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不去惊动韦院长的好,如果我们搞不掂,他没有被搅入其中,倒还是还能为老常说句话,现在贸然去找他,他也难做。”心内科的林主任说道。
“老常这叫为老不尊,这办得、这叫什么事儿?怎么有脸去找这个找那个?不知道大家怎么样,我是没脸去做什么。”一向看不惯常主任作为的内分泌主任老李忍不住又数落起来。
“是啊!这次常主任是做得过分了。据说还栽赃陷害,这明显就是蓄意作恶,否则,以他和韦院长的关系,还用我们着急?”口腔科老主任同意老主任的意见。
“我看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老常要表示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主动向周政委认错,并且给院党委递交一份检讨,表示深刻反省,我们再一起联名保他,或者还可以请顾海平医生大人大量不计较老常的过错,最好还能请他给周政委求求情,几管齐下,看一看效果了。”林主任出主意。
“顾海平医生今天亲自去看望老常,我以为年轻人年轻气盛会去找老常算账,不想:人家压根没跟他一般见识,话还说得十分中肯,我看老常的老脸都架不住了。不过老常还是死倔,也放不下面子。后来我也跟顾海平医生聊了聊,这个年轻人了不得!心胸宽广、为人厚道、思维清晰敏捷,估计专业水平也不会差,你们看看他刚来不久的门诊量,就对其刮目相看了。”老吕对顾海平赞不绝口。
“怪不得老常这么不淡定,乱了分寸,原来是遇到了厉害的对手。”医务处的老王笑道。
“有什么对手的?不过是一个手下、一个医生,再怎么高明,他还能把老常推下去自己当主任?再怎么样不是也得等到老常退休?只要老常当一天主任他还不是一样要听从老常的指挥?用得着用这么下三滥的手段去害人?”李主任不屑一顾。www.xiumb.com
“老常一直觉得自己医术还不错,主任医师也早就得了不是,但是门诊量一直上不去,病房也是虚设。顾海平一来中医科就来了个翻天覆地的变化,这让他心里不平衡、不舒服也是可以理解的。”护理部的梁部长替常主任说实话。
“技不如人不知羞耻,还是别人的错?做出这样丢人的事情,我都替他觉得脸红,还不就坡下驴,人家顾海平医生表示不计较他就应该赶紧找个台阶给自己下,面子值几个钱?他那张老脸早就被他自己丢光了,现在才知道要脸了?早干嘛去了?”李主任还是不依不饶地批判。
“李主任说得也在理,我们先得让老常认清楚现实,别真的成了牺牲品,如果这个处分上报,立马退伍或者转业之类,恐怕待遇也会大打折扣,这个才是要紧的,不要为了一张老脸,老了老了连吃饭的钱都没有了。”医务处的王处长表示赞同。
“那这件事还是要老吕去明白告诉老常,周政委刚上任不久,他来这么一出,是不大好,别让周政委以为他是针对人家就好,到时候咱们这些老家伙怕是自身难保,还怎么搭救老常?得告诉老常不能再‘顽抗’了,要表示深刻认识错误、深刻检讨,先写个检讨递给政治处,表个态也好。这样,或许才能有个好结果。”林主任也赞同。
“嗯,大家统一一下意见:先给老常认清现实;然后让老常低调跟顾海平医生和好;再求顾海平医生给老常在政委那里说点好话;再不济我们就联名请求?要不要私下找韦院长讨个主意?”老吕捋一捋大家的建议。
这些戎马一生的老医生、老革命们,面对气象万千的现实时,常常觉得不能适应、不能理解而束手无策。
但大部分人还是能安于职守、做自己的事情,唯独常主任跳出来闹了这么一出。
几十年的革命友谊,以及相同的处境,让他们团结在了一起,虽然有些人特别厌恶常主任的所作所为,但还是能感同身受他的处境。
“也要尽快把这些事情做好,我是担心政委会真的上报联勤部,那就没有挽回的余地了。”王处长说道。
“我找顾海平医生跟他说明情况,他刚来就闹得这样鸡犬不宁,对他以后的发展也没有什么好处,估计他自己也会想到这一层,要他出面应该不难。”林主任揽下了说服顾海平这一块。
“老常的工作还是老吕去做,其他后续事宜我们再见机行事吧,这回老常出事,其实也给我们敲响警钟,我们也要处处严于律己,别让这三把火烧到到我们头上。”护理部老梁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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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顾海平看望完常主任回到科室后,回到自己的诊室,没有搭理任何人,他需要思考,需要做一些什么事情。说是那样说,但面对常主任的陷害,顾海平还是觉得了危机四伏,以后需要时时警惕才行,人心猛如虎啊!
一起去看望常主任的医生护士回到中医科,留守的护士们见顾海平进入自己的办公室没出来,便一拥而上满足小我的好奇心,也想打听一些情况,看看对自己有何借鉴。
“哎哎哎,块说说,有没有打起来?或者至少是吵起来?”一个护士唯恐天下不乱。
“常主任怎么样?你们去了有没有感动得热泪盈眶?”另一个护士凑热闹。
“没有了啦,我看是我们错怪了顾主任,今天顾主任的话让我很感动,差点流泪。你看看我们这么算计人家、诬陷人家,常主任还想把人家怎么怎么样,跟人家的大度比起来,我们就是一群十足的小人!我感觉无地自容。”兰果欢说道。
“怎么了?顾主任说什么了?”一个护士见兰果欢这样说,好奇心更甚了。
“常主任见我们带顾主任去,一进门就鼻子不傻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发了一堆火,可是人家顾主任一直没有生气,也没有说过分的话,人家说可以理解常主任的行为,并且不计较,还安慰常主任好好休养身体……”兰果欢有些泪湿眼眶“哎呀妈呀,我说不下去了……”
“真的?真的?顾主任说他不计较?”一个护士拍着心窝问道。
“是的,我也觉得有些意外,我在想:要是我遇到这样的事情,我会怎么样?我一定做不到顾主任这样的大度,就是不打架,我也不会去主动看望常主任,你想想,常主任的算计,甚至可以说是阴谋,多恶毒?!”一同去的刘医生说道。
“嗯,我也觉得。”一个护士应和。
回来的李晓萍躲得远远的,她不想于自己有任何瓜葛,置身事外是姑妈一再叮咛的,千万不要参与其他人任何的谈论和计划,老老实实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好。
“哎,你们说是因为顾主任人本来厚道,还是他要收买人心,怕我们闹事儿?”一个护士问大家。
“我看虽然有一些收买人心的因素,但我看还是厚道,人家宰相肚里能撑船,我们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好好干活儿吧。”兰果欢挥挥手想驱散众人。
“人家怕我们?切——你忘记了,我们是因为什么才整出这么一出的了吗?”一个护士冷笑道。
“那倒也是哦,人家是人才,得到重用的人才,我们是什么?我们是废材,没人要的废材!还是做好自己的工作,随时准备走人吧。”一个护士叹着气说。
“你们说顾主任会不会秋后算账?常主任还会不会回来了?”一个护士左右瞅瞅,小声问。
“你真是天真!常主任现在自身难保,还能回来?现在关键是我们都好自为之,不给自己找麻烦。”兰果欢拍拍趴在诊疗台的护士的屁股说道。
“去去去!都干活儿了。”兰果欢再挥挥手驱赶众人。
“刘医生你要小心哦!那天你可是出现在现场的。”一个护士坏坏地‘提醒’刘医生。
“去!”刘医生瞪瞪眼睛表示生气。
“据说常主任肾脏出了毛病,是吗?要不要紧?”终于有一个人想到要关心一下常主任的安危。
“我看都是装的。”一个护士唐突的话。
“真是没良心!常主任是真的病了,亏得他这么多年庇护你们,这一回还不是为了你们才落到如今的地步?你们居然这么说?”兰果欢心里有点不舒服。
“切——你以为我们真傻呀?他为我们?这么多年是我们为他吧?兰姐您是护长,又是韦院长的小姨子,他不敢把您怎么样,我们就不同了,我们为他喝了多少酒?为他做了多少事?您不是不知道。这一次还不是又利用我们为了保住他主任的位子?”一个心直口快、脑子清醒的护士的话显得有些不和谐。
“做人要厚道,虽然你们也去喝酒应酬,难道都是为了他?没有他,你们能在中医科,什么事不做白拿钱?每个人不是为自己?现在常主任出事儿了,我们虽然自身难保,我觉得也要想办法帮常主任把处分给撤销了,否则,听说后果很严重。”兰果欢有些心软。
“你都说我们自身难保了,还怎么想办法?您想办法还差不多,毕竟韦院长是您亲姐夫。”一个护士软软地回道。
“我现在连我姐都不敢联系,都早被骂得狗血喷头了,这回常主任的错实在有些过分了。只是我们一起相处这么多年,谁忍心他受处分?还在全院大会上做检讨,他怎么受得了?”兰果欢有些难过。
“什么叫唇亡齿寒?常主任被处分过后,估计就轮到我们了,看样子,即使顾主任不跟我们算账,院里也不会放过中医科,一定会大肆整顿,到时候,我们就真的是自身难保了,虽然常主任也有他自己的私心,但说为我们也不为过,毕竟,如果按照常主任的部署,一步步实现的话,我们就暂时能高枕无忧了。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个个人都像被架起来烧烤的鱿鱼。”刘医生说道。
“那现在要怎么办啊?我好怕啊!我还要供我弟弟上学呢,要是丢了工作,怎么办啊?”一个胆小的护士,站在墙角几乎哭出声。
“不要吵了,自求多福吧,啊!散了散了,都去做好自己的工作,不要在这个节骨眼上再出问题,要是谁出了问题,天王老子都救不了你啊。”兰果欢挥挥手把众人赶走。
她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这些天,她十分难过,左右为难,姐姐、姐夫像躲瘟神一样躲着她,科里是一团糟,常主任眼看就被处分了,顾主任不声不响,但似乎对她有很大意见,总是冷着个脸,说话的口气也是硬邦邦的,她也不敢太多接触他,生怕一不小心惹祸上身。
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打死她也不会去跟周政委胡搅蛮缠了,常主任这一招对新来的周政委似乎根本不管用。她还担心,他的“供述”会被曝光出来,那她就两边都得罪了,没有了立锥之地,看样子姐夫是斗不过新来的政委的,那样她就更惨了。
自己的业务水平也不过关,护士上岗证还是姐夫托人代考得来的,在中医科当了这么多年护士长,还不是混日子?如果不能在中医科待下去,那她怎么办?到其他科室,她能应付得过来吗?到其他科室,一个合格的护士都可能做不了,就更别想护士长了,那样的话,工资就得掉一大截……家里上有老下有小的,可怎么办?
她越想越不安,站起来原地打转,找不到该做的事情。平时虽然也是闲的,但自从顾海平来了以后,中医科便忙了起来,她这个护士长也跟着忙起来,还都是一些可以应付的事情,没有打针、输液、处理创口、换药、穿刺等等动刀动手的地方,就是一些辅助的中医疗法,大抵也不要她做什么,她还是能应付的。
现在,她转来转去,脑子一团糟,不知道该怎么办。(未完待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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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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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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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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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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