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雀珊瑚,花苞片鲜红或者为紫色,花型呈伞状,误食会引起呕吐和腹泻,皮肤敏感的人接触其乳`汁会长水泡,长期接触,会对鼻咽造成极大的损害,甚至危及性命。”
“用处呢?”
“长得还挺好看,不怕毒的可以摆在家里当景致欣赏,少少剂量混合水使用可以当催吐剂。入药可以治跌打肿痛之类的。”
“继续。”
“紫茉莉,花为漏斗状,颜色美艳,有红、黄、白……根和种子有毒,误食口舌麻木,头晕耳鸣,触觉会变迟钝,听力减退。”
“那这个的用处呢?”
“用处……”如音想了想:“根少量入药,清热解毒,能活血散瘀。”
“呵,这些我这老头子都未听闻过。”
妄八靠坐在椅子上,没有手臂的袖子空荡荡。xǐυmь.℃òm
如音看外面的月色,已经不早了,可是她上一次跟陶衍来取药的时候答应过他们,以后会给他们讲讲她从古书上看到的花草植物,还有一些毒方药方。
就像现在,她也是耐着性子讲,毕竟等会还有求于人家。
这些他们自然都没有听说过了,因为她挑的这些,都是原产地在什么热带美洲啊,南美洲啊之类的,在诏月所处的这个时代,应该还没有被人发现吧,就当给他们涨涨知识,反正这两老爱听这些。
“行了,你也说了好些,作为交换,你说说你今夜来的目的。”
这次说话的是眼睛看不见的妄七,他的神色向来平静中带点严肃。
“上一次如音从两位老前辈这儿求得的法子,就是以自己的血喂养金蟾七日那个……因为后来突发情况,在第六日的时候就被、被如音给使用了。”
妄八一听蹙了眉:“丫头,你可知,说定七日便是七日,少一日都不行。”
“我知道我知道,可当时人在外边,御皇柒他的毒发了,我没有办法,只能试一试——”
虽然料到他们会这样说,可真正听到的时候还是有点头皮发麻,这可怎么办?
“那么,提前使用了,效用还有多少?我看他这两日精神确实好了很多了。”
在服用之后的第二日开始便看出了明显区别,这方子看来是真的管用的。
两老却不说话。
如音看着着急:“还请前辈指点。”
“丫头,我记得我们说过,这本来就不是解药,只是一个缓解他体内毒性比较管用的法子,但是你连这个法子都没用好,我们还能怎么帮你。”妄七道。
她却依然期待地看着他们:“两位老前辈见多识广,一定还有办法的对不对,如音愿意继续一试……”
“等你体内的毒完全解了再说吧,此次去泰山,你中了几种毒自己可知?如果不是有我们给的解药——”妄八冷哼。
“说实话,丫头,你这么关心那小子,是不是喜欢上他了?”
“人家本来就是夫妻。”妄七对妄八道。
“夫不夫妻是一回事儿,喜不喜欢又是另一回事儿。”
“两位前辈……”
如音看着他俩,她是来求法子来求解药的,不是看他们两老头斗嘴的。
一个瓶子在空中画了个半弧,如音眼疾手快接住,是一个白玉瓷瓶。
“里面的药,他服用依然只是缓解的作用,你服用,倒是可以解毒,你自己看着办。”
“晚了,回去吧,改天早些来,给我们多说些。”
如音赶紧把瓷瓶小心放入怀中收好,“谢两位前辈,如音一定记得。”
她转身,身后又传来妄八的声音:“接下去的几天听说不是什么秋季狩猎就是武林大会,丫头,自己注意点儿,你要是出了什么事,就没人来给我讲那些花花草草了。”
如音一怔,不大明白这话的意思,但还是道了谢,走出了门外。
月亮已经高挂深蓝夜幕中,时间真的不早了,她得赶回去,要不然被她迷晕的侍卫侍女醒来发现她不见了,估计七王府要翻天。
枭白在原地跺蹄子,如音走过去解开绳子,拍拍它的脑袋:“让你久等了,我们这就回去了。”
翻身上马,她原路返回,下了山。
……
“站在外边听可不像是你的作风,进来吧。”
她才离开,屋内传来妄八的声音,像是对着屋外的谁在说。
而原本空如一人的院子里,突然一道白影翻身而下,负手而立,身姿颀长风雅。
他推开门走进去,烛火中照着那俊美如画的五官,不是当今的七王爷御皇柒又还是谁。
其实如音离开七王府的时候暗卫就来报了,他料想她牵着马出来肯定是来西山,果然。
“那丫头对你倒是上心。”
妄七对着他所在的方向,虽然什么也看不见。
“你们给她的什么破方子,让她这样折腾自己。”御皇柒面色清淡地轻哼。
“在她之前,也曾有过一个女子来求过这个药方,只是,最后那女子并未对自己下得了手,你该庆幸那丫头对你的一片心意才对。”
这次说话的是妄八:“看你此刻站在这里好端端的,也不是快死的样子,那丫头又何必那么着急。”
“况且,如果让她知道,你一直在骗她,那就有好戏看了。”
妄八嘿嘿笑了起来,身子有点抖,两只袖子空荡荡地微微摆动,有些诡异。
御皇柒眉间微微蹙了一下,便恢复平静。“我此次来,只有一件事要说。今后,不要再给她说些没用的方子,我自己需要什么,我会来找你们,不必牵扯上她。”
“哟,老七,你说,这算不算是一种保护?啧啧,这两人呀,都死鸭子嘴硬——”
御皇柒不想听这些,“我刚才说的,你们记着。以后也别再见她。”
当时知道如音用他们的法子以她自己的血喂养金蟾,他简直想杀了这两老头的心都有了。
“还是那么狂妄。”
妄八望着他:“我偏偏喜欢那丫头,她再来我还是要见,她要什么,只要她出得起条件,我就给。”
御皇柒笑了:“那么,或许这外边的一大片花草,会夷为平地,连同你们现在的房子。”
“御皇柒你不要命了!即使你现在不能解毒,它们也能给你点帮助,你真下得了手?”
妄八言语轻松,神色却开始有些变,因为他知道,御皇柒的性子,说到做到。
“那么可以试试。”
御皇柒唇角勾起一抹冷冷的弧度,转身走了出去。
没一会,他们在屋内听到外边西北角似乎有动静,一道声音隐隐传来,“下一次,就不止这一些。”
“老七,快背我出去!”
两人出来,借着月色看到,院子西北角那一片花草,已然只剩下新翻的泥土……
可哪里还有御皇柒的身影。
“陵绝你这小子!”
咬牙切齿又无可奈何的声音荡在寂静的院子里,只有天上的月色照着地上那残缺的身影。
-
如音快马加鞭赶回,不知道一直有暗卫在保护着她。
御皇柒走的是近路,比她还要早一点回到了王府。
如音回去的时候动作很轻,枭白牵回马厩,回了茗幽阁,在院子里却遇到了那抹白影。
脚步一顿,她反应过来眼前月光下出现的是何人,心中有些兴奋,走上前:“陵公子……是你吗?”
那颀长风雅的身影背着她负手而立,并未转身。
如音已经习惯他这样子,尊重他,便不再向前走,虽然其实她非常好奇他的正脸。
“你深夜外出?”
他的声音有些低沉,还挺好听。
“对的,有点事。”她笑笑,并未多说。
“你院中的侍卫丫鬟,没发现你不见了?”他又问。
“他们——”如音更压低了声音对他道:“他们被我迷晕啦!”
那语气小心谨慎又带着几分得意侥幸,他听着,不知该气还是该笑。
“那你呢,陵公子你怎么又出现在七王府?”
这陵公子没事就爱来七王府溜达么?到底为什么?
“我……来看看你。”
这句话让如音一顿,突然心跳有点点快,抿了抿唇,笑说:“……谢谢。”
“好了,夜已深,你赶紧回去休息吧。”
她才想再说点什么,眼前的白影一闪,消失在夜色中。
每次都这样,来去无踪影。
她摇摇头,赶紧回了房中换下衣裳,然后出去打了盆水洗了脸手,躺到床上去。
从西山带回来的瓷瓶她小心收在枕头边,闭了眼。
是该睡了,明天还有蹴鞠大赛呢——
-
御皇柒才回到倾云轩换下衣裳,门外有人轻敲,是陶衍。
“进来。”
他淡声道。
陶衍进来,看着御皇柒,蹙眉问:“王爷,您刚才出去过?”
“嗯。”御皇柒应了,道:“查得如何?”
皇都距离张府马车需要半日,而快马加鞭只需要一半的时间,就在刚刚,派去那边的人有了消息传回来。
陶衍将飞鸽传书回来的字条呈给御皇柒过目,御皇柒看了,果真如如音所料,派去的人在张府及搜出了大量的箭毒木以及钩吻,而他们去了解了生怪病的人的病症,也跟中了这些毒的反应类似。
“王爷,接下来?”陶衍等着他的指示。
“明日蹴鞠大赛结束后,我将此事上报父皇,到时候再看如何定夺。”
“是。”
“王爷,明日要进宫,还是早些休息吧。”
“嗯,你下去吧。”
陶衍退下了,御皇柒却仍坐在案前。
早前陶衍拿来与他看的那个垫子还搁在案上,他伸手拿起,陶衍说如音叫它“护膝”。
她确实是个特别的女子,他算来算去,却没有算到她这个意外……
-
翌日
如音起了个大早,雁还伺候她梳洗时,御皇柒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
“雁还,王爷那边起了没?差不多该入宫了啊。”
“小姐,王爷那边已经起了。奴婢还是第一次看您对蹴鞠比赛这么上心呢。”
以前在苍梧郡的时候,少爷们也会在府中玩蹴鞠,那时候小姐可是一次都没兴趣看,这么现在这么大的兴致?
“……人的爱好,总是会有变化的嘛,多锻炼身体好。”如音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
用了早膳,该出发入宫了,随行的除了护卫侍女,还有练了快半个月的七王府蹴鞠队。
浩浩荡荡入宫,如音心里兴奋又有点紧张。
在皇宫外看到有豪华的马车驶入宫门,不止一辆。
感觉今天来了很多人啊。
她与御皇柒在宫门内才下马车,身后突然有声音唤:“七弟。”
这声音如音陌生,转回身,只见一个着藏青锦袍的男子正朝他们走来,此人风度翩翩器宇不凡,眉眼与御皇柒御景煊都有些相似,她怔愣了。
“四哥。”御皇柒转回身,对来人道。
那男子走到两人跟前,目光打量着如音,笑道:“这就是我的弟妹,七王妃?”
四哥?
如音端庄大方地打招呼:“如音见过四皇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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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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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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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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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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