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会儿把钱给人家山丹,不要那么奸。”顾老大听了铁蛋儿的话,又看到父亲的做派,还有这些天的失落,出声对着父亲说了这句话。
顾老师没有理会顾老大,为了掩饰尴尬,起身又去整理他的行李箱。
铁蛋儿轻蔑的眼神看着这父子俩。
顾老大自己心里不舒服,再加上铁蛋儿的鄙视,禁不住又说道:“把该给人山丹的钱给人家,钱就那么重要?钱就是个钱哇!钱又不是圣人的脑髓。”
“你懂你妈圪蹴下尿!”顾老师实在没忍住,
瞪着眼说了这句极难听的话。
“凭啥你吃多占多?人家山丹不难?你咋就在人一个人身上盘剥个没完?”顾老大不顾及父亲的失态,继续说道。
“我盘剥谁了我?我拿的是我应该拿的,我问心无愧!我倒想盘剥你了,你有吗?这么多年我替你养大娃娃,你倒好!胳膊肘往外拐!”顾老师声严厉色。
“一码归一码!我欠你的我会还,人家山丹不欠你的!再说要不是你贪小便宜,我能活到今天的窝窝囊囊?连一口好饭都吃不上?要不是你这么多年自私自利,海平也不会这么难!可能还不会出事!你一辈子都是只考虑你个人!你啥时候为我们打算过?”顾老大委屈地哭起来。
“你到底有没有良心?我这么多年为了你们吃舍不得吃,穿舍不得穿的,还给你养大娃娃,你还这么说?我自私自利,我吃了我穿了我花了钱了?”顾老师吼道。ωωω.χΙυΜЬ.Cǒm
山丹看着父子俩吵起来,也不加阻拦,走到卧室去打电话给父子俩定卧铺票。
“那你这么多钱都干啥了?”顾老大不服气地反问。
“干啥了?你那娃娃不吃不喝?这么多人不吃不喝?我几个退休金够花了?你啥时候拿回来过一分钱给你娃娃?今天海平不在了,我连一点点指望都没有了,你非但不心疼我,你还这么拿刀子扎我的心?你的良心叫狗吃了?”顾老师也开始哭起来。
“我心疼你?你要吃有吃,要钱有钱的,我连锅都揭不开,谁心疼我了?”顾老大哭道。
“不要吵了,谁是谁的命,谁也不要怨怪谁了,你一个大男人连老婆孩子都养不起,还在这里怪怨老人,你有意思吗?作为父母也要个父母的样子!不是就抱着养儿防老一说就理直气壮,儿子有本事才能养你老,儿子自己的肚子都填不饱,拿什么养你老?况且事情总有个轻重缓急,再说就是穷家薄业也要懂得亲人之间互相体谅、互相帮衬,我见过很多人家,我也有娘家,我从来没见过像你们家这样松散、冷清的家,亲人之间没有温暖、没有关怀,而是互相算计伤害。就拿我跟海平来说,这么多年我们都是热心热肺地供养着二老,你说句良心话,我们哪里做得不够?而你作为老人、父亲,对你的孩子就真的问心无愧吗?”山丹见两父子吵闹不停,把憋了那么多年的话毫不保留地说出来,带着诘问的口气。
铁蛋儿在心里暗暗对山丹的话很是赞赏,一样的道理、一样的话,有文化的人说出来就是不一样,人家的意思表达清楚了,打了人的脸,
还没有一个脏字。
顾老大听到山丹的话,停止哭泣看向父亲。
顾老师听了山丹的话,脸憋得通红:“不是我冷血,也不是我不懂得心疼孩子,我也有我的难处。”
“难处谁没有?但是作为父母难道不是要先疼爱孩子才想到自己?我的父母都是这样对孩子的,我从来没见我的父母像你那样,不顾孩子的死活而只认钱。”山丹被父子俩的吵闹激怒了。
本来山丹不打算再把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扯出来心烦,但是顾家父子俩的做派让她很是不愤!他们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吵来吵去?而最应该发飙、暴跳的她还在一个劲克制,一个劲照顾他们,他们反倒是越来越刺毛了?
“我没有不顾孩子的死活!”顾老师极力否认。
“你有没有,我今天给你把事实摆出来,我只说事实,不做评断。现在你儿子在这里,我的母亲和哥哥也在这里,我就给他们把这些事说一说,本来我是不打算说了,海平已经不在,我和你们以后的关系就等于没有了,至于小玉长大以后和你们的联系,是她的事。你们父子俩既然不省心,想要闹一闹,那我就在咱们临了时候也说一说我这么多年看到、听到的事情。”山丹稳稳当当坐在一把小椅子上,义正言辞地说道。
“一、大哥第一次婚姻是你主张的,对不对?离婚也是你主张的,对不对?大哥的二小子也是你主张给人的,给了谁你现在都不知道,据说还收了人家的钱,对不对?大哥第二次婚姻,你一分钱没出,还把大哥给到你手,要你出于礼节给嫂子的2000块钱你拿起来不给人家,对不对?大哥现在跟这个嫂子生的儿子生了大病,你作为爷爷,你没给过他一分钱的帮助,对不对?”山丹话音刚落。
一句句的诘问已经让顾老师的脸变成猪肝色,他叫道:“你们把我这张老皮剥了算了!我给他养大一个娃娃难道不算?一个娃娃的开销有多大,你们知道吗?”
“你稍安勿躁!我先把话说完。”山丹不理睬顾老师的暴跳如雷,继续:“我第一次去你家,你拿出300块钱给我,我没有拿,是海平收起来了,但是我心里感激你作为父亲的关爱。然后是我们结婚,你也简单布置了房间,我也很感激。但是我们结婚这么大的事,你连一分钱的红包都没给我,对不对?结婚所有的开资都是海平的钱,对不对?收的礼钱你都放起来了,对不对?……”
“礼钱是我放出去的,当然是我要收,难道不对吗?你们又没送礼出去,凭什么要礼钱?”顾老师辩解道。
“那你送礼出去,你去喝了人家的喜酒,对不对?山丹跟海平的婚礼酒席钱是不是海平出的?你没出,你凭啥收礼?”铁蛋儿脑子转得快,立马堵上了顾老师的嘴。
“你……”顾老师泛不起话来,干瞪眼。
山丹摆摆手不要铁蛋儿参与,继续说道:“我怀孕生孩子,我们远走他乡,海平拜托你帮忙存的几千块钱定期你愣说没有,对不对?”
“没拿回来就是没拿回来!今天我也是这么说!再说我不是当时已经给你拿了一些钱了?”顾老师怒吼道。
“这些你只要对得起你的良心,对得起你的岁数,对得起你死去的儿子,你就这么说吧。”山丹说道。
“再说小玉出生,你一分钱没给,对不对?小玉两岁半你才第一次见孩子,你一分钱没给,对不对?就连孩子想吃个兔子,你养了一院子兔子你都没舍得给孩子杀一只吃,对不对?”山丹继续诘问道。
顾老师不说话低下了头。(未完待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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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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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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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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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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