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后复盘时,高永夏特意来看了一眼,云山月这局跟金钟文的比赛,他弯腰的时候云山月闻到了一股十分好闻的香气,她看向高永夏,现在这个距离,比坐在她对面还要近可她却还是没有闻到,直到他掀开西服一角拄着腰跟金钟文说话的时候,云山月又突然闻到了这种味道。
“这是什么香水,还挺好闻的?”
“你能闻到?”高永夏转过头看向云山月,小声的自言自语,“那可能我喷多了吧。”
“用你们中国话来说就是安神静气的,或者你可以当成是清凉油之类的东西。”
“那为什么之前坐在你对面闻不到呢?”
“因为只有我能闻到。”高永夏重新把西装扣上,一下子云山月又闻不到那种香气了,好奇怪,难道这种香水高永夏还时用时不用吗?
这是给自己准备的盘外招吗?
比赛结束之后的记者会,云山月首次坐上了江西队主将发言的位置上,拄着下巴在想高永夏用的香水到底是什么味道。
那是一种很淡很淡的水果味道,完全没有香精和酒精的味道,这种味道能够完美的压制住高永夏在赛场外抽的烟味。
“江西队目前的基本上就是在保级的基础上争取拿到更高的名次,正常发挥就很好。”
云山月回答完继续出神,他的旁边是杭州队的代表马思枫,杭州队近期的成绩还是非常不错的,所以马思枫放出了狠话。
“希望能拿一个冠军,这样请外援的钱也不白花。”
一下子将矛头指向是高永夏,因为高永夏中文说的很流利,最近的几场主将发言都是高永夏负责的。
高永夏轻笑了一下:“大家的目标都是保级然后争夺冠军,从目前的对局分来看,我们队还是前三名的,我觉得夺冠很有希望。”
每次发言大家都是藏着掖着的,大家都说奔着夺冠使劲,可实际上盯的是什么大概也就只有教练门清。
记者会结束之后,大家顺道三三两两的回酒店,只有高永夏还在外面晃荡着,大概是由于他是个中国通,所以韩国棋院这次来的工作人员并没有阻拦他,反而仅仅只是说了一声不要耽误比赛就消失不见了。
高永夏躲过棋迷往门外走,看见了云山月,他忽然想起好像云山月也有一个习惯,比赛结束之后并不会马上的回酒店休息,似乎她是有一些自己在比赛结束之后的目标。
云山月也看见了高永夏,她冲着高永夏招了招手,高永夏深吸了一口气走过去。
“有事吗?”
“能把你用的香水分享一下吗?”云山月凑近高永夏,却依旧没有闻到,这不由得让她在想高永夏穿的西装似乎是质量很好的样子。
“你……”高永夏下意识的举起手,“在我酒店房间里里,要不一会儿我给你送过去?”
“我很好奇。”云山月抬头看向高永夏,“刚才我能闻到,为什么现在我闻不到了,难道只有你自己能闻到吗,还是说……”
云山月盯着高永夏的衣服,忽然间高永夏抬手挡了一下云山月的脸,一道刺眼的闪光灯照过来,有人在拍照?xǐυmь.℃òm
云山月看过去,一眼就看见了举着摄像机的人,她不认识,可跟拍高永夏的只能是围棋记者,国内的围棋的记者好像没有在比赛结束之后跟拍外国棋手的习惯,就是本国的他们也懒得跟拍。
高永夏挡了一下云山月就走过去,用韩语跟着那个摄影师说话,没说几句,摄影师就点头走掉了。
“韩国围棋记者都这么八卦吗?”云山月看向那个已经走掉的记者,“整的跟娱乐圈一样。”
“前几天韩国记者跟拍崔势九段发现了崔势九段的恋情从此一发不可收拾,可能八卦销量要比其他销量高一点。”高永夏深吸一口气。
“崔势九段恋情?”云山月倒吸一口气,“不说别的就是我也想知道,崔势跟谁啊。”
“你又不认识,是跟崔势从小一起长大的。”
“青梅竹马?”
“也可以那么说。”高永夏往酒店那边走,“一会儿我把东西给你送过去。”
“也行。”
外援棋手跟本国棋手虽然住在同一家酒店但是却不在同一层,云山月的房间是靠近电梯的一间,就她自己一个人住,相当于享受了外援的待遇,其他的像是普通棋手都是两人一间。
高永夏来敲门的时候给云山月带了一瓶连商标都没有香水,就是一个看起来很普通的瓶子装的透明色液体。
“连商标都没有。”
“私人订制的东西,有什么商标。”高永夏敲着二郎腿坐在桌子旁边,“这个香水保质期很短,只有半年。”
“为什么?”云山月喷了一下,随手闻了闻,完全没有一些像是其他香水的前调刺鼻味道。
“我也不知道,我不是特别懂这些东西。”高永夏看见了摆放在桌子上的棋谱书,随意的翻看一眼,没有说话。
云山月看过去发现高永夏拿的是从李秀谨那里复印过来的棋谱书。
“这东西你从哪弄来的,有些棋谱只有韩国棋院有,你们中国棋手是没有办法翻阅的吧?”高永夏翻阅了一下,“眼光不太好啊,一些精华棋局都没有编写进去。”
“李秀谨,你知道吧,她弄的。”
“她啊,她的眼光一直不太好。”高永夏摇摇头,“我知道你们中国棋手一直在研究我,其实你把这个东西搬出来也是没有用的,如果真的能够研究透,那么我肯定会换另外一种下法的。”
云山月没有说话她坐在高永夏的对面,“你的棋,难道可以压抑住自己的习惯吗?”
“只要你想就可以。”这大概就是高永夏天才的地方吧,每个人的习惯是不同,并且习惯是难以压制的,只是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高永夏竟然可以压抑住自己的习惯。
“我做不到。”云山月说出了真话,“我的习惯现在还无法更改,不知道怎么改。”
“等你输惨了的时候就知道怎么改了。”高永夏并不在意,他翻阅着自己的棋谱,翻到一页颇为怀念的说,“这张棋谱是我在道场里第一次赢棋。”
云山月看过去,棋谱中双方的名字,黑贴五目半,黑高永夏,白安太善,黑中盘胜。
她长大了嘴巴没有说话。
道场里的第一次赢棋?
对安太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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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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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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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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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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