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笑什么?”萧陌佯装生气,“美人计也不好使。”
他心里虽然还有些担忧,但看到她的笑容,所有的不悦全都消失殆尽。
“多谢萧大人。”宁菀欠身道,“钱家也该没落了。”
听她说出的是这句话,萧陌刚刚缓和的眉宇又皱起来,除了这些事,她真就没别的话跟他说。
但他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他也不急。
“放心。”萧陌颔首,“钱家这次跑不了!”
萧陌很快就带人离开,钱家姐妹被他关在囚笼中,从街上招摇过市。
回大理寺的这一路,整个上京都知道钱家姐妹被抓了。
宁菀的马车刚刚到巷子口,宁大夫人就得了消息,跑出来刚要哭着迎接她,就看到旁边一辆装饰奢华的马车上下来一人,将宁菀抱在怀中。
宁大夫人将哭未哭的表情僵在脸上,鼻孔微张,显得尴尬极了。
“听说你被人抓去,本宫吓都要吓死了!”晋贵妃的声音发颤,手也在发抖,“钱家竟敢如此胆大妄为?”
“姨母。”宁菀险些要窒息,她低声道,“戏过了。”
这一切她本就是设计好的,姨母也知情,主动请缨要来配合她演戏。
闻言,晋贵妃眸中掠过狡黠,转瞬即逝,缓缓放开她。
“本宫带你去钱家。”晋贵妃拉着宁菀就走,“我倒是要看看,这钱家究竟要做什么!”
宁菀被晋贵妃拉上马车,两人这才相视一笑。xǐυmь.℃òm
“放心,圣旨稍后就到。”晋贵妃笑道,“这次钱家要被抄了。”
她从宫中出来时,御史们正在书房参奏钱戎富,说他仗着德妃与二皇子的帮衬,这些年越发得意忘形。
“德妃呢?”宁菀疑惑地问,“她难道不替自己的娘家求情?”
她早已计划好,若是德妃求情,她就去告御状,反正她已经握住钱家的把柄。
马车停在平梁君府门口,外面张望的百姓不少,看见有如此奢华的马车,知道里面坐着的人非富即贵,立刻让开路。
内侍高声喝道:“贵妃娘娘銮驾!”
百姓们闻言,立刻全都跪下去高呼“千岁”。
晋贵妃牵着面如土色的宁菀,高傲地走进大门。
钱戎富得了消息,已经带着全府上下在门口跪迎。
“钱大人,你养的好女儿!”晋贵妃咬牙切齿地道,“平梁君的封号,当真是委屈你们钱家了。”
这略带嗔怒的声音,让钱戎富的身子重重一震,肩背越发佝偻。
“贵妃娘娘明鉴。”钱夫人带着浓重的鼻腔道,“此事当是那厚颜无耻的庶女所做,我女儿可是无辜的。”
她根本不明白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只知道自己的女儿定是被连累。
钱戎富转过头瞪了眼钱夫人,平日与府里的姨娘时候还能做出此等落井下石之事,着实有些不知轻重。
“你们钱家,无辜吗?”晋贵妃坐在前厅的主位上,睥睨跪着的钱家众人,“钱大人?”
钱戎富震惊地抬头,很快又匍匐下去:“娘娘,此事臣当真是不知,或许是她们小姑娘之间有什么误会也未可知。”
“对对对。”钱夫人此刻才醒悟过来,慌忙跟着应声,“小孩子可能是闹着玩。”
晋贵妃看向身旁一言不发的宁菀,柔声问:“菀儿,她们可是与你闹着玩?”
闻言,钱戎富用祈求的目光看着宁菀,只要她一句话,他们钱家就能免于灾难。
“姨母。”宁菀故作为难地转头,犹犹豫豫地道,“是、是在跟我玩。”
钱戎富眼前立时一黑,宁菀这必定是故意的,之前他为了周硕去求她时,她分明咄咄逼人,气势很强。
她不说还好,这么一说,等于给钱家判了死刑。
“钱戎富!”晋贵妃柳眉倒竖,拍着桌子道,“看看你的好女儿,把我们菀儿吓成什么样了?”
她将宁菀拉过来揽在怀中,这丫头,也就这个时候肯让她抱着。
钱戎富立刻低头认错:“是臣教女不严,臣必定会好好教导两个女儿,让她们给县主磕头赔罪!”
这个时候,即便他是长辈,只要能保住钱家,让他磕头赔罪也是可以的。
瞧着他认错态度还算诚恳,晋贵妃似乎有些消气,温声问:“菀儿,说说看,到底是何事,她们才会如此对你?”
这自然也是她们两人设计好的问题,宁菀抬起头,无辜的眼睛眨了眨,继而摇头。
“你这孩子,摇头做什么?”晋贵妃嗔怪地问,“说说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什么都没看到。”宁菀摇头,“姨母你别问了,我们回去,就当这件事没发生过。”
多年为官,钱戎富何等精明?
他总算是搞清楚这两人今日前来的目的,她们必定是想了什么法子来整治钱家。
“县主话里有话。”钱戎富冷声道,“若是今天不说清楚,钱家倒是要背上莫须有的罪名。”
有些事情,说出来可能没什么,就怕藏着掖着,尤其是在天子脚下,搞不好就是欺君之罪。
“平梁君都这么说了,你还不快告诉本宫?”晋贵妃的眸色略微冷了些,“实话实说就是!”
“我那日本来在府中养病,岂料突然有人给府中扔了封信,信上说,她们有永平侯府不可告人之事的证据。
若是我不去就会将证据呈给皇上,我不知是什么,却也不敢让侯府声誉白白被牵连。
我去的早了些,因此听到她们姐妹的对话,她们打算将钱珍儿腹中来历不明的孩子说成是二皇子的,企图,企图……”
“好大的胆子!”晋贵妃怒斥,“竟敢混淆皇室血统,难怪要杀菀儿灭口!”
“贵妃娘娘恕罪!”钱戎富匍匐道,“原本家丑不可外扬,小女确实做了有辱家风之事,可那孩子当真是二皇子的!”
他说得斩钉截铁,丝毫不觉得这是屈辱之事,仿佛这是什么能让钱家祖坟上冒青烟的事情般。
晋贵妃坐了回去:“既然菀儿听到的与你所说不一致,很简单,让齐王前来,问问就是。”
瞧见她的眼神,司檀立刻会意,转身便亲自去请赵元皓过来。
没想到晋贵妃竟是这样的行事风格,当真要找赵元皓证实此事,钱戎富后背登时起了冷汗。
钱夫人哭诉着道:“贵妃娘娘明鉴,谁会拿自己女儿的名节开玩笑?”
她的声音显得格外凄厉,听得晋贵妃的眉头深深皱着,冰凉的眼眸看过来,她的哭声戛然而止。
很快,赵元皓就来了,他看到钱家跪了一地的人,沉默着上前给晋贵妃行礼。
“齐王可来了。”晋贵妃冷淡地问,“这钱戎富口口声声说钱珍儿腹中怀着你的孩子,此事可是真?”
宁菀在旁盯着赵元皓,倒是要看看他会说些什么。
其实她早就料定,无论这个孩子到底是不是赵元皓的,他都不会认。
“否。”
果然,赵元皓不假思索地就否定了,根本不去看旁边用祈求的目光看着他的钱家众人。
“平梁君。”晋贵妃寒彻心骨的目光看向钱戎富,“此刻,你可还有什么话要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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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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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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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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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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