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谭低了头,他想想也是:一个月500块,净欻欻的可以拿回家,家里有了一个月500块钱日子就松快多了!
老谭抬头看着老白,眼神里充满了悲哀和不甘心,但面对现实自己还有什么资格去选择生活?如今靠着还年轻,靠着有一把力气,还有人肯顾自己干活儿,到老了,日子可怎么过?
老板娘看着老谭的可怜样,说道:“哎呀!你来干活靠力气吃饭,又不叫你卖身,你委屈个屁!老娘看你挺大一男人遇到难事,正好我也缺人手就给你一个活儿干。真是的!挺大一老爷们儿唧唧歪歪!不愿干算了!500块还愁老娘找不到人?”
一听老板娘这话,老白急了:“别!别!我这兄弟是被一件事吓着了,他来!他来干!他一定来干,你不要雇别人了。”
老板娘问:“这么大老爷们儿,被吓着了?**!怂样!”
“你?你个老娘们儿!你要看到活生生一个人一下子在你眼前咽了气,你不怕?”老谭很不高兴,面对这个粗鲁的女人。
“啊?死人了?怎么回事?”老板娘显然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琇書蛧
老白简单说了事情的经过。
“唉!那缺了八辈子德的大黄!爹都死了,不给人娃娃治病?我给你们打听打听,找到那龟孙子!叫他出钱给人娃娃看病。”老板娘愤愤地说。
“看不出大姐还是个热心人,就冲你这句话,我在你这儿干了。”老谭被老板娘的话感动了,这是他出门在外听到的第一句可以暖暖心的话。
他想到多少次被像狗一样驱赶,连站桥头都常常被城管像对待流浪狗一样嫌恶和驱赶。多少次看着那些可怜人冻死街头没人管。多少次受人欺负,路过的人视若无睹,路过的城市人看到站在桥头的农民工绕着走,嫌恶的眼神连看都不愿多看他们一眼,似乎看了他们就可以叫这些高贵的城市人的眼睛生起疮来。他早就对这个社会不抱任何希望,他以为如今人的心都硬了冷了,心里只装着自己,别人的死活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今天,在这个充满老油哈喇味的小饭馆里听到了一个看似粗鲁的女人却充满正义和人情味的话,就为她能有这句话,他老谭为她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两人喝了酒晃晃悠悠出了小饭馆,老白才想起来自己已经三天没回家了,二花指不定急成啥样了。
赶紧摸摸额头,甩开步子往家赶。
老谭回出租屋收拾东西,搬去小饭馆打工。
后来,大黄还真的被公安逮着了,老老实实到医院交了医药费,赔偿了老雷的丧葬费,虽然大黄觉得自己很倒霉,没挣几个钱倒贴进几万块,但人命关天啊!如此良心终于可以安宁,钱再挣呗。
话说老白到家,看到二花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吓得魂儿都飞了。
急忙上去摸摸二花的额头,额头滚烫,整个人都像烧着火一样。
老白摇醒二花,问:“你咋了?生病了?咋没去医院看?”
“你回来了?话说我也死了?我们在哪儿见面了?在阴间?我们的孩子还有没有?”二花艰难地抬起眼睛迷迷糊糊地问。
“瞎说啥了?什么阴间?我好好的站你面前,你只是高烧糊涂了,哪儿那么容易死?我带你去医院。”老白说。
二花扑在老白怀里大声哭起来!“你个挨千刀的!几天不回家!你去了哪里?你第一天没回来我就去桥头找你了,人家说你跟老谭一起去干活儿了。可是你第二天还没有回来,连老谭都不见了。我满街地找你,直到走得腿没有一点力气走不动了才回家,我都不知道我咋回来的,都几天了?你哪儿去了?为什么不回家?”
“唉,这几天出了好多事,我先带你去医院看病,其他的以后再说。”老白背起二花就往附近的医学院一附院赶去。
老白领二花去看中医,他听说怀孕不能吃西药的。一个慈眉善目的老中医把完脉问:“怀孕了?”
“对、对!您看她怎么了?”老白急忙问道。
“急火攻心,加上劳累,我开点药调剂一下就好了,记得怀孕期间要保持情绪稳定,也不要劳累。”医生说。
“好的!好的!谢谢您啊!一定听您的话!”老白一叠声地应着。
二花在老白的精心照顾下第二天就退烧好了起来,当听老白说发生的事情后,整个人又被吓得差点晕过去。
老白后悔不该告诉一个怀孕的女人这些事,白叫她担心。
两个人呆呆地望着对方,而对于他们自己,往后的日子怎么过?眼看着孩子要出生,就在这个破烂的门房里,四壁像炭窑一样灰黑,屋顶的椽檩生出无数的搜椽狃狃(一种昆虫,专吃枯木。),一到天黑就倾巢出动,啃咬椽檩的声音如春天里刮过的大黄风,“沙沙沙”的声音不绝于耳。枯木的碎屑像下雪一样纷纷落下,平躺着睡,落下的粉末不小心就吸进嗓子里。两人挂了一块布在床上空才不至于再被落下的粉末眯了双眼。
再加上一点点积蓄都没有,连去医院生孩子都没有钱,二花计划着等月份大了就回到乡下找个接生婆生,不用住院花这花不起的钱。但她又十分恐惧,第一个孩子怀孕时出现的异常,让她很是担忧,如果不在医院生,万一出现异常,可是连命都要搭上的呀。
可是,没有钱怎么办?老白已经很努力地在赚钱,但就凭那一点微薄的收入可谓是杯水车薪。
两个人愁眉不展。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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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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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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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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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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