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他们知道,他们的长矛方阵,是骑兵的天然克星!
他们像虔诚的狂信徒一样,疯狂迷信自己的长矛!
特别是那些雇佣兵们!
他们是底比斯人!
亚历山大所摧毁的底比斯!
那位伟大的征服者,毁灭了底比斯后,将所有底比斯人,统统变成奴隶,然后带着这些奴隶,踏上了那场伟大的东征。
亚历山大死后,趁着他的帝国的混乱,底比斯人获得了自由。
然后,他们从此开始为金币而战。
他们的祖先曾在征服者塞琉古麾下效命,也曾给大流士三世卖命,然后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中,分散到各地。
留在东方的这支,就成为了现在这些雇佣兵。
本来,这些雇佣兵是不可能被银蔡所雇佣的,但三十年前,随着巴克特里亚王国的覆灭,他们失去了在东方的根据地,只能四处流浪。
给奄蔡人、康居人甚至是塞人卖命,以此换取金币与酬劳,最终与其说是银蔡找到了他们,不如说是他们找到了银蔡。
而在东方的他们,自然也开始慢慢的变成了一个混血族群。
时至今日,他们的面貌与肤色,已经和他们的祖先完全不同了。
这从他们的外貌就能看出来,金发碧眼有之,黑发褐目有之,深鼻褐目有之。
看上去就像一个大杂烩。
只是,肤色与面貌虽然改变了。
但,他们对军团的信心,始终不变!
“记住高加米拉!”领头的首领,举着手里的圆盾,大声吼着,鼓舞士气:“骑兵,永远只会是我们手中长矛的牺牲品!”
“永恒的太阳,永远庇护着我们!”
“无论前方的敌人,有多少军队?不管他们有多少战象!”
“阿波罗之子的长矛,必将穿透他们!”
这时,天空中的乌云忽然散去,阳光从缝隙之中直射下来,落在了前进的军团身上。
他们的盾牌,变得耀眼无比,他们的长矛,闪烁着光芒。
于是,无数人欢呼起来:“伟大的阿波罗,您是永恒的太阳!您是光,您是秩序,您是庇护者,您也是裁决者!”
就连其他大宛人,见到此情此景,也忍不住兴奋起来。
甚至有人跪下来,向那太阳祈祷。
祈祷那位传说中的神明显圣,赐予他们力量,并庇护他们!
由之,将近六千的大宛军阵,一下子就变得严整而有序,他们的战斗意志与士气疯狂上涨。
然而,那些奉命在左右两侧遮蔽的蒲类骑兵们的神色,却变得古怪起来。
“这些大宛奴隶疯了吗?”蒲类后国的国王阿穆皱着眉头,骑在马上,摇着头道:“他们难道不知道,他们将要面对的是什么人吗?”
“那可是汉朝人!而且是汉朝军队中的精锐,蚩尤将军统帅的骑兵!”
汉朝骑兵,有多么可怕?
蒲类人一清二楚。
他们跟随着自己的匈奴主子,参与过数之不尽的战斗。
而每一次,无论是胜还是败,蒲类人都心惊胆战。
汉朝骑兵的英姿与无畏,令他们震惊、恐惧、害怕。
要不是手上沾了太多汉朝人的血,阿穆此刻早已经冲上去,跪到汉朝马蹄前,亲吻他们脚下的泥土,痛哭流涕的请求投降了!
没办法,在阿姆的认知里,汉朝人是不可战胜的!
哪怕是他们的主子,匈奴的精锐,想要对付六千精锐汉骑,不投入三万以上骑兵是不可能占到优势的。
一汉当五胡,乃是当今世界的共同认知!
是以,阿姆知道,就凭现在他的这点兵力和那六千大宛兵。
撞到汉朝精骑手里,根本讨不了好!
但,没有办法,主子的严令,他无法拒绝。
蒲类后国,只是一个小国。
与他的亲戚车师、楼兰这样人口数万,甚至接近十万的大国,根本无法相比。
蒲类后国的总人口,也就不到一万。
这次他带了五百骑兵跟着匈奴人西征,已经是全国总兵力的七成了。
相当于倾巢而出。
而他的表兄,蒲类前国的国王穆尼相对要好一些,蒲类前国有差不多一万五千的人口,所以能拉出九百多的骑兵。
剩下的几个蒲类国家,则比他还要惨。
总人口三千、五千不等,能拉出来的兵马就那么两三百。
如此孱弱的国力与兵力,自然让他们在面对匈奴时,根本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于是,只能硬着头皮出战。
只能寄希望,汉朝人要留力气对付匈奴骑兵和其他西域联军,不会对他们赶尽杀绝。
不然的话……
阿姆看着那前方,已经列阵完成的汉朝骑兵。
他们的战马,高大而神俊,他们的衣甲,鲜艳而威武,他们的身姿,伟岸而强大!
而这仅仅是表象!
阿姆清楚,当这些汉朝骑兵发动之时。
会如山崩顷大地,犹如洪水漫山野。
在天山会战、余吾水会战之时,阿姆就亲眼目睹过,无数次的汉骑冲锋。
那些举着长戟的重骑兵,轰隆隆的催动着战马,踏着风雷而动。
所过之处,只有满地断肢残骸与破碎绝望的军阵。
唯一能阻滞他们的,只有人海。
只能靠着不断的派兵迟滞和阻碍这些重骑兵,将他们的马力与体力耗尽,最终用数倍的兵力围杀,才有机会消灭。
只是……
阿姆抬眼看着,仔细观察。
他发现,眼前的汉骑,不是他见过的重骑兵。
他们没有拿着恐怖的重戟……
也就是说,不是重骑兵?
不是重骑兵?
那汉朝的重骑兵去那里了?
仔细想想,阿姆下意识的点点头:“也对,汉朝的重骑兵行动不便,不可能跟上来……”
既然不是重骑兵……
也没有看到他们的玄甲……
那么,换而言之,是不是有机会呢?
阿穆忽然振奋起来。
就要下令,催促自己的兵马跟上。
忽然,他听到了一声鼓响。
咚!
然后,一声又一声战鼓从远方传来。
咚咚咚!
牛皮战鼓沉闷的响声,传遍天地。
那是汉朝人进攻的信号。
阿姆循声看去,就见在远方,十余辆汉朝的武刚车上,竖起的打鼓,被人奋力敲打。
与此同时,前方已经完成列阵的汉骑开始动了起来。
他们和阿姆曾见过的所有汉骑完全不同。
从前,汉朝骑兵哪怕是最精锐的重骑兵,在出击的时候也不会排成如此密集的人墙。
但现在,前方的汉朝骑兵,密密麻麻整整齐齐的排成了一个个厚厚的骑兵墙。
两个骑兵之间的空隙,近乎为零。
数千匹战马,几乎同时而动。
那钉着马蹄铁的马蹄,重重的践踏着地面,数不清的尘土扬起。
刹那之间,他们就完成了加速。
当三千名汉军骑兵,组成近代骑兵常用的骑兵墙开始冲锋的时候。
整个世界都被这壮观的景象所震撼。
大地几乎像地震一样,颤栗了起来,远方的奔流的红河水中,涟漪不断散逸而开。
就连天空,也似乎因此抖动起来。
这是无比壮观的景象!
若有穿越者在此,恐怕他穷遍自己所见的一切影视资料,也只能从指环王等寥寥巨著之中找到相似点。
但,即使是指环王那样的经典场面,也与现在的汉骑冲锋有着质的差距。
毕竟,影视终究只是影视,无法与真实的战争相提并论!
就像后世的那些反应二战的电影一般。
最经典的影视,也只能反应出个三五成。
没办法,真实的战场,从来都是血肉横飞,残酷无比。
就如现在,汉骑三千,犹如惊雷,奋起而动。
仅仅是他们加速起来的气势,让远方的匈奴大营中观战的人们,目瞪口呆。
“这就是汉骑啊……”有些没有见过汉骑的西域君王,喃喃自语着。
“这就是汉骑吗?”而那些曾经见过汉骑的西域贵族们,不可思议的瞪大着眼睛,看着前方的一切。
“这是汉骑?”匈奴贵族皱紧了眉头,因为他们发现,汉朝骑兵的作战方式与过去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不仅仅是装备上。
更是战术上、气势上和决心上。
今日的汉骑与过去的汉骑,根本就是两个兵种!
他们不清楚,汉人到底为什么做出了这样的改变?
但他们明白,若没有好处,汉人那样精明而狡诈的族群是不可能做出这样的改变的!
而反观他们自己呢?
汉匈开战,已经过去了三十几年。
汉人骑兵从最开始的懵懵懂懂,稚嫩而羞涩,渐渐的成长起来。
然后在卫青霍去病手中焕然一新,超越了匈奴骑兵,成为了世界的霸主。
现在,又脱胎换骨般,用起了新装备、新战术、新战法。
而他们却依旧原地踏步。
最多最多,不过任用了些汉朝降将,使用了些汉朝的训练之法。
但是,汉朝骑兵的真正精髓,那些使他们强大起来的东西,却一个没有学到。
终于是一败涂地,丢掉了龙城,丢掉了阴山,丢掉了漠南,丢掉了河套,现在更是陷入内乱分裂之中。www.xiumb.com
“传统与旧制救不了匈奴!”有匈奴贵族握着拳头:“摄政王是对的!我们必须学汉朝!”
“从他们的文化、制度、礼仪、文字,全盘学习!”
“匈奴过去的旧俗与陋制,会毁掉我们与我们的子孙的一切!”
更有甚者,甚至有年轻的贵族大声说道:“不止是这些……我以为,我们的血统,恐怕都有问题……”
“最好引入汉朝血统,让我们的子孙也变得高大、凶猛、强壮起来!”
自尹稚斜单于以来,屡战屡败,屡败屡战,看不见希望的战争,终于拖垮了匈奴这个民族的意志,并将他们的自尊打的粉碎!
特别是那位蚩尤将军再封狼居胥山后,匈奴不可避免的内乱、分裂,终于耗尽了年轻人们的全部信心。
事实上,可以说,正是因此匈奴才会陷入如今的内乱、分裂中。
才会有李陵可以执掌西域匈奴的基础。
不然,以过去匈奴人的骄傲,岂会如此?焉能如此?
说到底,这是族群自我怀疑,自我否定后的结果。
只是,过去没有人敢挑明,也没有人敢公开说这些话。
如今,在汉骑的刺激下,在局势的逼迫下,年轻人终于忍不住发声了。
当然,这也和李陵上台后,大肆清洗守旧派有关。
现在,西域匈奴的高层,基本都已经被换成了亲李陵至少也是认同李陵改革的青壮派。
这些年轻人上台之后,自然而然的会审视这个世界,然后得出他们的答案。
当然,守旧派并未完全退场。
只是,他们也学乖了,也变得圆滑多了,不敢直接忤逆李陵。
“还是看看吧……”有守旧派的贵族道:“汉朝人若真的那么强大,那么无敌,学他们也可以……但若他们没有那么强大呢?”
“是啊,是啊……”马上有人附和起来:“我们还是看看这一战吧?”
“到底是汉朝至强,非学不可,还是他们其实没有那么强?”
李陵听着自己身边的匈奴贵族们的议论,眉头紧皱,他也没有料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改革与否以及改革、革新的力度有多大,竟然和眼前的这场战争直接联系上了?
一时间他竟不知道是该祈祷汉军获胜,并且大获全胜?还是希望汉军败退的好了。
这让他感觉莫名其妙,心里面很不是滋味。
当然,李陵是不知道。
这其实是人类的通性。
两千年后,我大清也是这样对待一场发生在自己国土上的战争的。
而匈奴现在的困境,比我大清更糟糕、更惨!
但他来不及多想。
因为,前方的战斗,已经一触即发。
汉军骑兵的加速,已经到达巅峰。
而大宛的方阵,立刻就严正以待。
数不清的长矛,如林而立。
戴着科斯林头盔的雇佣兵们,大声呼喝着,前排的步兵立刻全体半蹲下去。
接着,一层又一层的盾牌推到前面,组成一道厚厚的盾墙。
在盾墙的缝隙里,无数的长矛伸了出来,将整个军阵变成了一个刺猬!
与此同时,两翼的蒲类骑兵则紧紧的游离在两翼,作为掩护。
于是,无数人都瞪大了眼睛。
“汉骑会怎么办呢?”李陵凝神思考起来。
他知道,过去的汉骑面对这样的阵列,除了强冲没有第二个选择。
但现在,没有重戟骑兵,他们怎么强冲? 蓝星,夏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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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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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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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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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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