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怀庆也一脸的懊恼,问那管家道:“当初是谁处置的那个贱婢?”
管家面上也路了慌乱,拱手回道:“是熊妈妈动的手,老奴带了两名小厮将那贱婢送去了乱葬岗,可老奴当时试探过那贱婢的鼻息,确实是死透了的,谁能想到那般状态下还能活过来,老奴……”
贺怀庆摆了摆手,来回走了两步,转而问道:“真的是那玉扇?”m.χIùmЬ.CǒM
老夫人与管家都清楚他心头所想,也如贺怀庆那般希望这个玉扇是假的,只是长的像而已。
可管家还是道:“虽然容貌有些变化,可老奴确定,就是那个贱婢。”
老夫人只觉得天旋地转的,片刻后又问道:“当年那两名小厮呢?”
“老奴已经处置了,钢刀抹喉,直接留在了乱葬岗。”管家道。
贺怀庆恨声道:“当时真应该在那贱婢脖子上也补上一刀。”
可此时说这些毕竟晚了,眼下只能想想对策,看看可还有补救的办法。
李宁舒虽然看似性子顽劣,却也是个知道进退的,她通过这府里的气氛以及玉扇跟管家之间的只言片语,就知道如今的贺府不平静,也清楚贺雨舟必然还有诸多事要忙,是以只停留片刻,喝了盏茶便离开了。
送走了李宁舒,贺雨舟这才向听歌院其他几位介绍了玉扇的身份。
桂妈妈看着玉扇也是满眼的疼惜,忙拉了玉扇的手亲亲热热的说起话来。
略略熟悉了一下院里的情况,贺雨舟让听雪带玉扇下去换了身衣服,重新整理着装,这才带着她并听雪听露两人一起去了暮沉院。
贺怀国已经回来了,正在同梅氏说着与族老们谈过的事宜,听下人来报说贺雨舟过来了,忙让人请了进来。
玉扇还活着的事这两口子倒也清楚,只是从未见过其人,如今见了也是忍不住一阵唏嘘。
玉扇进门后便给贺怀国与梅氏跪下行了大礼,面有惭愧之色,道:“奴婢当年未能及时将老夫人的行径通报大老爷,还请大老爷责罚。”
梅氏叹了一口气上前把人拉起来,柔声道:“这与你又有什么关系?你发现的时候,老爷已经着了老夫人的道了,那时府里又是老夫人一手遮天,纵然你将事情摊开也无济于事了。”
贺怀国也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那时他不光已经被老夫人折磨成了病体,甚至心里也清楚是老夫人的手腕,可那时父亲已经去了,他在府里也没有任何依仗,还担心一旦反抗起来,唯恐会连累了妻儿,便只能生生将那口气忍下。
那确实不是一个奴婢就能扭转的局面!
“倒是你,明明可以平平安安的过完这一生,偏生又要卷进这桩官司里,这份情谊我跟老爷都记在心里了。”梅氏又感叹道。
玉扇摇了摇头:“这是奴婢与老夫人之间的仇,与大老爷大夫人无关。”
梅氏知晓她的意思,慈爱的拍了拍她的手,咽下心头的万般感叹。
两厢倒也叙了片刻的前尘往事,玉扇更是对以往自己所知道的事细细道了个明白,将她无意中听到的话一字不漏的与贺怀国几人说了说,便知礼数的站到了贺雨舟身旁,不再多言其他。
梅氏想到往日老夫人的那些手段,眼里愤恨之余多年的委屈也积攒起来,红了眼眶。
“一家人和和睦睦的过日子该多好,何苦过成了仇人。”
贺怀国知晓妻子跟着她多年受尽了委屈,只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掌,温声道:“会过去的,一切都会过去的!”
贺雨舟也笑道:“就是呢大伯母,如今大伯父的身子好了,事情也揭到了族里,老夫人就是有心再让局面回到以前恐怕也难了,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她的话音还没落下,就见丫鬟匆忙进来了,道:“老爷,夫人,大小姐回来了!”
一席话,竟让屋里的气氛陡然静了下来。
那梅氏还没等说什么,贺青萍就从外头走了进来,亲亲热热的道:“母亲,女儿回来……贺雨舟?你怎么在这里?”
语气里竟带了毫不掩饰的不悦,摆明了有些不待见贺雨舟。
贺怀国听贺青萍话语中对贺雨舟的敌意,当即不悦的道:“你这叫什么话?”
贺青萍没想到父亲这般呵斥与她,顿时眼眶一红,委屈的道:“女儿前些日子受的那些委屈父亲母亲都忘了么?女人难不成连不满的资格都没有了?”
毕竟是自己的女儿,梅氏饶是再有不满,此时心里也是一阵酸涩,柔声道:“好了好了,姐妹之间哪有隔夜仇?以前的事母亲不都跟你解释过了?这也能怨你妹妹?”
贺雨舟这才起身笑道:“大姐姐回来了!”
贺青萍冷哼一声进了门,上前挽着梅氏的胳膊,道:“母亲,女儿给您跟父亲带了好东西呢!”
贺怀国两口子见自家女儿对贺雨舟这般不搭理,面上也有些难看。
贺雨舟却不以为意,站起来笑道:“大伯父、大伯母,大姐难得回来你们好好叙叙家常,舟儿就先回去了。”
梅氏自然也知道让贺雨舟继续留在这里难免心中多添不快,无奈的瞪了自己女儿一眼,就要起身送贺雨舟,却被贺青萍不悦的拉住了。
等贺雨舟离开后,梅氏猛地沉下了脸,冷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贺青萍翻了个白眼冷哼道:“女儿就是不喜欢她,整日里招惹是非不说还惯会挑唆家里不和,看看这个家现在都让她祸祸成什么样了?”
“混账!”
贺怀国终是忍不住,脸色铁青的呵斥道,“我看你才是不辨是非,认贼作父!”
贺青萍面上顿时有些挂不住,气急败坏的道:“女儿倒是不想认贼作父,可父亲也得能给女儿做主才是!”
“萍儿!”梅氏忙制止道。
偏偏那贺青萍怒火攻心,竟有些不管不顾了,兀自大声说道:“要不是祖母与二叔帮衬着,女儿在这家里连一席立足之地都没有,要不是祖母与二叔,恐怕等女儿大了都寻不到一个合适的人家,您倒是辨是非了,在女儿的婚事上您可曾帮上过什么忙?非得帮不上女儿,还平白连累的女儿……”
啪!
她的话没说完,一记耳光便扇到了她的脸上。
清脆作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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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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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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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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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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