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雨舟肩膀上本就有伤,这一撞也带动了她肩上的伤口,疼的一阵呲牙咧嘴,缓了缓才慢慢的从画倾淮怀里直起了身子。
一抬头便对上大片小麦色的肌肤……
她咋说感觉手背所触及的地方热乎乎的呢,原来是抓住了画倾淮的领子,而且拽下去一大截。
结实的胸膛就这么猝不及防的跌入眼中。
画倾淮神情僵硬,那双犹如含了星辰大海的眸子死死的盯着距离他只有一拳距离的苍白面容,张了张口,还没发出声音,帘子就被撩了起来,传来子凡歉意的声音:“抱歉啊,刚才……哦,抱歉!”
唰!
帘子被狠狠的甩下去,子凡目不斜视的继续赶车,见旁边的小丫鬟也想转身去关心自家小姐,忙迅速的拦截道:“你家小姐没事的!”
断了土匪的根还不满足,眼下居然都开始赤裸裸调戏他家小画了!
不得不说,这姑娘真…另类!
她是怎么做到面不改色…用剑那啥的?
子凡为了转移白兰的注意力,问道:“对了,你怎么没与你家小姐一起?”
提起这个,白兰眼眶就红了:“姑娘为了我的安全,把我支开了,自己却身处险境。”
“没事的,你家姑娘可勇猛了!”子凡道。
白兰噗嗤又笑了,傲然道:“当然,我们姑娘当年可是边疆小霸王!”
子凡:“……”
这有什么好炫耀的?
这还嫁的出去吗?
车厢内,贺雨舟总算回了神,她强压着心头的慌乱,故作镇定的松了手,帮画倾淮整理好衣襟,还用小手连拍带抹的弄平整,画倾淮身子僵硬如石,一动也不敢动。
“咳!”贺雨舟坐了回去,歉意道,“没抓伤你吧?”
“没有!”声音略略有些暗哑。
“那就好,要不然留了疤你未来的王妃瞧见可就不好解释了。”贺雨舟如释重负!
画倾淮的视线微微移过来,连他都没察觉到语气里的解释之意:“本王未定婚约!”
贺雨舟冷冷一笑:“我订过两次,一次正妃,一次侧妃!”
画倾淮:“……”
前世直到最后也没听说这位俊美无双的画倾淮娶妻,倒是整日与子凡形影不离。
不少人怀疑他俩有断袖之嫌。
贺雨舟也想起来子凡是谁了。
魏子凡,魏丞相的独子,魏家辅佐过三代帝王,在大夏国地位非凡。
但魏子凡不喜仕途,生性潇洒不羁,从不以家世欺人,颇有美名。
前世贺雨舟就有些不明白,名声这么好的魏子凡为何会与声明狼藉的画倾淮成为好友。
而经过这两次接触,贺雨舟觉得…她所听到的关于画倾淮的议论,并非就是对的。
贺雨舟想起前几日得他相救还未正式向他道谢,忙敛了神色,正色道:“那日街上多亏了倾王相救,算民女欠您一个人情吧,还有今天这次,算两个人情,以后如果有需要用到我的地方,你尽管开口,除了要我做伤天害理的事!”
画倾淮微微皱了眉,开口道:“三个!”
“什么?”
“三个人情!”画倾淮宛如一个合格的讨债者,正色道,“大长公主府里,那小丫鬟是本王的侍卫帮你处理的。陛下,是本王带过去的!”
贺雨舟瞬间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道:“你怎么这么热心肠?”
画倾淮薄唇紧抿,静静的看着贺雨舟,片刻后视线扫过对面那纤细的柳腰,那里有个漂亮的腰带扣,一旦弹开便是利剑手柄。
他当年的无心之作!
画倾淮轻声道:“无聊!”
“算了,当我没问,三个就三个。”贺雨舟道,“这账我认!”
画倾淮嘴角的笑意快速的出现又消失,车厢里一片沉默。
他与魏子凡过了那片密林便悄然离开。
白兰接过缰绳负责赶车,终于在太阳落山前赶到了惠安寺。
“总算到了!”白兰提着的心微落,“到了这里就安全了!”
贺雨舟却不这么认为。
对手铁了心要她的命,又怎么能轻易的放过她!
“走,上山吧!”
此时的贺雨舟换了一身素色布衣,肩头上的伤隐藏起来,除了面色微白,看起来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
把马车交给山下茶馆的小二,主仆二人紧了步伐朝山上走去。
因常有路途遥远的香客前来,是以她们到了山上时寺门还开着,有小沙弥引着进入寺内,安排厢房住了下来。琇書網
白兰去打了水来服侍贺雨舟洗漱完毕,拿银针试了试斋饭,吃罢之后便早早歇去。
倒是一夜安详,但贺雨舟并没有掉以轻心。
次日,贺雨舟交了香油钱,跟着其他来诵经祈福的香客一起念起经文。
接连几日都相安无事!
每日对着面容慈悲的菩萨神像,连心都跟着静下来。
饶是白兰也没了前两日的提心吊胆,紧绷着的心松了下来,每日诵经结束还会陪着在贺雨舟寺庙内外逛逛,欣赏山间美景,看朝霞晚霞。
京城内,永顺侯府的寿和堂,老夫人靠着床头半卧着,饮下一口参汤,笑容中也透着慈悲一片,与坐在下手的一位夫人道:“舟儿的婚事莫说我做不了主,就连她父亲都无法说动她半分。若非如此,又怎会丢了正妃之位?”
那位夫人垂下眼,藏起眼底的讥讽。
现在城内谁人不知平王早就与贺三小姐有了勾搭,贺二小姐之所以大闹不是没有根由的。
万幸皇上做主退了那门亲事,可这贺老夫人言语间都在不动声色的贬低贺二小姐。
长辈做了不小辈的主,言外之意就是贺雨舟不敬长辈,仗着外祖家的势力桀骜张狂。
这名声要是传了出去,好人家谁还会愿意求娶!
这夫人扬起温和的笑意,道:“不知贺二小姐可在府上?老夫人不知,我那女儿知道我今日过来,还托我带了个小玩意儿,叮嘱我一定要交到贺二小姐手上,还约她去府上玩呢!”
贺老夫人略带歉意的笑道:“你来的可不是时候,明日是她母亲的忌日,舟儿早早便去了惠安寺为林氏诵经。大约过了明日才会回转吧?”
这夫人微微一惊:“怎么舍近求远跑惠安寺去了?”
从城内去惠安寺的路可不平静,闹过几次山匪。
贺老夫人笑的无奈:“那丫头想去哪儿,我们可拦不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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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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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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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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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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