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雪还在下着,众人目送曲秘书的车开出院门,王新钢似乎心有不甘,回头看着刘福先说:“刘先生,我是个粗人,不大懂你们上层人物这些弯弯绕绕,咱们这次这事是办成了,还是没办成啊?”
“当然是快办成了。”刘专家信誓旦旦:“哪有吃一顿饭,喝一次酒,就开口谈条件说事情的?这多市侩!再有个二三次就差不多了。”
二三次?王新钢有点挠头,自己这事这么紧迫,再吃二三次,岂不是又得两三天或更长时间?
“要不这样吧,回头等曲先生醒醒酒,我再给他打电话,问问你的事,回头给你信儿,怎么样?”刘专家还是很为事主着想的。
“好吧!多谢刘先生费心了。”王新钢觉的上层社交是个自己完全不了解的陌生领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他转过头来对沙普通说:“沙神探上我的车,我正好有事请您帮忙。”
刘专家和马副会长一辆车走的,其他人也都各自打车的打车,找代驾的找代驾地先后离开。剩下王、沙、武三人看着他们的车离开后,才一起坐进车里,由武义开车,沙普通和王新钢坐后排。沙普通对这个王中尉也有点兴趣,也想听听他遇到了什么难事。
“你对这个曲秘书怎么看?”王新钢上车后好象换了一副嘴脸,从一个莽夫变身成了精明的战术专家。沙普通暗想:“这才是你的本色吧,王中尉!”
沙普通向驾驶座上的武义看了一眼。王新钢立刻明白过来,说道:“武义是我一块出生入死的兄弟,沙大哥你不必顾忌,有话直说。”
沙普通想了一想,组织了一下思路,才开口说道:“我自从有了点小名气之后,就不得不涉足北京这个鱼龙混杂的大圈子。要说我原先来的那个小县城是个小水塘,那北京就是太平洋。这是个大舞台,各色人等,各种人物,无时无刻不在上演着各种大戏。
“你请人打听高层内幕,寻找刘先生这样的人脉专家本没有错,但专家也有走眼的时候,或者说也有可能刘福先也就这么点本事,这么点渠道。反正我感觉他没有请对人。”
王新钢若有所思的说道:“你是说这个曲秘书……”
“我什么也没说啊!我只是说曾在北京遇到过这么一种人,当地人叫他们‘装家’。这种人你说他不是真正的上层人物吧,但他们还真和上层多多少少有某种联系,但如果你真信任他们吧,他们还真成不了什么事。”
“就是装逼骗吃、骗喝、骗钱呗!就是大忽悠呗!”王新钢总结道。
沙某人含笑不语。
“你是说他不是陈大中的秘书?”武义插了句话。
“不,他肯定是陈大中的秘书,这个应该假不了。但他是负责管什么事的秘书就说不定了。”
“你是说他有可能只是个专门给陈大中的女人拎包的秘书?”王新钢有点明白了。
“对,但也不是十分肯定,只是有这个可能。”
老王琢磨了一会儿,转移话题:“不知沙神探最近有没有时间接个案子?”
“我……”沙普通刚说了一个字就止住了话头。因为他们听到远处传来“呯”的一声响,三人又看到前面车辆停了下来,而且车灯大亮,显然前面不是出了车祸,就是生了其他事。
“是枪声!是狙击枪的枪声。”王新钢肯定的说道。其实车内三人对枪声都很熟悉,他们只是没想到在北京这种地方能轻易听到狙击步枪的枪声。
武义慢慢把车开上前停下,王新钢率前下车走向前去,后面二人跟着下车也走过去想看看生了什么事。
突然前方的两辆车中的后面一辆车内有人把车窗打开一条小缝,并向他们喊道:“别下车,别过来,有枪手!”
听着是马副会长的声音。武义和沙普通听到喊声本能的弯腰下蹲。而王新钢则依然走上前去,没有在乎马副会长的喊话。他来到前面的车前,现受袭车辆正是曲秘书的红旗车。只见后座位置的侧窗玻璃上有一个小白印,而玻璃后面的曲之觞正一脸惊恐之色。m.xiumb.com
王新钢听到远处树林中传来脚踩枝叶的声音,转过头看过去,只见一个提枪的身影从黑暗中慢慢走入路灯照射范围。这个人从头到脚包裹在一身黑衣里,只露出两只眼睛。但从身材看,像是个单薄的女性。
这个人把一把轻型狙击步枪随手挂在一个附近一棵树的树枝上,走过来同王新钢对视了一会儿,开口说道:“没想到入微高手的一个小小的秘书,也坐这么好的防弹车。姓曲的,你下来,我问你几个问题。”她的声音不大,但车内车外的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曲之觞没敢下车,而是开了一点车窗缝儿,问道:“你是谁,知不知道这是陈主任的车?你这种行为是行刺国士的性质!你知道吗?”
黑衣女人还是只盯着王新钢说话,好象他才是曲之觞:“去年六月十一日在陕西洪城条进街的丽日酒店,你奸杀了一个十二岁的小女孩,对不对?去年九月份,你在河北唐市河西北路的一家宾馆强奸了一个十三岁的女孩,导致对方大出血并且终生不育,对不对?就在昨天,你在东七环的利景大酒店再次性侵了一个十二岁的女孩,对不对?”她一句比一句大声,到最后一句,已成怒吼。
雪在车灯的照射下,显的分外细碎密集。王新钢本来是站在车侧,挡在黑衣女人的进攻路线上。这时他退后了几步,拉开了他同黑衣女人的距离,站到和女人、车辆成三角之势的一个角度,然后他转头运转目力去看昏暗的车内曲之觞的表情。只见曲之觞面如死灰,极力争辩:“你血口喷人!我知道了,你是“无谅”的人,是那个杀手组织的人,你们视国法于不顾,动用私刑,残害异己。我是否有罪,自有国法来管,于你们有什么关系?”
“我们无谅是将你的罪行查证属实后,穷尽正常法律手段未果,我们才会动用极刑。你自己做了什么你不知道?我们向有关部门和陈主任办公室都报过案,但却杳无音信。看来你能量不小啊,要是你不再犯案,我们也不会这么快动手,可你不知悔改,在这善之地也如此肆无忌惮的再次犯案,逼的我们不得不尽快动手了。否则不知还有多少小孩会被你伤害。”
老王这时很纠结。看来这个曲之觞不是个好东西。从良心上来说,他很乐意看到这种人渣被杀。但从道义和法律上来说,他又不能看着这个女人行凶而不管。再从私心来说,这时如果救下这个人渣,可能人渣为了感激他的救命之恩,能帮他找出父亲出事的原因。可是如果救下这个人渣,他又没能力治他的罪,然后这个人渣又犯案,那他王某人是不是也就成了人渣的帮凶?
正当王新钢内心挣扎之际,突然黑衣女人如一缕轻烟飘向红旗汽车车门,王新钢见状也不再犹豫,冲上前去出掌佯攻。只听“砰”的一声气暴之声,老王和黑衣女人对了一掌之后陡然分开。老王是一手撑在车门上才稳住身形。而黑衣女人却依然如一缕烟一样飘向远处。
老王一开始出掌时只用了五成力量,留了五成力以备后续的支撑,而不是为了留力进攻。同时他也是怕对方是个女子,承受不住自己的震波掌力。但两手一碰,他就知道不是那么回事,此女看似身法飘忽,其实掌力悍猛,真不知她如此瘦弱的身躯是如何做到的。他急忙加力,还没加到十成力,二人已分开。
黑衣女人好象也很吃惊,不停上下打量着王新钢。沙普通在旁边看着也很吃惊,他没想到王新钢实力这么强,从气暴之声可以听出,这二人都非庸手。他一边看着二人相斗,一边奇怪:“军方一直叫嚷着缺武人,这个王新钢如此实力,军方如何会放他复员?”
他正想着,就看见王新钢突然欺身而上,反守为攻。黑衣女人也出掌相迎。两掌一交,王新钢就查觉不对,因为对方手上没一分力量。一晃之间,二人错身而过,黑衣女人已到了他身后。
沙普通离的远,所以将这一幕看的更真切。只见这个女人如一团烟雾一般,虚接了王新钢一掌,同时仰头下腰,从王新钢掌下飘过,然后她脚下一蹬,又从如烟雾变为如猎豹,嗖的一下来到红旗车边,单手抠住车门往外一掀,车门如一个被掷出的大铁饼,旋转着飞向王新钢。车内的曲秘书本来双手紧拽车门,被她这一用力,那里还坐的住,双手一松,车门离他而去,他自己也被带出门外。等着王新钢一挥胳膊磕飞车门后再看,黑衣女人已提着曲之觞跑向远处。
王新钢一纵身跃过车身,脚在车顶一蹬,如离弦之箭,向黑衣女人追去,蹬的红旗车一阵摇晃。他路过黑衣女人挂枪的树时,还顺手把枪一把抄过来,单手持枪,也不瞄准,边跑边朝黑衣女人跑的方向开了两枪。
众人这才敢下车,马副会长和刘福先显然都被刚才的战斗震惊了,面面相觑。武义拿出手机联系警方和刚才吃饭的会所的保卫部门。
沙某人则回想着雪中这一翻兔起鹘落的打斗,心里的问号却越来越多。
今日只有一更。
(本章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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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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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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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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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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