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每天回家都要看看她的蚕宝宝出生没有,在大床上玩够了才想起还没有看老师布置的“作业”。
客厅的飘台上放着的鞋盒子里是小玉天天盼着出生的蚕卵。乳白的像小米粒一样的蚕卵整齐地码在餐巾纸上,小玉已经拿回家几天了,有一些卵慢慢变黑,可能是蚕宝宝在育。
“妈妈,快来!蚕宝宝出来了!”小玉兴奋地叫道。
山丹急忙跑去看,她还没见过蚕宝宝,更加不懂蚕宝宝刚出世是什么样。
只见一只只像小蚂蚁一样的蚕宝宝在慢慢挪动。乒乓球大小一块地方的蚕卵生出几十只蚕宝宝,黑压压一片,攘攘的看着有点恶心。
“怎么那么像蚂蚁?蚕宝宝不是白色的吗?怎么是黑色的?”山丹有点疑惑。
“老师说,刚出生的蚕宝宝是黑色的,长大才变成白色的,然后会蜕6次皮,结茧,变成成虫,然后再交配,再生蛋,然后就完成蚕的一生。”小玉一本正经地解释给妈妈听。
“哦,蚕是吃桑叶的吧?我们去那里给它弄桑叶吃?市场有卖吗?”山丹有点犯难。
“我们院子里就有桑树呢,妈妈。”小玉得意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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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们院子里有桑树?妈妈不认识,在哪里啊?待会儿我们出去吃饭,你指给妈妈看看,妈妈要向小玉学习呢。妈妈既没见过蚕宝宝,也没见过桑树,更加没有养过蚕,这回跟小玉一起养,算是补偿童年知识的不足。”山丹对小玉说。
“哦?妈妈小时候不养蚕吗?爸爸养过吗?”小玉感觉有点不能理解。
“没有,爸爸和妈妈小时候在北方长大,北方不适宜养蚕,也没有桑树桑叶喂蚕宝宝,所以爸爸和妈妈都是在书上读到关于蚕的知识的,这一点上小玉可以做爸爸妈妈的老师呢。”顾海平也凑过来看一团密密麻麻的蚕蚁。
“妈妈,我们大院的幼儿园里有一棵桑树,我见过小盆友去摘桑叶喂蚕宝宝,待会儿我带你去摘,好吗?”小玉高兴地回应,似乎有了当老师的荣耀。
路过幼儿园,小玉告诉妈妈哪一棵是桑树,还有两个小朋友正在树上摘叶子。
“我们要不先摘叶子再去吃饭吧?要不叶子被哥哥姐姐摘完,我的蚕宝宝就没有叶子吃了。”小玉有点担心桑叶不够用。
“不会的,这么大一棵树,这么多叶子哪里能摘完?摘了也还会长新叶子出来的。你的蚕宝宝那么小,也吃不了几片叶子。我们先去填饱肚子,等回来没人了也好摘。”山丹耐心引导。
“好吧,老师说蚕宝宝要嫩叶子才吃的,老叶子不吃的。”小玉强调。
“没问题的,一会儿回来爸爸帮你摘高一点小盆友没有够得着的树枝上的嫩叶子,一定够给你的蚕宝宝吃,你放心吧。”顾海平拉着小玉的手哄道。
吃完饭,山丹要到附近市去买一点日常用品,顾海平带小玉去摘桑叶。
山丹忽然有些不踏实,或许是恐慌的感觉。她匆匆买好东西往回走,就几分钟的路程,她似乎是跑着回来的,一路上那么担心!担心什么?她自己也说不清。
她似乎在担心一转眼,就不见了这两个至亲的人,只剩她自己。恍惚间她觉得他们的家是那么单薄,只有三个人,万一哪一天不见了一个好像是那么轻易的事情。
直到看见小玉骑在爸爸肩膀上嘻嘻哈哈打闹着摘树叶才安了心,一瞬间的慌张让山丹有点心悸。
两个人看到山丹回来,又玩了一会儿幼儿园的滑梯才回家。走到一半路,顾海平忽然扒拉着头说:“头有点长了,天气也热起来了,你们先回去,我得去理个。”
山丹忽又心慌起来,她拉住他:“今天不去了,你的头还不是很长,改天再去吧。”
“啊?不长吗?我觉得刺挠得不舒服,我去一下就回来了,很快的,就去大门口的老牌理店,已经习惯给那个阿姨理了。”顾海平拍拍山丹的手欲转身离去。
“不去了,我不想你去。改天嘛!”山丹拉住顾海平。
“为什么?”顾海平感觉山丹有点奇怪,不过他看看山丹的神色不太好看,遂说道:“好吧,那就改天,没事儿。”然后紧紧拉着山丹的手往回走。
冥冥中有一种奇怪的力量似乎在潜滋暗长,它在左右着山丹的第六感觉,让她时时惊慌失措,但又抓不住摸不到,她也不敢告诉顾海平这种莫须有的感觉,让他增加不必要的担忧。wWW.ΧìǔΜЬ.CǒΜ
只要顾海平和小玉回到家,山丹就不愿意他们外出,只要看到他们安好在眼前,她才能安心,稍微放松心中的警惕。尤其今天怎么那么让人不安?
回到家,小玉忙着照料她的蚕宝宝,山丹回屋里躺下。
顾海平跟着进来,随手把房门关上,问道:“你怎么了?不舒服吗?生什么事了?”
顾海平看出山丹有些不对劲,不放心。
“没什么,只是觉得心悸不舒服,可能是今天累了,也可能是泡了雨水的原因吧,休息一下应该就好了。”山丹避重就轻地说。
顾海平伸手帮山丹按压檀中穴:“最近心脏又不舒服吗?多久了?什么感觉?好一点吗?”担忧之色挂满脸。
“没什么的,只是觉得胸闷气短,时不时心悸,倒是不严重。”山丹闭着眼睛有气无力地回答。
“哦,没事儿,有我呢,我给你配点中药打成面,你每天吃三克,调理一下身体吧。你的身子一直弱,这么多年又辛苦,该好好调理补补了。”顾海平怜惜地吻吻山丹的额头。
山丹禁不住流下眼泪,很久了——她似乎被什么压得胸闷气短、喘不过气,这种压抑而不明朗的感觉很折磨人。
她暗暗以为是自己将不久人世,还想到要交代后事给顾海平,希望他在她不在时善待她的父母和孩子,给他们必要的照顾。尤其是孩子,刚刚才上小学,到长大成人还有那么长的路要走。要是没有了妈妈的呵护,希望爸爸可以给孩子全身心的爱,弥补没有妈妈的残缺。
这样的念头纠缠了她很久,但她一直说不出口。她理智地分析现状,怎么都不可能生意外,即使心脏出问题也不会一下子要了命啊。
那为什么会有着越来越强烈的不好的预感?她感觉要被压垮了。
“怎么了?很痛吗?还是有什么事?”顾海平看到山丹哭起来有点慌神。
“是每个月的生理低谷到了吗?你每个月都会有几天情绪不好,不打紧的,有我呢!往后的日子越来越好了,我再也不让你那么辛苦了。好,不哭了啊,待会儿吓到小玉。”顾海平轻轻抚摸着山丹的背安慰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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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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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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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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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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