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低着头。
走了许久谁也没有开口说话,一直处在沉默当中。
路上的积雪已经融化了,冻住的江河也重新流动起来。
早春时节,泥土内是小草的嫩芽,
青墨抓着衣袍,手心中多了些汗,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犹豫着,纠结着。
心中除了无奈还是无奈。
没想到自己大半辈子都无拘无束的,到最后却碰上这么头疼的事。
她从刚才到现在已经想了许久,差不多半个时辰都过去了。
但还是想不出来该怎么说。
正头疼着。
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声音。xǐυmь.℃òm
“师叔,我有话跟你说。”
青墨听到这话,先是一愣,紧接着整颗心悬了起来。
尽管想转过头。
可感觉这腿像扎到了地里似的,身子也变得僵硬起来。
心跳越来越快,她可以清楚的明显的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甚至额头上出了一层细汗。
许久过去,才憋出了一句话。
“你,你要说什么?”
这声音也古怪极了,和往常的欢悦跳脱完全不一样。
甚至有些哑。
青墨并没有听到白子扬开口说话,只是听到了他朝着前走过来的脚步声。
一步接着一步。
步伐并不是很大,这落脚的声音也没有很重。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在不断的拉近。
青墨感觉自己的心也提得更高了,好像悬到了嗓子眼似的。
她感觉有些不对劲,非常的不对劲,
憋了好久,终于说出口。
“你,站住。”
说完这话又小声的补了一句。
“你要说什么就站在那里说。”
身后的白子扬果然停下的步伐,站立在原地不动了。
“我…”
他开口吐了一个字,便僵在这里,有些支支吾吾的犹豫着。
之前通道内那奇怪的氛围再次出现,而且比那会更加怪异了。
白子扬双拳攥紧,咬了咬牙。
“我,我是不会放弃的!”
他说完这句话之后,整个人像是哑火了似的,一言不发了。
青墨愣了愣,小脸上满是愕然。
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她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心中的感觉也十分古怪。
“你…”
转过身看去。
发现那人正低着头呢,不敢抬头看,双手也背在身后。
反倒是他拘谨起来。
这人…
青墨哭笑不得。
本来以为他会说些什么别的话呢,怎么到了这会还是这样?
可真是。
哎。
青墨也站立在原地。
双手负在身后,打量着眼前这人。
咧了咧嘴。
“你放不放弃干我何事,你目标又不是我,不是那炼丹的长老吗。”
白子扬茫然抬头。
“我…”
终是没说出口。
脸上的表情十分精彩,
吭哧了半天,点了点头。
“师叔说的对,”
只憋出来这么一句话。
青墨嘴角微动,迅速转过身,那眸子弯的像是月牙。
两个人继续往前走。
漫无目的的走。
青墨走在前面,白子扬跟在后面。
一人抬着头,一人低着头,
出了这么个插曲,青墨也不知道怎么开口了,在心中盘算着。
白子扬则是苦闷着。
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旁边的妖貂。
“你骗我!”
“我,我没骗你啊。”那妖貂耸了耸肩膀,摊开手,“她装的。”
“不对!师叔她本来就不知道!”
那妖貂张着张嘴没说话,只是眼神像是看傻子一样,扫了他几眼。
不紧不慢道。
“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能看得出来她知道了,刚才只是逗你呢。”
“逗我?”
白子扬茫然的歪着头。
“为什么要逗我?”
“可能是看你傻觉得好玩吧,我也觉得你在这种事情上挺蠢的。”
“我…”白子扬开口就想反驳,但把到了这边的话压了下去,换言道,“那你比如我现在应该怎么办?有什么好法子吗?”
妖貂咧着嘴笑,一副看戏的样子。
“反正我要是你,我就直接去打直球,想说什么我就说什么,”
“这…”
“你要知道,机会不是总有的,有些事情过去了就是过去了。”
“嗯…”
白子扬还在犹豫着。
低头一直往前走,走了许久,忽然见到眼前那人挡住了路。
正是青墨师叔。
她就那么静静的站在原地不动了,也没有继续向前走,好像等着自己一样。
白子扬不由得心头一跳。
“师叔…”
正说着话呢,只瞧见师叔转头看过来,那面色平静无比。
两个人四目相对。
若是放在之前的话,师叔肯定会移开目光,但这次她没有。
还是静静的看着。
“怎,怎么了,师叔…”
白子扬的声音有些磕磕巴巴的,侧着脸低下头。
“没怎么。”
青墨摇摇头,淡淡道。
“看看你不行?”
“啊…”白子扬愣了一下,随后紧忙点点头,“行…行,当然行。”
两个人之间又陷入沉默,一种莫名其妙的安静。
那妖貂的魂魄飘来飘去,左看看右看看,眯着眼睛抱着肩膀。
现场吃瓜。
许久过去,又听青墨道。
“我问你,你的目标不是一位炼丹的长老吗,与我说你不放弃是为什么?”
“我…”
白子扬不知道怎么开口,只觉得大脑发懵,脑子里好像都是浆糊似的。
“我…因为…呃…”
他不知道该怎么说。
整个人完全傻掉了。
其实刚才也是听了那妖貂的建议,加上头脑一热,才说出这话。
现在已经悔的不能再悔了。
有些事情没点破比点破了要好,稀里糊涂的正好。
可若是说清楚了,讲明白了,
这一层彼此之间都心照不宣的窗户纸就不见了。
就会陷入到现在这种尴尬的局面,
青墨见他不说话,迈着步子又走进了一些。
双手抱着肩膀。
“我在问你话呢。”
“我…”
“再不回答我可生气了。”
白子扬憋的满脸通红。
旁边的小貂也凑得更近了一些,恨不得现在附到他身上替他说。
可就在二人说话的时候。
忽然间,一阵恐怖的威压骤然落下,这灵力奔腾呼啸。
二人身形一个踉跄。
下一刻,青墨想也不想抓住他的衣领就跑。
她眉头紧锁,脸色苍白。
“炼虚期魔修…”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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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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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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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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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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