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妇人上下打量了贺通一番问道:“你找我们家老爷有何事?”
贺通不耐烦道:“你问这干嘛?!这是你该知道的事吗?赶快去传话,否则耽误了老子的大事,你能担待了吗?”
那妇人闻听,微微一笑道:“不愧是金陵府的官人,说话和一般人就是不一样,今日我算开了眼了。”
贺通一听,不由得火冒三丈,心道:“这督军府的人真是个个活人惯的,平日里趾高气昂说上句惯了,就是缺人收拾。你个管家手下的小小仆人,也敢这样和我说话?!今天老子非得好好教训教训你们这些狗眼看人低的下人!”
想到这,贺通跨步上前,高举右手,对着那妇人的左脸就是一个嘴巴。那妇人毫无防备,没想到贺通竟会突然动手,一时间来不及躲闪,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xiumb.com
贺通一掌打完,嘿嘿冷笑道:“叫你多嘴!怎么样?老子让你知道知道,金陵府的人不仅说话和别人不一样,打人还格外凶狠呢!”说完,对着那妇人又是一脚。
这次妇人有了防备,向左一闪,同时右手探出,一把抓住了贺通的肩膀向前一推,脚下使了一招“绊马索”,只听扑通一声,贺通肥硕的身躯径直飞出一丈远,重重摔在了地上。
这一跤摔得贺通头晕目眩、眼冒金星,好在他身宽体胖,并未伤及筋骨。眼看那妇人气势汹汹向自己走来,贺通急忙大喊道:“你……你要干什么?别……别过来!否则我喊人了?!”
那妇人冷笑一声道:“喊吧!我倒要看看在这督军府里,有谁能帮你?”说完,对着贺通的肚子就是一脚。
贺通见状,本能地将双手向外一推,正巧抓住了那妇人的脚踝,顺势向上一摸,直接抱住了那妇人的大腿。
那妇人一见,气得火冒三丈,一边击打贺通的脑袋,一边大声呵斥道:“松开!否则我打死你!”
贺通哪儿里敢松?不论妇人如何殴打,仗着自己皮糙肉厚,把头向下一埋,死命抱着妇人的大腿不肯撒手。
那妇人又羞又恼,双拳紧握,如雨点般打向贺通。这一场“拳雨”足打了半炷香的功夫,才渐渐平息。只打得妇人的双臂发麻、双手通红,嘴里一边骂着、一边大口喘着粗气。再看贺通已被揍得一个头两个大,本就不富裕的头发,在这场“暴雨”过后更是所剩无几,远远望去好似神话中的南极仙翁一般。
那妇人见贺通死活不肯松手,只好一把揪住贺通的左耳,狠狠道:“这是你逼我的!”说完,用力向后一扯!
贺通吃痛,放声大叫道:“艾玛,快……快放手!疼死我了!”
妇人道:“少废话!你先放手!”
贺通不敢再坚持,自己本就头大脖粗、发髻稀少,若是再被人扯掉了耳朵,那肩膀之上岂不就剩一个光球了?
想到自己尚未婚配,若是这个形象怕是要打一辈子光棍了。正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正准备放手之时,忽听一人朗声喝道:“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那妇人闻听,不由得身子一颤,手上一松,放开了贺通的耳朵。趁这空挡,贺通急忙撒开妇人的大腿,同时向前一推,随后连滚带爬地跑出三丈多远,躲到一个石墩背后,这才回头观瞧。
只见瓦房门口站着一个瘦小枯干的老头,约有五十左右的年纪,头扎青色懒汉巾,身着粗布麻衣,脚穿土黄色布鞋,俨然就是个乡下农夫。
贺通一见,不由得心中叫苦道:“本以为来了个管事的人,自己报上名号,便可逃过一劫,谁成想来的竟是个下人,不用问,这农夫和这妇人肯定是一伙儿的,这下好了,本来是那妇人一个人揍我,现在她打累了,又来了个帮手。这…这可如何是好?!”
正懊恼着,就听那农夫对妇人道:“我让你去取淘米,这么久没回来不说,怎么还打上人了?”
那妇人委屈道:“这可不干我的事,是他无礼在先,扇了我一耳光,我才动手打他的。”
农夫道:“胡说!好端端的,他怎么会扇你耳光?定是你有什么地方得罪了这位官爷。”
妇人抽泣道:“他说是来找你的,让我给你传话。我问他有什么事?结果他不说,上来就给了我一耳光。不仅如此,还……还耍流氓,轻……轻浮与我……”说到后面,已然泣不成声。
那农夫听罢,面色阴沉望向贺通,问道:“这位官爷,请问拙荆所说是否属实?”
贺通此时早已惊得目瞪口呆,他做梦也想不到,眼前这个瘦骨嶙峋的小老头竟然就是督军府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黄总管,而自己刚刚打了一嘴巴的那个村妇,竟是黄总管的妻子!
黄总管看着呆若木鸡的贺通,慢慢皱紧了眉头,但见其满脸是伤,破衣烂衫坐在地上,不由得心生怜悯,于是走上前去,将贺通扶起,问道:“官爷找老朽有何贵干?”
贺通颤巍巍答道:“我……不……下……下官有眼不识泰山!得……得罪了贤伉俪,请……请您大……大人不计小人过,宽……宽恕下官一次!”言毕,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
黄总管任其磕了三个响头,才再次将他搀起,微笑道:“官爷这是何必?想来是您与拙荆之间有些误会,说开了也就没事了。您对我行这大礼,老朽可担当不起。”
贺通闻听,眨了眨自己的三角眼,并未言语。他在官场混迹多年,深知有些当官的愿意反话正说,看上去礼貌谦逊的言语中,往往另有深意。你若听不出他的弦外之音,顺着他的话接下去,轻则会让对方觉得你不够机敏,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重则对方会认为你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故意装疯卖傻。因此,在弄清对方的真实意图之前,保持沉默是最好的应对方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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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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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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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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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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