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细细的鼾声传到王子安的耳朵里,王子安感觉比音乐还好听。从情窦初开的少年开始,他一直暗恋着比他早生一个钟头的师姐。
十五岁那年,有一次在王贵生督促下,两个人对练拳术。王子安一个不小心,压到她身上。十五岁,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是个尴尬的年龄。王子安完全还是个懵懂小孩,王晓燕胸脯凸起,已经是姑娘了。
王子安还当她也是小孩,正哈哈笑着。突然,王晓燕脸一沉,手一扬,“噼!”一个耳刮子刮在他左颊上,被她刮得生痛。
他一惊,正欲回手。“扑!”她一脚踹在他大腿根,痛得他一蹦三尺高!所幸没踢到蛋蛋上。
王贵生一张慈祥的脸“刷”的雪白如纸,大声斥责道:“晓燕,疯了!”一伸手,阻止了她。
从那之后,两个人生分了不少。每次王子安无意识的目光错撞到她胸前,总有两只白眼睛在等着他。
渐渐地,他懂了:妈的,这个以前屁股可以乱摸摸的人,现在长大了,金贵了!
到17岁,他忽然发现,师姐美艳得让他晚上蹬草席了;梦里也常常咂弄她的红唇。
王晓燕到江州银行工作之后,有一天,在他下了无数次决心之后,终于开口叫叔叔做媒要娶她。
“叔叔…”他未开口脸就憋红了,一开口,舌头打住动不了。
“什么事,子安?”王贵生奇怪地看着他。
“没…没什么,”他低声说着走开了。
还有一次,他花一个月时间,反复修改,写了一封长长的情书,去邮局门口徘徊了老半天,都没投进邮箱里。
没折,只能等她某一天先开口;保佑上天在她开口之前,千万别嫁了人!
他一边开车,一边从车镜里看着自己方正的脸,浓黑的卧蚕眉,直挺的鼻梁,虽算不上帅气十足,却也眉清目秀,和谐自然。他瞧瞧睡眠中王晓燕,觉得两个人好般配。一路上,组合着自己和她之间的故事情节,想入非非。
王晓燕此刻却在做梦,梦见三个人,王子安,马东,赵德明。三个人都冲她笑......忽然云烟飘过,氤氤氲氲,奇幻出现:王子安变成了象;马东变成了狼;赵德明变作狮子……
车到东川,见到了师傅。王贵生一见面,就给了她一个惊喜,说王子安从东港打他电话,杨昌平那边没有存款,他就在东川为她揽了800万元!
王晓燕感激地瞧了瞧王子安,道了声谢谢;那平淡的语气,仿佛是王子安应该做的。ωωω.χΙυΜЬ.Cǒm
王子安说:“你这次出差,存款任务基本上完成了,前几天碰到老同学童晓和张志兵,问了你的情况,今天我作东,一起聚一聚。”
“好啊,我也挺想他们的,”王晓燕高兴地答应了。
“晓燕,童晓在东川银行也是客户经理,”王子安含情脉脉地说。
“我知道啊。”
“她也来拉过存款,可我把能拉的全部拉给你,叔叔也帮你拉。上次你们银行那个杨玉婵来东川,叔叔借故避开了,我也没有答应她……”
王晓燕打断他的话说:“你不说我也猜得出来,杨玉婵就你们的存款拉不动。再说你也不敢把存款拉给她啊,拉给别人,不怕我凑你?”
“怕啊!”王子安故作浑身发抖,引得她扑哧一笑。王贵生见两个人开着玩笑,也幸福地笑了。
王晓燕把东港所见详细说给王贵生听,王贵生也十分惊疑,道:
“这个杨昌平,是我五、六年前在东川老市场认识的。他说他有服装厂,又代销。他的东西好,价格又便宜,所以一直跟他合作,其实跟他见过没几次面,总感觉他与别人不同,有一点…那个…”王贵生想不起用什么词来表达语意。
“神秘?”王晓燕帮他说了。
“对对,有一点儿神秘,不太喜欢见人。有几次我有事去东港,给他打电话,都说在外地。只有一次,他说有一批货,货主急于脱手,叫我等等他,他从贝沙岛赶回来,由于风浪大,本来两个小时的船程,等了半天他才到。”
“贝沙岛?”王晓燕问。
“是的,那是东海上的一个大岛,我去过一次,风景优美,尚未开发。”
“这次他也是从贝沙岛赶回来的,”王晓燕说。
“他常去那儿干吗,那个岛上没住多少人,差不多是个荒岛?”王贵生自言自语道。
“叔,你说他有钱,我看他那个样子,好象快破产了,”王晓燕道。
“不可能,最近我给他销了一批货,打过去百来万货款!”
“这好理解,肯定是装穷,”王子安说,“很多老板为了偷税漏税,都装穷,乱编财务报表。蹊跷的是他那海边的厂子,神秘的古宅,会转动的棺材,蒙面人,电筒灯光,密集的脚步声,仿佛是一幕恐怖剧,这才是令人费解的!”
王贵生深思了一会,说:“这个人以后跟他打交道,得多一个心眼了。”
王晓燕叫师傅晚上一起吃饭,王贵生说晚上有点事,你们四个同学一起聚餐,他就不掺和进来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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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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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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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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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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