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连知会都没知会林家一声便迎娶了徐氏进门,已然是不将林家放在眼里的表现。
如今看着林家人的态度,绝对不是生气发火那么简单。xǐυmь.℃òm
贺怀德在旁边道:“二哥,什么决裂不决裂的?有舟儿这层关系在到什么时候都不会决裂。你别说的这么严重,没这么严重!”
罗红梅在旁边附和道:“就是,别自己吓唬自己。”
贺怀庆只觉得身心俱疲,平生从未觉得自己这么累过,累的他一句话都不想再多说,转身朝外走去。
看着他一脸死灰的神情,贺老夫人想要喊他的动作都僵住了,看着他撩开帘子,听着冲丫鬟发无名火,大吼大叫。
听着他一脚踹翻了外头小厅里的桌子椅子,咆哮着冲了出去。
那一通踢里哐啷把屋里的人都吓傻了。
罗红梅白着脸不解的道:“侯爷这是怎么了?”
贺老夫人面色也有些发白,喝了半杯茶才压下这份惊去,眼里有茫然,也有恨其不会争的怒意。
贺怀德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定了定神道:“不知道林家跟他说了什么吓着我二哥了。”
贺老夫人神情一动,赶紧吩咐身边的丫鬟:“快,找个机灵点的小厮去盯着林家的动静。”
“是!”
丫鬟应声去安排去了。
屋里,贺怀德还是不死心:“母亲,得抓紧了,林家好歹与咱们也是亲戚,这个忙也只有他们能帮了。”
罗红梅也焦急的道:“是啊,这件事一天不解决,我这心就一直吊在半空里晃荡,总也安宁不下来。”
回来这么多天了,那些咬着这件事不放的人肯定也有所动作,这就好比钝刀子割肉,更让人心里焦灼。
贺老夫人自然也清楚:“林家比往年回来的时间要早些,这确实是这件事的转机所在,林家若是愿意出手帮忙,这件事连点浪花都翻不起来。就算闹到了陛下面前,陛下也会给林家三分薄面。”
她目光坚定的道:“只是要你二哥受些委屈了。”
贺怀德烦躁的道:“我二哥也是,怎么跟自己亲女儿闹成这样?那些事我们三房可没掺和,反倒是连累的我们不受待见!”
贺老夫人噎了一噎,朝门口的位置看了一眼,嗔道:“胡说什么?这要是让你二哥听见……”
言外之意不言而喻。
贺怀德也有些忌惮的回头看了一眼,旋即瞪着屋里的下人呵斥道:“都没听见啊!”
那些丫鬟婆子都低下了头。
贺怀庆发了一通邪火出来寿和堂的院门后渐渐冷静了下来。
此时的他在经历了平王的态度变化,林家的怒声呵斥以及贺老夫人与三房近乎无理的纠缠后,他自己的心态终于发生了明显的变化。
在石子路上站了片刻,抬脚朝暮沉院走去。
“你要交出爵位?”贺怀国警惕的看着贺怀庆,转而笑道,“二弟这是又有什么打算?”
见贺怀国如此反应,贺怀庆心里阵阵发闷,无力的道:“大哥,以往我确实做了不少糊涂事,我对不起大哥大嫂,对不起…舟儿!我愧对父亲临终前的嘱托,愧对贺家的列祖列宗,我不配接受祖上的蒙荫,我难当大任……”
说到最后,贺怀庆泣不成声,泪如雨下。
贺怀国有微微的动容,转头与同样面带警惕之意的梅氏对视一眼。
两人眼里的警惕也只稍稍减了一层,却未曾全部散去。
“我对不起…你们!”
贺怀庆跪了下去。
贺怀国哪里能让他跪?忙上前搀扶:“二弟,你起来,有话好好说……”
贺怀庆像是突然找到发泄的方法,哭的声嘶力竭。
梅氏早在贺怀庆开始痛哭时就将屋里的下人遣了出去,回来紧声安慰着:“他二叔,你这是怎么了?有话好好说你别这样……”
两口子安抚了半天,贺怀庆的情绪才渐渐稳定下来,苦笑道:“大哥,你这里有酒吗?咱哥俩喝一杯?”
这要求也不算过分,两家就算再有矛盾这点要求贺怀国还不至于也拂他的面子,忙命人去备了几个简单的下酒小菜,又让人上了好酒,兄弟二人对饮起来。
说是对饮,倒不如说贺怀庆自己拼命灌自己,拦也拦不住。
最后贺怀国索性也不再拦他,跟梅氏道:“算了,让他喝吧,敞开喝!”
梅氏心里自然是不待见贺怀庆,可见他已经如此了也不好说什么,只命人在门口守着,别让院子里的下人看了笑话。
不管怎么说,贺怀庆也是堂堂侯爷。
贺怀庆喝多了,就开始胡言乱语,什么都说。
能说的不能说的都借着酒劲吐了个干净。
有些事贺怀国早就有所耳闻,可也有些事他并不清楚,也让他结结实实的见识到了贺老夫人的狠辣。
贺怀庆说着说着也再次哭了起来,大着舌头:“…大哥你不知道,其实…要不是…母亲从中搅…搅合,我跟静薇也能琴瑟和鸣一辈子,是母亲…非得说…要…要有个能牵…牵绊着静薇的人才…才行,是母亲一再撺掇我…我才答应让魏…魏氏进的门,从那之后啊…静薇就…就变了!”
“我糊涂啊大哥……”贺怀庆哭的悲悲切切,“我怎么就…怎么就不能像个男人一样…有…有担当呢?我怎么就听了母…母亲的话呢?”
贺怀国两口子皱着眉头听着,除了贺怀庆呜呜咽咽的声音之外,有道急匆匆的脚步声从外头传了进来。
银枝站在门外,道:“大爷,大夫人,官府来人把三老爷带走了!”
那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贺怀庆一怔,醉意朦胧的道:“谁带…走了?”
贺怀国对这一消息并不意外,只皱了皱眉头看着贺怀庆道:“三弟被官差带走了!”
贺怀庆甩了甩脑袋,又摆了摆手:“走,都走,他…该走!”
说完咕咚一声栽了下去。
贺怀国盯着地上的贺怀庆良久才沉声吩咐道:“把侯爷送回墨竹院。”
外头有风进来,吹散了满屋子的酒气。
贺怀德被带走是早晚的事,可林家回来,必然不会只催动这一件事的发展。
这,应该只是个开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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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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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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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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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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