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氏揪着帕子的手微微一紧,面上尽量稳定着平和,语带诧异道:“什么紫妇藤?我听都没听过!”
“紫妇藤,服用之后症状形同麻疹,高热不退,这就是所谓的适应不了京城气候所生的恶疾。”贺雨舟冷笑道,“夫人不知情不打紧,但这件事我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魏氏后背上一片黏湿,语气僵硬的道:“我当然不知情,我一个深宅妇人哪里就知道什么紫妇藤?舟儿,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你母亲向来是个心软的,做不出这等事。”贺怀庆皱眉道,“会不会是桂妈妈他们误食导致的?”
饶是贺雨舟刻意压着火气,此时也不免被气的浑身发颤,她深吸了一口气才冷笑道:“这是最新的药渣,桂妈妈他们就是再糊涂,也不至于糊涂到这般地步,自己特特跑回城里来买那紫妇藤去熬着喝。”xǐυmь.℃òm
贺怀庆深深的看了贺雨舟一眼,这才上前去查看药渣,见此,魏氏忙惶恐又不忿的道:“侯爷,此事妾身真的不知。我与他们无冤无仇,为何要陷害几个无辜之人?反倒是得知他们生了病,妾身可是半夜差人去请的大夫啊,我不求舟儿记得我这做母亲的恩情,可张口就诬陷您让妾身上哪儿说理去?”
贺怀庆扔掉药渣拍了拍手,面上看不出喜怒,淡淡道:“嗯,许是真出了别的岔子!”
魏氏心头一松,知道侯爷不会再追究此事了。
贺雨舟垂眸,遮去眼底的失望。
此时赵妈妈进门,贺雨舟接过卖身契低头瞧着,冷笑道:“既然夫人不知,那不如把于妈妈提来问问,看看她可知情。”
才进门的赵妈妈微微一怔,悄悄退后再次离开了花厅。
魏氏见此,整个神情都放松了下来,端正了姿态语重心长的道:“舟儿,你还打算闹到什么时候?说了这么多,无非是想揭过你私自出府之事罢了。算了,这原也不是什么大事,你父亲爱女心切也不会特特的为这事罚你,这事便过去了。”
贺雨舟冷笑:“过不去!”
贺怀庆不耐烦的道:“你还想怎样?”
不等贺雨舟回应,张管家走了进来,施礼禀道:“侯爷,东乡庄子那边的管事过来了,说、说……”
“说什么?别吞吞吐吐的。”
张管家看了贺雨舟一眼,道:“说二小姐去庄子上把牛妈妈杀了。”
“什么?”贺怀庆腾的站了起来,喝声道:“此事当真?”
魏氏的脸色唰就变了,尖声道:“杀、杀人?”
张管家垂下头,默认了贺雨舟杀人一事。
“你、你一个姑娘家,手段怎么如此狠毒?”贺怀庆脸色铁青,怒斥道。
魏氏自是不准备放过这个机会,痛心疾首的道:“舟儿,你是千金小姐,随随便便手上就沾了血腥,这若传出去名声还要不要了?”
贺雨舟扬起清寒的小脸,冷笑道:“他们陷害我的人,以下犯上,这等刁奴有何杀不的?”
她说着话看向魏氏,冷笑道:“我也是今日才知道,东乡庄子原本是我母亲的陪嫁,如今竟是被夫人管的铁桶一般。那几个刁奴口口声声只遵循夫人的命令,不认我这个侯府二小姐,若不是有夫人在背后撑腰,他们又是哪里来的这么大的胆子?”
“你这孽障,到现在还满口胡言编排你母亲。”贺怀庆起身怒声呵斥道,“今日若是再不好生管教,明天是不是就敢杀父弑母了?贺忠,去祠堂把鞭子取来。”
魏氏心头一喜,嘴上却道:“侯爷,她一个弱女娃儿如何受的了这般惩罚?以妾身之见还是算了吧!”
“她动辄打打杀杀哪里就弱了?再放任下去还指不定闯出什么祸端来呢。”贺怀庆脸色铁青,怒声道。
“你看这事闹的。”魏氏焦急的什么似的,看向贺雨舟,“舟儿,这都是谁挑唆你的?好端端的人去了趟庄子,回来怎么就变的这般胡搅蛮缠了?”
贺怀庆闻言,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贺忠取了鞭子回来,贺怀庆接过鞭子凌空一甩,整个室内都为之震了一震,抬手指向贺雨舟厉声呵道:“跪下!”
贺雨舟扬了扬头,如青松傲竹立与客厅中间,神情浑然不惧,视线平静如无波的枯井,淡然道:“父亲要打,打便是了,女儿受着!”
“你……”
贺怀庆原本也不想动家法,这般作为不过是想吓唬吓唬贺雨舟,谁知道自己这个大女儿这般倔强,不由得怒火上涌,连连点头,面色铁青的道:“好好好,我让你嘴硬!”
啪!
一鞭子甩过去狠狠的抽在了贺雨舟肩上。
巨大的力度让贺雨舟身子晃了晃,鲜血瞬间染透红衣,慢慢浸出一道暗红,如同水墨般晕染开来。
疼痛席卷而来,贺雨舟顺了几个呼吸才压下止不住微微轻颤的身子,却依然傲立如竹。
“我今日倒要看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
贺怀庆越发暴怒,又是一鞭子抽了过去。
啪!
贺雨舟身子晃了晃,依然挺立似松,眼底的水雾迅速漫起压下,小脸上一片倔强。
身上的暗红如同地狱里最妖艳的花朵,透着不近人情的冷意,逐渐弥漫。
三鞭子挨下来,贺雨舟俏脸上挂了一层薄汗,可眼底仍未见半点服软求饶之情,却是越发的凉薄与讽刺。
贺怀庆握鞭子的手微微紧了紧:“你……”
这神情,真真像极了他纳妾次日初见林氏时那般清冷凉寒,直到她去世,这份冷淡的薄情都未曾融化……
“你…你跟你那个冥顽不化的母亲一样,你们就是上天派来折磨我的。”贺怀庆怒火上涌,如同疯了似的,一下又一下抽了过去。
数鞭打下,贺雨舟除了因为力度踉跄几次后,依然倔强的傲然而立,视线清冷的盯着贺怀庆那双暴怒的双眸。
看着那双清寒的眸子,贺怀庆心头突然涌上一抹难掩的酸涩,握鞭子的手不由一松,落到了地上。
“打够了?”
贺雨舟艰难的抬手抹了把脸上密集的汗珠,失了血色的唇角扬起一抹讥讽的笑意,语气生疏淡漠:“过往这十几年侯爷从未尽过半分做父亲的责任,雨舟入府只半年有余,吃穿用度一应嚼用皆是雨舟从外祖家带来傍身的银子,不欠侯府半分。”
“如今这一通鞭笞下来,血流近半,也算与侯爷结清了与雨舟之间这份微薄的血脉。我这就回甘省,从此与侯爷再无半点关系!”
冷声说完,贺雨舟拖着摇摇欲坠的身子朝外走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秀书网为你提供最快的王爷:王妃又在磨刀了石榴猫更新,第8章 家法不容情免费阅读。https://www.xiumb9.com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