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丹很感激地看向领驼人,这个憨厚、朴实的蒙古大哥,还是一样的善良而朴实无华,但心却这么细。于是心中又响起一个声音:“无论做什么事情,你只要用心做了,你就会得到快乐,你也会有所成就。”
“谢谢啊!谢谢您!”山丹对比自己大不了多少岁,但已满脸沧桑的领驼人致以真诚的感谢。领驼人不好意思地低头说:“谢甚了?这是我们应该做到的。你们耍得好,多来一次,或者多介绍人来耍,就是照顾我们生意了。”
“大哥家里有媳妇孩子吧?你每天在外面干活儿,家里的活儿怎么办?”山丹问道。因为内蒙古的女人不像南方女人能干,一般苦活儿累活儿都是老爷们的事儿。
“是唻,家里有两个娃,还有一个老爹。媳妇儿挺能干的,是四川人,家里的活儿基本不用我再回家干了。”领驼人有些得意地说。
“哦?你挺有福气的啵!娶到好老婆。”山丹赞许。
“媳妇儿是我十年前去四川乡下自己带回来的,所以花了3000块钱,也放心,跑不了。死心塌地地跟我过日子了。”领驼人洋洋得意起来。
“哦,那些人贩子贩来的女人可不敢要,违法不说,被骗了就是好多钱哦。”山丹和领驼人聊起来。
“是唻,现在一个女人要到两万了,前些天我们村锁住子的女人跑了,白白把两万块钱打了水漂,来了还不到半年,没看住跑了,没地方找去。”领驼人说。
贩卖人口是很久以来的事情,云南、贵州、四川的女人都有,有很多是被人贩子骗到偏远的内蒙古,交通不便,换一笔钱人贩子就撒手不管了,管你找的是瞎子、瘸子、拐子、愣子、傻子呢,等女人看到自己找的人五样不全时,寻死觅活的不少。
大凡好人家、好后生也不会花钱买贩来的女人。所以很多被拐卖来的女人无法面对现实,寻个机会就会逃跑。买了女人的人家明明知道犯法白白花了钱,女人跑了也不敢报警,只好一天一刻不停地盯着。也有能看紧了生个娃出来的,女人迟早是要跑的,能留个娃也算一个安慰。可怜的是娃从小没有母亲的照料,还出生在七老八少、父亲大半有残疾或者是穷苦、懒散的家庭,未来就不得而知了。
没有多久驼队就回到了响沙湾的入口处,有一陡峭的沙坡就是滑沙的场所。
刚刚到达,孩子们都等不及骆驼卧倒,急急忙忙连滚带爬地回到沙场,争先恐后地飞奔到滑沙场。
毛蛋儿等候在那里,滑沙的票也已经买好了。
山丹记起初中时候,那时草原在无节制地开荒、过度放牧的残害下开始沙化、黄风漫天的日子,房子的东墙外日积月累积攒成一大堵沙坡,她们就把铁锹的锹头弄下来,坐上去,从坡顶往下滑,虽然只有三五米的高度也足以给她们的童年增添无限乐趣。
这个沙坡的高度足有两百米,它的坡度夹角估计在60度左右,陡峭自不必说,看到风驰电掣滑下去、失声尖叫的人们,山丹有点点胆怯。
一条条滑道笔直排列,每人坐在一个类似滑板的东东上面,工作人员把一条类似安全带的东东绑好,然后嘱咐了各种注意事项,什么两脚着地时要均匀用力否则容易侧翻,还有不要太快容易栽跟头,太快了就要双手摸沙增加摩擦力来缓冲一下惯性减小速度……
小玉认真听着,用心记着工作人员的话。毛蛋儿建议孩子们安排到第二轮滑下去,先看看爸爸妈妈怎么滑,爸爸妈妈先下去也好接应滑下来的孩子们。
随后工作人员用力一推,一个个人在各自的滑道上像脱缰的野马一样飞流直下。
速度太快了,只听到耳边的风声呼呼,所有的景物都在急速后退,山丹都不敢左右侧头,害怕急了。稳稳心神,想起来工作人员的教导:双手滑沙减低速度。山丹急忙伸手在身体两侧使劲插入沙子里,速度终于慢下来,也快到底了,只是用力太大滑板停下来不走了。还得用脚使劲滑,才好不容易把十来米的距离滑完。
顾海平早就滑到了终点,看着山丹花容失色的样子问:“你又害怕了?”
“嗯,开始时候太快了,风呼呼地刮,吓死我了!”山丹脸色还是苍白的。
顾海平把山丹揽入怀里拍拍她的背:“没事儿啊,再快不也是到终点就停了?你是不是又发挥你丰富的想象力把自己吓着了?”
真是知妻莫若夫。
“我就想如果翻了滑板,这么疏松的沙子,万一七窍里灌满沙子,人还不给捂死了?要不不给小玉滑了,好不好?”山丹心有余悸地说。
“没事儿,你又多想了,其实很安全的,他们那个滑板很科学:前面翘起来,你就是快速滑到终点不停下来也不会翻板。中间只要你自己不使劲翻身自然也不会翻,怎么能翻了?你在这儿看着小玉滑下来怎么样?保证孩子比你滑得好,人家不见得会害怕,是你多虑了。”顾海平安慰山丹道。
毛蛋儿在顶上看着山丹和顾海平没有行动,以为出什么事了,电话来问,才知道山丹害怕而已,遂笑道:“平时张牙舞爪的好厉害的,一到关键时候就看出来真本事了。”
“呵呵,她心脏功能一直弱,也不怪她。”顾海平怜惜地看着山丹回答毛蛋儿。
“没事儿了吧?那我叫他们放娃娃们下去了啊。”毛蛋儿说。
“好,没事儿,放下来吧。”顾海平挥挥手示意。
几个孩子呼喊着快速滑下来,山丹紧张地看着滑板上急速滑下的小玉,只见小玉兴奋地大声喊着什么,还和豆丁扬沙子玩,山丹大声告诉他们不要扬沙子,待会儿该迷了眼睛了。但飞速而下的孩子们压根儿不看下面的爸爸妈妈,只顾着几个人比赛、大呼小叫的。ωωω.χΙυΜЬ.Cǒm
很快,小家伙们都一个个雄赳赳气昂昂地到达了终点,一个个鲤鱼打挺跃下滑板。
看到不远处的沙漠卡丁车,小玉和豆丁二话不说就跑过去爬上了车。山丹追都追不上,顾海平跑过去付钱给老板,两个孩子连气都没喘一口就又开始在沙漠道路上开起了卡丁车。
豆丁掌握方向盘,卡丁车像喝醉酒的汉子东倒西歪,一会儿转入沙子里动弹不得了,坐在车后面的老板还得下车排除障碍,继续前进。两个小人玩得不亦乐乎,豆丁在小玉的责备声中慢慢把车开得稳当起来。
顾海平拍拍山丹的肩膀说:“你看看,人家小玉可比你强多了。”
“那是瞎胆大。”山丹撇撇嘴。
“呵呵呵,其实不用那么紧张的。”顾海平紧紧握住山丹的手。
山丹突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眼泪差点掉出来。好在大家的注意力都在自家孩子身上,所以山丹的异样并未引起大家的注意。山丹的忧郁和担忧与日俱增,有时就会莫名地陷入一种恐慌的状态。她一直劝慰自己:或许是太累了,神经衰弱所致。
山丹和豆丁玩了两趟卡丁车,直到尽兴才从车上下来,大家感觉到实在太饿了。于是找一个避风的沙湾吃东西、休息一下。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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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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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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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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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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