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羞耻。”江思缘帮他把话说完,她在进来时便解开了林寒身上的障眼法,见他脸红得像喝醉了酒一般,忍俊不禁地勾起唇,手指绕过他燥热的耳廓,滑到他的后颈。
“我的好寒儿,你心跳跳得这般快,不正是期待为师做更多不知羞耻的事。为何为师一靠近,你便要推开为师?你知道这是什么吗?你想吃为师手里这颗果子,又怕得不到,吃不着,就说自己不想吃。而实际上,你连心脏都在叫嚣着,想要吃。”
“胡说!”林寒控制不了自己的心跳,仿佛真如江思缘所说那般,他在期待着江思缘对他做不知羞耻的事,急得眼眶发红,“我不想吃!”
“当真?”江思缘像个耐心等待猎物钻入圈套的猎手,拿着木偶的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唇,诱|惑道,“你若敢吻为师,为师便信你心中坦荡,而非做贼心虚。”
林寒盯着江思缘的唇,喉结上下滑动着,像是要证明自己一般,目光严肃而正经,他慢慢地低下头,鼻尖渗出了细小的汗珠,试探性地将唇凑上去。
就在他快要触碰到江思缘时,晕乎乎的脑海陡然清醒了些,立刻就想要向后退开,谁知后颈处江思缘的手指骤然发力。
林寒微微睁大眼睛,怔愣着被江思缘缓慢侵蚀,比先前还要强烈的悸动传遍四肢百骸。
不是之前那般简单的触碰,江思缘似乎有意捉弄他,上一刻还是浅尝辄止,下一刻便凶狠地撬开他的关隘,极尽激烈地缠|绵。
他头皮发麻,心底有个声音不断提醒他“不可继续下去,他不是林晗,不是江思缘所要之人,这是恶果,吃下去便再无回头路”。
可是江思缘根本不顾他的挣扎,血红色木偶掉落在地的那一瞬,他的目光溃散,眼底雾蒙蒙一片,忘记了自己是谁,条件反射地回吻江思缘。他魔怔地解开江思缘的腰带,想要和她更近些,想要放弃所有束缚,成全心底隐忍得要疯了的恶鬼。
他侵占着攻略着,如同被欺负狠了的小兽,红着眼去够着自己想要的食物。江思缘对他而言,是沾了毒却散发着致命香味的食物,他不该靠近,也不该放任自己错下去。明知这是她设下的陷阱,他还是顺着她抛出的借口做绳,跳了下来,妄图隐藏他心底卑劣的想法。
也许在她提出结契的那一日,他就中了毒,掉进了她的陷阱。他多想告诉她,他不是林晗,多想她那一声声叫的是“寒儿”,而不是“晗儿”。但是他不能说,也不敢说。他告诉自己,全因江思缘心狠手辣,他才隐瞒自此;可他几次暗示江思缘他不是林晗,都没有暗示成功时,他心底竟然隐隐高兴。
江思缘认不出林晗,兴许说明她并没有多在意林晗。她看着林晗的躯壳,望的却是他的灵魂。她的温柔、耐心、笑容全都是给他的,她对谁都笑里藏刀,连关笙那般光风霁月的大雅君子,她都毫不理睬,唯独对他一个人关怀备至。
也许她自己都不知道,她会因为他的亲近脸红;会不自觉地跟随他的目光;会眼中含笑,一遍遍温柔地唤着他的名字;就连嘲讽,斥责,冷笑,都是与对别人截然不同的亲切,仿佛只有他被她纳入了领地。
林寒的自欺欺人成功骗过了自己,可是内心深处的彷徨不安,让他更加渴求江思缘身上的温暖。他的心脏越是紧张,眼睛就越红,与江思缘眼角相似的红痕在他的眼角附近攀爬、生长。
就在这里,哪怕只有一刻,哪怕是在剑塔中死了,只要能让她有一刻是属于自己的,无论是什么后果他都愿意承受。
“林寒!”江思缘的冷喝声刺入林寒混沌的脑海,他脑海一阵刺痛,泛红的眼角刹那间恢复正常。
林寒回过神,发现他被江思缘压在身下,双手也被死死地扣在地上,而江思缘衣衫将落未落地滑到肩膀处,轻轻|喘着气。
“我还真是小瞧你了。”见他迷茫的眼睛渐渐恢复清明,江思缘冷笑着俯下|身,看着他的眼睛说道,“这便是寒儿说的不想吃?我若不按住寒儿,寒儿可是想在此处便把事给全办了?”
林寒错愕,胸膛不断起伏着,目光闪烁地落在江思缘裸|露在外的肩膀上,上面有他咬出来的红痕,错落无序,暧昧不堪。他的视线没敢再向下,抬起眼睛,眼眶泛红,眼底盛着水雾注视江思缘凶戾的眼眸,动了几次嘴,红|润的嘴唇不敢置信地轻|颤。
江思缘欺负林寒上瘾,不代表她想被林寒吃。察觉林寒动她衣服时,她正玩得开心,想他也没那个胆子做下去,就没打断他,岂料稍不留神就被林寒啃了。他哪是没有胆子,这胆子可比她大多了,敞着门就想做全套了。
“哭什么?我冤枉你了?”林寒的眼眶里兜转着水汽,像做了天大的错事又不敢承认,被江思缘冰冷的一瞥,心脏狂跳地移开视线。
眼里的水汽顺着他的鼻梁滑落在地,他没有哭,他也不知道为何眼睛里多了这么多水雾,想擦掉,手又被江思缘束缚住,手腕被她抓得脱力,手指抬一下都困难。
“你,你先穿好。”林寒磕磕巴巴地说完这一句后,就又开始不断地喘气。江思缘离得太近,他身体不敢动一下,歪着头看着大门方向,生怕待会儿会有人进来看见。可他做了亏心事,又不敢出声让江思缘起来。
江思缘看了眼身上的衣服,打了个响指衣襟便自发合上,腰带也规整地系在一起。倒是林寒身上的腰封不知去了哪,她隐晦地扫了眼四周,只寻到几片绣着金线的碎布,不着痕迹地抬起手指,弹出一道火苗,那几块碎布见火就燃,被她施法吹散。
林寒闻到布料烧焦的味道,正想看是不是他们做得太过火,碰到了什么,就见江思缘耳根泛红地站起身,脸色阴寒地说道:“你先回去洗漱,逃生之门就在林珍珠的房间里,等你洗漱完,我们便离开。”
“洗漱?”林寒出门时刚沐浴过,头发还没干透。直到江思缘离开,他才发现他状态不对,红着脸捡起地上的木偶,以手做腰带快速离开木偶坊。
林寒匆匆沐完浴,擦干头发。镜子里还是舟之鹤的脸,即便到了第七日将要离开木偶镇,江思缘还记得在他身上施障眼法,不得不说她的心思缜密得令人发指。他进入剑塔至今,竟未曾见过林晗男化的模样,江思缘似乎更钟情于逗弄男化时的他。
林晗的容貌与他有几分相似,她男化时的模样,是否会与他更像一点?想到这里,林寒的脸迅速红成一片。
江思缘在身上施了清洁术,面色如常地进林珍珠房间站了会儿,见林寒还没来,便又回房间用水又洗了一遍澡。她的恢复能力不如在剑塔外面,身上斑驳的痕迹像是被毒虫咬了一般。
靠着木桶边缘,江思缘若有所思地目视前方。按林寒平时的性子,应该做不出如此大胆的事。他方才的状态跟入了魔似的,还有他眼角一闪而逝的红痕,与她眼角的胎记如出一辙。难不成,是她的灵力出现了反噬?
林晗的灵根又称空灵根,无法吸纳修真界的灵气,别人渡给她的灵力,她却可以毫无阻碍的全部接纳,然而也只能接纳一种,否则会灵力相冲而爆体。
九年前,她曾奉凤锶之命去过林家。那时的林晗年仅六岁,被林家同样年幼的少爷小姐们追着拳打脚踢。
她见那女娃可怜,路过时送了道灵力过去,本以为林晗会借着她的灵力反抗,却不想她在发力打了一位小姐之后,害怕得逃跑了。
那位小姐的仆从提着剑就要刺林晗。她那时的心情因关笙差到了极致,没有多想便挥出青陵双剑将那仆从斩杀,血正好溅了回过头的林晗一脸。
她看出林晗的灵根有异,便说了一句:“你若能活到及笄,便来红鸾宗找我,我教你修炼。”
林晗及笄之后果然来了红鸾宗,在她出山门时拦了她的去路,说要把她珍藏许久符箓送予她当做谢礼。
她当时正被凤锶监视着,便没有接下谢礼,也没有去看林晗一眼。后来,林晗以炉鼎的身份出现在她房间里,那装着符箓的香囊兜兜转转还是到了她手中。也是因为对林晗有微妙的救赎感,那日|她才会对林晗放松警惕,给了她可乘之机,被她和黑衣人联手暗算。
林晗接纳了她的灵力,便无法再接纳其他人的灵力。给林寒渡灵力时,也是考虑到这一点,以至于并未仔细思考她的灵力会对林寒造成什么影响。
她先前让林寒学她的剑法只是个幌子,若他的灵力果真出现问题,该如何解决,她一时也没有头绪。总不能如她一般去吸人阳气,她在红鸾宗也未听说过凤锶曾需要吸人阳气。为何唯独她的功法特殊,需要用阳气压制,她至今也没想明白。
江思缘换了身衣物,不再浪费灵力烘干,简单擦了擦头发。
踏入林珍珠房间,便见林寒紧张地抬起头,跟站军姿似的看着她,不知又想到了什么,玉白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了一层红晕。
“走吧。”江思缘打开床榻边的结界,只见林珍珠的床变成了黑色虚空。从小雪口中得知,其实林珍珠就是逃生之门,于第六日出现,第七日傍晚消失。也幸亏她只是把林珍珠关起来,若不然他们便要生生错过逃生之门。Χiυmъ.cοΜ
林寒踟蹰不动,江思缘没他那么多杂念,抬脚便向逃生之门走去,却被林寒抓|住了手。少年泛着水汽的掌心滚烫,声音急促又不安地问道:“那日结契的话,还作数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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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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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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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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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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