,难道真的是选错路线了?
见两名十二连环坞弟子到了一旁站着,风亦飞也跟了过去。
找不着邵流泪,那得找个由头跑路才行。
风亦飞目光瞟向“柔水神君”雍希羽几人,寻思着是看看情况要怎么脱身。
突地发现雍希羽的视线定定的落在自己身上,脸泛狐疑之色。
心中顿时“咯噔”一下,让他看出破绽了?
不是这么衰吧?
师父之前就说过这得自何氏兄弟所授的易容术很一般,碰上高手会被看破,看这情形,果然被他说中了。
雍希羽长身而起,神色冷然的大步走了过来。
不消说,一近前,十有八九他就会出手。
风亦飞心念电转,当机立断,马上传音了过去,“雍前辈,是我,风亦飞。”
当日,就是由他引至朱顺水那老忽悠面前,自己这卧底的身份他是一清二楚,总不会翻脸不认人吧?
雍希羽停住了脚步,神情为之一缓。
温和的声音在风亦飞耳畔响起,“原来是你,难怪我会觉得没来由的心生好感,看你特别顺眼,仔细一望,才发现你有易容。”
风亦飞暴汗,合着是那造孽的好感度的锅。
就说嘛!雍希羽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关注一名普通的弟子!
“你怎地来了?”雍希羽问道。
“柳随风派我来探查情况。”
直呼师父他老人家的名字是有些不敬,但这情况下,就顾不了那么多了,总不能让雍希羽怀疑自己要变节吧。
“原来如此,你的身份暂时不能暴露,且出殿外站着,不要让五剑叟他们看出端倪,他们还不知道这事,等会我便找个事由让你离去。”雍希羽道。
风亦飞赶紧跑出了大殿门外,摆出认真守卫的样子。
腾雷剑叟发话道,“雍学士,可是发现了什么不对?”
雍希羽道,“没有,只是想及邵长老如今还不知身在何处,心生烦闷。”
“久闻邵长老之名,未曾谋面,那会我们兄弟五人都还未入十二连环坞,据闻邵长老于当年武夷山一役,就已生死未卜,会不会这是个假消息?”xǐυmь.℃òm
雍希羽摇头道,“不会,他传书过来的暗记没有错,当年围攻燕狂徒那老魔头,与邵长老并称’天地二绝’的岑伤心长老身陨,邵长老急怒攻心之下,自后扑上攻杀,却给燕狂徒后发一记剑气,贯穿腹腔,再听声辨位,击中邵长老一掌一脚,受如此重创,他本应是必死无疑......”
说到这里,雍希羽顿了一顿,又道,“但那燕狂徒反是将他擒走,就此逃去,以无极先丹活死人肉白骨的奇效,邵长老能活在世上,就不足为奇了。”
“那燕老魔头怎会用这灵药搭救邵长老?”另一名剑叟疑惑道。
“我也想不通,燕狂徒一生行径过于乖戾,谁也猜不透他是怎么想的。”雍希羽苦笑了下,“可惜这儿既无邵长老,亦缺无极先丹,只有我们枯守在这里,跟权力帮对上了。”
风亦飞顿觉郁闷,邵流泪真个不在这里,又得跑去南华古刹。
回望了一眼,殿内篝火,映照在大殿三座金佛之上。
香火早断,佛笑依然,居然有些狰狞的味道。
正想传音跟雍希羽说声,自己先溜了。
就听远处一阵轻微的衣袂破风声传来。
“哄”地一声,一团火烧了进来。
然后火光渐渐消散,黯淡下来,这团火,竟好像是“长”在一个人的身上。
这人身穿大红袈裟,头顶光亮,赤发赤须,正是“火王”祖金殿。
紧接着一道淡青而至湛蓝的剑光疾掠而入,剑芒一没,这人手上又变得没有任何剑器。
三络长须,仙风道骨,脸含微笑,“剑王”屈寒山。
最后一人似是裹着一道黑风,行进无声无息,面目如僵尸一般呆板,“鬼王”阴公。
风亦飞赶紧挤眉弄眼的传音给“鬼王”阴公,“阴前辈,我是风亦飞,我易容混了进来,在门口这守着偷听情报。”
“鬼王”阴公没有回答,但是悄然的摆了摆手,示意风亦飞离远点。
风亦飞已发现,屈寒山与祖金殿都瞟了眼过来。
心中顿时安定,照会了这一声,就不会被误杀了。
骑墙就是好,两边都没事!
当即小心翼翼的挪动脚步,往一旁移去。
雍希羽几人这会已抢出殿门外,与三人对恃。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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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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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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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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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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