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在他乘坐这辆马车,在新丰城中转悠几圈后。
卖主们就登门了。
关中三大富豪,袁家、田家、杨家,挥舞着黄金,急吼吼的登门。
一千万五铢钱?
没问题!
尽快交货就好!
特别是,当他们的代表试乘了这种马车后,便迫不及待的想要得到。
没办法!
如今汉室的顶层富豪与贵族们,早就已经过了追求温饱和享受的阶段。
空虚寂寞冷的漫漫人生旅途中,除了装X,已经没有什么事情能满足他们日益空虚的心灵。
而工坊园制造的这种马车,完美的满足了他们的一切诉求。
昂贵的价格、奢靡的设计、安全的车体、舒适的空间与良好的乘车体验。
再找不到比这种豪华马车,更能彰显他们身份与逼格的东西了。
只要乘着它出门,所有人都会知道,乘车人的身份是何等高贵,他的财富是何等惊人!
这让刘进看着,真的是瞠目结舌!
“卿这买卖,真的是做的……”送走这三家后,刘进看着张越许久,终于憋出这么一句话。
张越听着,嘿嘿的笑了起来。
他要感谢这个时代!
西汉王朝是自认为礼崩乐坏的王朝!
这可不仅仅是儒生们瞎说的。
连皇帝都是承认这一点的。
因汉代的大部分东西都是新的,所有的旧制度、旧规矩、旧礼仪,都已经崩坏。
譬如,汉代的陵邑和宗庙制度,不是宗周传统的昭穆制度。
高帝的长陵、惠帝的安陵、太宗的霸陵、先帝的阳陵、当今的茂陵,都没有按照宗周制度排列。
而是根据当政天子本人的喜好来选址。
礼法系统更是彻底混乱。
列侯、诸侯王、皇子、天子,所穿的冕服,在形制上相差无几。
最大的特征,不过是天子的琉珠要多一些。
文法上,也只需要避讳历代天子的名字。
譬如邦、盈、恒、启、彻。
剩下的就没了。
在交通工具上,就更简单了。
除了黄屋左纛外,其他东西,并无避讳的要求。
民间的狗大户们,出行比拟王侯的比比皆是。
官府对此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听之任之。
建筑上就更是彻底放羊了。
袁广国修的袁林就在茂陵的旁边,天子每次去茂陵都能看到。
也并没有人能拿此事,找袁家麻烦。
所以,在礼乐崩坏的西汉王朝,张越拿出来的这种奢华马车,别人能批评的也就是奢侈浪费而已。
只能从道德层面攻击,而无法在现实中产生影响。
特别是在张越每辆都卖了一千万钱的时候。
五铢钱大神的万丈光芒下,这个事情连上朝堂讨论的资格也没有。
儒生们嚷嚷着要烹桑弘羊,都快二十年了。
桑弘羊掉了一根寒毛了吗?
天大地大,还能大的过五铢钱?
当然了,天子那边,确实需要孝敬几辆。
所以,张越将商用需求,排在后面。
优先生产出,朝贡天子、皇后、太子的用具。
反正,只要商业订单源源不断。
给皇室供应的这些马车,就当成给刘氏的代言费用好了。
不过呢,刘进的观念,还是需要改造的。
“殿下可知……”张越稍微想了想,就道:“臣之所以要造这种奢侈马车,除了赚钱外,最大的度量所在?”ωωω.χΙυΜЬ.Cǒm
“正要向爱卿请教……”刘进依然沉浸在震撼中。
他之前从未想到过,汉室的超级富豪们,居然如此有钱!
一辆车而已,就愿意花费千万之巨。
太可怕了!
他这个皇长孙,自成年以来,所有的开销和花费加起来,怕也没有超过这个数目……
他的父亲的博望苑,一岁开销,大约也就三千万左右。
而现在,商人们为了三辆马车,眼睛都不眨一下。
这让他有些难以接受,他接受的教育里,有公休仪拔葵去织,有太宗皇帝勤俭节约,甚至带着妃嫔种菜养蚕。
他也曾立志,要做一个勤俭节约的君子。
“殿下……”张越长身拜道:“臣的先师,子夏先生曾经说过:百工居其肆以成其言,君子学以致道,又曰:虽小道,必有可观者焉!”
“故百工之术虽小,先王却不能离之!”
“殿下如今,应该已经看到了新丰工坊园对于新丰士民的重要性了……”
刘进点点头,他又不瞎不聋。
自然清楚的看到了工坊园的作用。
可以这么说,现在新丰之所以能如此繁荣,工坊园的功劳起码占七成。
“那殿下可能不知道,工坊园所制的这种马车,有两个关键零件……”张越介绍道:“其一曰齿轮,其二曰轴承……”
“齿轮,可以带动物体运转,乃是未来工坊园中最重要的器物……”
“而轴承……则是控制和掌握器械运转的关键……”
“只是此两物,如今应用范围较小、拥有生产、制造它们能力的匠人太少,故鲜为人知!”
“臣造此马车,乃是为了培养相关工艺人才,为未来做准备……”
轴承还好,因为马车的存在,所以在未来会持续存在。
甚至在元明之间,得到一次改进和进化。
齿轮就惨了,和很多黑科技一般,消失在历史长河中,两汉后再不复闻,直到西方人的坚船利炮与机械到来。
而彼时,满清治下的中国,居然连火柴、铁钉也无法生产。
我大清抵御西方殖民者的武器,竟然是明朝的爷爷炮!
领先了地球两千年的诸夏文明,在满清的两百年统治中,跌落谷底。
要不是英国人在三哥那里吃饱喝足,还有些撑着了。
鸦片战争,恐怕就不是简单的割地赔款了。
说不定,西方人会把他们在美洲印第安人身上用过的一套用到中国身上。
只是,刘进哪里知道这些?
他眨着眼睛,有些狐疑。
错非张越在他这里的信用度极高,恐怕已经出言质疑了。
张越当然也清楚,诸夏民族,其实自古就是一个实用主义民族。
讲的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就连宗教上也是这样。
任你佛祖三清耶稣,能保人平安,显灵有信的寺庙/道观/教堂,才有香火和信客。
不然……
就得被人砸了招牌,打烂塑像。
好在,马上就能有一个最佳的证据!
张越看着刘进,轻声道:“殿下,再过数月,殿下必能看到,这两样器物是如何改变世界的!”
“即使现在,殿下也能看到,这两物的作用……”
“譬如,将之用于水车、磨坊……”
若给目前的木制水车、磨坊,更换上金属齿轮和轴承。
其工作效率和能力,怕是能翻倍。
不过,成本也是同样的要突破天际。
基本上没有什么农民、地主用得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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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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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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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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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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