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上官桀,看着张越的眼神都有些变化了。
因为他听说,张越的侍妾金氏已经怀孕。
若生下来的是儿子,岂不就可以联姻了?
虽是庶子,但终究是长子,于是上官桀表现的更加热络。
两人说着长安城中最近的趣闻,又聊着宫中事务。h
张越也是有意引导,将话题向那位至今没有见过面的同僚任立政身上引。
上官桀是个聪明人,一听张越有意无意的提起任立政,立刻就明白了。
左右此事也不是什么机密,而且就算是机密也不需要向张子重保密,于是,上官桀道:“说起这位任侍中,愚兄也是有所耳闻……”
“据云,任侍中如今受命天子,已经去了漠南的南池……”
“南池?”张越眉毛一挑,知道此地是哪里。
汉之南池,既后世的黄旗海,乃是旧年匈奴右贤王的王帐所在。
匈奴在漠南的政治军事经济中心。
如今,此地在名义上归属汉室,汉军在当地屯有一个曲,甚至建造了简单的城市。
但其实际控制,落在了乌恒人手里。
此地在如今,更是类似后世hk一般的间谍细作集中之所。
更是汉家走私商人的必经之路。
过去,匈奴人就依靠这一渠道,从汉室走私了大量的铁器和技术资料。
而本应负责,为汉室承担起遮蔽匈奴任务的乌恒人,近年来几乎忘记了这一使命。
对于匈奴人的行为,完全装作看不见!
其二五仔之心,可谓昭然若揭。
只是如今匈奴未灭,汉室腾不出手来。
等将来匈奴灭亡,这拉起清单来,乌恒人肯定会付出代价!
就听着上官桀道:“然也,任侍中奉诏持节,于南池与单于特使相会,商谈互相归还扣押使者之事……”
“如今,差不多已是有了结果……据说,明岁开春,汉与匈奴将在居延塞互换扣押人质……”
张越一听,呵呵的笑道:“看来,匈奴人是真的下定决心,要在明年解决日逐王先贤惮了……”
“可不是呢!”上官桀笑道:“贰师将军那边听说极力反对汉匈弭兵,互换使者,主张趁匈奴主力西进之机,奇袭余吾水,夺取浚稽山!”
“海西候可是做梦都想要拿下浚稽山,突破余吾水……”
“可惜……”上官桀啧啧的说着:“李中山(李广利出生在中山国)怕是这辈子都无法如愿了……”
显然对李广利,上官桀半分好感也欠奉。
这也正常,因为只要李广利在,那么,其他人恐怕都无法取代他在汉军中的地位。
贰师将军麾下的兵团,也很难信服外人。
毕竟,李广利在居延,可是蹲了十余年。
从太初至今,他就是汉军在居延方向的统帅。
下面的将校,俱是跟随他从大宛杀回来的骄兵悍将,心腹党羽。
自然,在长安城里反对和不喜欢李广利的人,多如牛毛。
很多人都乐得看李广利吃瘪,而不愿意看到他建功立业。
看上去上官桀就是其中之一,甚至可能是资深的李黑。
张越听着,却是道:“也不尽然!”
“若是此番会商,匈奴人撕毁承诺……嘿嘿……”张越笑道:“陛下可不会忍气吞声,必有所报!”xiumb.com
“贤弟的意思是?”上官桀一听,就跳了起来。
张越呵呵一笑,用一个你懂的的眼神,看着上官桀。
李广利会看着汉匈达成一项暂时休兵的协议吗?
答案是肯定不会的!
他一定会想方设法的破坏!
就像过去三十多年,历次汉匈和谈,都被人破坏了一般。
无论是在汉,还是在匈奴,都有着强大的反对和谈力量存在。
匈奴人是觉得我还能苟,说不定能苟赢!
而汉家将军贵族们,则厌恶一切和谈。
因为和谈意味着没有仗打,没有仗打就没有军功。
与后世的米帝一般,庞大的军功贵族集团,有着绑架国策的力量。
二十年前,匈奴的乌维单于派他的亲弟弟来长安,尚且都被人给搞死了。
如今李广利想要破坏和谈,有的是手段。
旁的不说,让一支汉军骑兵在居延外围巡逻时‘迷途误入浚稽山’,然后为了救援和接应这支部队,居延出动数千甚至上万骑兵,完全是正当和合理的。
到那个时候,匈奴人会眼睁睁的看着汉军大举进入浚稽山,搜救‘迷途手足同袍’吗?
然后,自然就能打起来!
甚至,干脆用一点简单的手段,散播谣言给匈奴人听,说汉军在居延大举集结,欲与匈奴内部某个贵族里应外合。
匈奴人也会被吓尿。
然后和谈与协议自然无法达成。
上官桀当然能想到这些事情,因为,从前李广利和其他汉军大将就屡次用类似手段,摧毁了本来趋于缓和的汉匈关系。
而这是上官桀无法接受的。
不止是因为他和苏武是好基友,更因为他对李广利没有好感。
当下,心里立刻就有了决断——必须掐死李广利可能的野心!
怎么做呢?
扯后腿和扣押军需这种事情,上官桀是不敢做也不愿做的。
毕竟,他也是军人出生,节草再低也做不到像公孙贺父子那样,为了坑死李陵就扣留本该送去居延的战马。
但,他可以去天子那边告状啊!
若有天子训诫,想必李广利必不敢玩花样。
想到这里,上官桀就抬起头来,看向张越,谢道:“多谢贤弟点醒!”
这可是一个人情,若苏武顺利归来,不止他得承张越的情,霍光、金日磾、张安世都要承情。
因为,当初苏武可不止与他们关系非常好,以兄弟相称。
更因为,大家都欠苏武许多人情。
当年苏武年长,而且地位高,对这几个小弟,关照非常。
至少上官桀就记得苏武的好。
张越听着,却是笑道:“兄长不必谢我,吾也是有私心……”
“吾麾下有子曰:常远,乃苏公副使常惠之遗腹子……”
“此子吾甚爱之,不忍见其父子分离……”
比起苏武,张越更期待常惠的归来。
有着常远在,不愁常惠不来张越麾下。
而常惠,那可是宣帝朝有数的名将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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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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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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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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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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