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庆成继续笑着。
他笑的很灿烂,但是笑容里却充斥着对韩家这位地位尊崇的三祖的嘲弄之意。
“只要能够让你们这些虚伪的家伙付出代价,被人利用倒也无妨,老祖宗,你们韩家对我姐姐做过什么事情,想来应该是再清楚不过了,一方面暗害我的姐姐,一方面却还拿着我姐姐来说事来要挟我,老祖宗,您的话还真有些意思啊。”
三祖微微沉思,若是自己的话,肯定不会对叶熏岚做任何的事情,反而会好好的护住叶熏岚,但是自己是这样想的,那些图谋不轨的人可不是这样想的。
此刻的三祖也明显知道了,自己哪怕在解释一些什么,这位气势汹汹的叶家少主,估计也不可能停手了。
他眉头紧锁,不过不到万不得已,他真的不想掀起这样一波的腥风血雨。
韩思危的出走,叶熏岚被暗杀而不得不选择闭关,这些浮在水面上的事情,成为了今日之事的导火索,或许那些刺杀叶熏岚,逼走韩思危的人,本意就是如此,韩家之乱,还是从内部开始的啊。
叶庆成,无疑就是一条疯狗,见谁咬谁啊,而逼迫叶庆成疯掉的还是韩家对于叶熏岚所做的一切。
七祖也是眉头低垂,他咬着嘴唇,似乎回想起了什么,他看着不远处,面露忧虑,因为他知道肯定有人会在那里守住这座门户,现在等于便是关门打狗了。
“嫂子,干嘛这么着急的回去啊?”
从后山丛林回韩家的必经之路,是一座猎场,而今日,有人在那里守株待兔。
当然也可以被称之为自投罗网。
拦住归途队伍的是一个眉目间和韩思危有七分相似的青年,不过他看上去要比韩思危年轻上许多,不过韩林明显的感受到叶熏岚的神情变得无比的凝重。
“韩二爷!”
“是,韩二爷...”
周围的韩家人也是面面相觑,显然这个人对于他们而言并不陌生。
叶熏岚眼神里掠过了一丝怒意:“韩思贤,还真是你啊。”
韩思贤淡淡的说道:“是啊,不是我又是谁?嫂子,您伤的可不轻啊,家里现在乱得很,您还在晚些回去吧。”
叶熏岚看着远处,似乎更加意识到了这一次韩家的变故,会比想象的还要乱上许多,而且很有可能会导致韩家的倾覆。
叶熏岚声音无比的冷:“韩思贤,你这是要毁了韩家啊。”
韩思贤忽然耸耸肩说道:“不是我的韩家,留着有什么用,更何况,这些事情,还轮不到你来管,你不姓韩,而是姓叶,我不想亲自杀你,所以你最好也不好逼我,毕竟我也不想和你们叶家的小疯子动手。”
“没想到你还真是个祸害啊,当初先祖们的抉择,还真是明智至极。”
“论天赋,论心智,论能力,韩思危有什么地方比得上我,现在的他已经沦为了一条丧家之犬,又有什么资格和我相提并论,韩家,既然不属于我,即便是毁了,我也不在乎。”
韩林大概是明白了,这个韩二爷,应该就是曾经和韩思危争夺家主之位败下阵来的人,没想到这位也是个极其疯狂的存在,为了报复,甚至不惜以毁灭韩家作为代价。
叶熏岚摇摇头:“或许,这也是你永远都赢不了思危的原因,你太自以为是了。”
韩思贤耸耸肩道:“谁知道呢,反正现在的我,对韩家这团乱麻可不感兴趣了,你知道吗?韩家有一半的长老选择了叛变,幽山国,赵家,徐家,还有你们叶家的势力蜂拥而至,而我在五十年前开始设下的布局,也终于得到了回报,韩家的毁灭,在于你还有韩思危,论起罪责来,你们才是罪魁祸首,在这种时候,家主不应该是中流砥柱的存在吗?他韩思危在什么地方?而带着四方强手冲入韩家的不就是你的弟弟叶庆成吗?”
韩思贤似乎一点都不在乎和叶熏岚浪费时间,毕竟他要做的事情,就是将叶熏岚拦在韩家之外,只要她不再往前走,多费些唇舌反而是他最好的机会。
“其实你心里清楚,韩家的先祖为什么选择韩思危当族长,不就是因为他是一个无能之辈吗?在韩家,谁都喜欢一个可以当成是傀儡的家主,就像是七祖,他之所以力挺韩泉那个蠢蛋,甚至不惜派人刺杀你和韩思危,不就是因为韩泉要比韩思危还要容易控制,甚至我们都不需要做什么,韩家便乱成了这副样子,你说要是我成为了韩家的家主,还会发生这样一幕吗?事实上,韩思危在家主之位近百年,而我呢,则是颠沛流离了百年时光,但是这些年的时间我可是一点都没虚度啊。”
叶熏岚抿着嘴唇,似乎完全没有说话的意愿。
韩思贤似乎很喜欢炫耀自己心中的所想,又说道:“人性啊人性,哪怕变得再强,也是存在这缺点的,韩家这棵树太招风了,韩家的势力实在太过昌盛了,所以他们需要的是一个能够创造出新的韩家的族长,而不是像韩思危那样子守旧的懦夫,这些老家伙始终占着茅坑不拉屎,你不觉得挺恶心的吗?”
韩思贤笑的极其的猖狂,在他眼里,韩家主事的那些长老,包括诸位存世的先祖大能,不过都是长在身体上的无用脓包而已。
叶熏岚也笑了,其中嘲讽的意思颇为的浓重,继而淡淡的说道:“有一个词叫做大智若愚,你是否知道。”
韩思贤淡淡的说道:“你说韩思危吗?他可不是一个有大气魄的人,如若不然,韩家又怎么会变成今日局面?”
“你看远处。”
不知道什么时候,西宁城外数十道烟尘四起,其中裹挟着龙吟虎啸的威势,而隐约间,似乎有数面旗帜上写着大字秦。
这队伍浩浩荡荡的,连数十里之外都能够感受到其中的不寻常。
叶熏岚眯着眼说道:“连你都看得出韩家顽疾在身,更何况是思危呢,你和他相比差的太远了。”
在西宁城的方圆数百里,其实都有幽山国的兵马的,此刻这队伍浩浩荡荡的闯入,至少证明,幽山国的守截,失败了。
而不用想,这些兵马的来到都应该是大秦帝国的,而唯一能够请来这些兵马的应该就是韩思危了。
韩思贤依旧不肯相信这就是事实,沉声道:“大秦怎么可能借兵给韩思危?我们可是一直都盯着他。”
叶熏岚摇摇头:“可笑,你们真的以为,任何的事情都在你们的掌控之中吗?不见得,还有你不觉得,思危其实一直在等着你们动手吗?不然的话,万里之外的兵马,怎么可能在眨眼间便来到。”
不过韩思贤并没有因此而气馁,但他的语气有些挣扎:“单凭那些人马,真的能够摆平韩家的内乱,我们一直都知道韩思危到底去了什么地方,秦国之地,只不过是让他苟且求安的所在,哪怕他借来了兵马,但又能改变什么,难道秦王还愿意将那十二神将外借吗?”
“十二神将,我估计第七还有第十一神将回来,你会说这还不足够,但大秦国都,还有一座天陵院,而我那夫君韩思危和我便是在那里相识的,那可是一座深不见底的宗门之列,你觉得为什么天陵院选择了韩思危,而没有选择你吗?”
韩思贤忽然面色大变:“难道...,就凭韩思危他也能够做出那种釜底抽薪之事?”
但是越想,韩思贤的脸色就越难看。
“不,就算是韩思危能够回韩家,但是你们叶家的那个小疯子在,这事情不见得有这么轻松的可以解决,叶熏岚,这小疯子估计会将韩家这千年基业捅一个千疮百孔,而你又有和脸面再回韩家,而韩思危,还能在家主之位上待多久,韩家的兴盛始终还是会沦为过往,我没有输,从来都没有输。”
叶熏岚看了韩思贤一眼,忽然又拍了拍韩林的肩头说道:“杀了他。”
杀了他。
韩林惊诧的看了叶熏岚一眼,但是随即就站了出来。
韩思贤忽然愣了,仔细的打量了韩林一眼,继而忽然想明白了什么事情一般,沉声道:“哦,这就是预言中的那个人,叶熏岚,你还真是自信啊,若是今日我将他斩杀于此,哪怕赢得那个人还是我。”
“速战速决。”
叶熏岚对韩思贤的话,似乎充耳未闻,只是对韩林说了这样一句话。
其实此刻,韩林并没有痊愈,而且对面那个家伙的实力,其实已经是接近了三位老祖那种级别了,也正是基于此,他才敢在这拦在韩林。
但是到了现在,韩林却也没有任何的回头路了。
他慢慢的闭着眼睛,他能够清晰的感知到四周的灵元,甚至时空的主动权,全部都在韩思贤的手中,这是一种境界上的领先,也是一种对于时空之力的更高层的领悟。
若是韩林就是一个人的话,那么韩林是万万没有可能赢过韩思贤,更何况杀了韩思贤,可惜的是,这一世的自己,依旧是一个半人半魔的存在。
韩林眉心的竖眼,在此刻迅速的睁开。
一股似乎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力量骤然出现。
现在的韩林的身子,一般散发着淡淡的白光,而一面则是散发着宛若冥火的魔息。xǐυmь.℃òm
也就在此刻,韩思贤的脸色开始变了。
这是韩林第一次如此驾驭体内的两种力量,这是一个极其难以掌握的平衡,就像是生死之间轮回的力量,不可能同时出现在人类的身体里一般。
韩林不敢犹豫,韩思贤身上也是充斥着极其强大的力量,单单一种力量要比韩林强上许多,但是他却不可能承受这灵元与魔息融合的一击。
韩林非常迅速的动手,他知道,叶熏岚没有战斗力了,而剩下的韩家人是万万不可能是韩思贤的对手的,只有自己,也只有靠自己了。
四周,无数的空间涟漪不断的泛起。
那是韩林的长枪碰到空间壁垒之后的激荡,韩思贤也是个极其聪明的人,他没有选择直接和韩林硬抗,而是选择了以更高层次的时空之力来应对韩林强大的攻击。
但是那些时空壁垒,对于此刻韩林的这一枪,却根本没有任何的抵抗力。
两人使用的都是韩家的枪,使用的都是韩家的枪法,行的都是韩家的枪道。
两道枪魂已经比两个人的交手提前碰触到了一起。
这是韩林选择的,他怕韩思贤使用不死身避过自己这绝命一击。
而似乎也感受到了避无可避的处境,韩思贤也终于是咬牙划出一枪。
两人出手,都是以虚空断一式。
这招最简单,但也是最强大的韩氏枪决,在两人手中都足以惊天动地,石破天惊,但是两人的长枪相碰,却没有发生任何的轰鸣巨响。
就像是两滴水珠相互碰撞一般。
韩林的黑色的魔息,纯白的灵元,在此刻形成了黑白两界限,分居左右。
韩林嘴角有鲜血溢出,身子往后倒去数步。
心中也是暗自感慨,这家伙的确强大的紧啊。
叶熏岚挣脱其他人的手,一把拖着了韩林。
韩思贤的身体没有动,但是下一刻他的枪端出现了一个灰色的漩涡,这个漩涡直接是贯穿了他的身体。
嘭的一声。
韩思贤的身体往后轰然倒去,居然生机也在此刻断绝了。
韩林看了一眼叶熏岚,似乎再问叶熏岚怎么知道自己可以赢韩思贤的,但是叶熏岚没有回答,而是跟其他人说道:“收拾好二爷的尸体,跟我回家。”
韩林往韩家方向看去,从西宁城涌入的数十道烟尘已经来到韩家门口了。
但是叶熏岚依旧眉目焦虑,想来应该是在担心自己的舅舅叶庆成。
(本章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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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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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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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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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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