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殿主紧紧蹙着眉。
“殿主,纵是药王在此,也是没有对症之策。
此伤过于狠辣,目的就是毁了他的嗓子……”四部医师为难地说。
幻月宗主轻拍笛安的后背:“没关系的,以后会更好。”
“不能吹笛的我,与死了的我,有区别吗?”
就连笛安现在每说一个字,咽喉都像是被刀刃割裂般疼痛。
幻月宗主犹豫少顷,走向东洲营地:“青月药宗主,可否看看我宗弟子的伤?”
药宗宗主则是望向女帝,轻歌点头后,药宗主和大宗师全都来到笛安面前。
笛安张开了嘴,二位药宗前辈观察了一会儿后,都摇了摇头。m.χIùmЬ.CǒM
“幻月宗主,此伤特别严重,以后说话都是问题,更别提继续吹笛了。”
药宗主道。
笛安彻底的绝望,如行尸走肉般没了灵魂,瘫坐在地上两眼空洞地望着前方。
他是幻月神宗的老好人,心怀善意,也用长笛救过许多人。
笛安三岁习笛,可能天赋不如人,但他对笛的热爱,不属于任何的音道术师!笛安抬起了手遮眼,一双绣花软靴停在旁侧,空灵的声音响起:“坐起来,让我看看你的咽喉。”
青年放下了后,沿着面前的衣裳往上看,望见了绝色的脸。
东洲女帝……“女帝,你……”幻月宗主诧异。
“我的医术不算大乘,却也想尽一份力,让我看看吧,兴许歪打正着了呢?”
轻歌微微一笑。
幻月宗主与黑暗殿主对视一眼,皆点头同意。
笛安听话地张开了嘴,喉咙里深红一片,刺鼻的血腥味冲出,轻歌眯起了眼。
沐卿雪是故意的。
轻歌查看过后,笛安合上了嘴唇,呆讷地看向别处。
自己的嗓子,自己再清楚不过,这一生可能都无法吹笛了。
想至此,笛安便是痛不欲生。
“女帝,如何?”
幻月宗主也算是破罐子破摔,毕竟药宗宗主、大宗师以及四部医师们都束手无策的伤,年轻的女孩怎么能做到呢,哪怕她是享誉天域的女帝。
“能治好。”
轻歌拿出了两枚丹药,分别是止血丹和凝风丹,放在了笛安的手里:“止血丹化开,凝风丹一直含着,等祭天仪式结束后我会为你治好嗓子。”
“真的可以吗?”
幻月宗主问。
“可以治好,不过过程有些痛苦,你怕疼吗?”
轻歌笑意盈盈地望着笛安。
笛安摇头如拨浪鼓,“不怕,笛安不怕疼。”
“含好凝风丹,不要吞咽了。”
轻歌道。
“笛安,你回山庄阁楼休息吧。”
幻月宗主说。
“还是留在这里继续观望比较好。”
轻歌浅浅一笑:“精彩还没开始,若是错过,可是会遗憾的呢。”
幻月宗主、黑暗殿主两位全都深深地望着轻歌,似乎能明白轻歌的意思。
只是,东洲的修炼者们她们都了解,没有几个实力过人的,甚至不如死去的章宇二人。
女帝究竟有什么信心,认为东洲可以谱写精彩?
“姐姐……”轻歌要回到东洲营地的时候,夜菁菁小声嘟哝了一句,轻歌走过来捏了捏夜菁菁的脸,“殿主待你很好,姐姐也放心,我们家菁菁受委屈了,不要担心,不要害怕,万事有姐姐走。”
夜菁菁的心倍感温暖,却还是眼眶红红,不甘心地说:“我讨厌她的头发,讨厌到想全部烧毁了。”
她的姐姐,红衣银发,美如精灵,倾城之貌,怎是跳梁小丑可比?
夜菁菁瞅着犯恶心。
“好,一把火烧毁了。”
轻歌微笑,旋即离开四部营地。
“……”两个独立地之间的对战,各需五回。
五局三胜。
自笛安一战后,杨宏敲锣,对众宣出钟林山的胜利。
杨宏继而道:“此战,由东洲对战神域!”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激起了千万层涛浪,四下里众人喧哗,睁大眼睛打起精神看向还没战斗就已经针锋相对暗潮涌动的神域、东洲。
世人都知,东洲曾是神域的五大洲之一,这东帝还是曾经的神主亲封,而今互相仇视,倒是修炼者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和笑柄。
锣鼓敲响时,杨宏朗声说道:“东洲、神域,请派出年轻的战士吧。”
轻歌闭眼假寐。
“这第一战,让我来吧。”
柳烟儿擦拭完残月刀,将帕子收起:“我的残月刀,已经落寞了很长的时间。”
轻歌睁开双眸,笑:“柳爷,等你凯旋。”
柳烟儿往前走背对着轻歌,一手扛着刀,一手轻轻摆动,红裙及臀下,修长雪白的双腿甚是诱人,而她眉眼间到锁骨的那快血红刀疤,增了太多的凶气。
“战士,上金缕!”
杨宏说罢,柳烟儿和神域派出的战士一同跃至金缕台。
神域派出的是王运河的小儿子,王轻鸿的弟弟,王上道。
北洲王府小公子!王上道立在金缕,两手握剑,眉间凌厉有英气,面如冷霜。
他从未忘记过哥哥王轻鸿的死,东洲疆土上的每个人,都是罪犯。
他们以女帝为首,无情残忍,合伙害死了他优秀的哥哥。
自从王轻鸿离开人世,哪怕王运河日日镇定如常,但王上道时常看见王运河在窗前叹气,也会走进书房看王轻鸿的画像,一呆就是几个时辰。
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王运河用了几十年培养出的优秀儿子,就这么没了。
王上道双手侧开,剑场铺开,覆盖了整座金缕台。
手中两柄长剑泛着炫目的光,王上道低声暴喝的一瞬间,疾冲而去,所过之处留下道道残影。
两剑一上一下,分别刺向柳烟儿的眉心和腰部丹田所在地。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谁也不想多说废话,干净利落地战!柳烟儿掌心残月刀旋飞之时,突地丢准了方向,足踏剑尖身轻如燕往上飞掠,一刀无情斩向王上道的左肩。
“道儿,小心!”
王运河喊道。
南洲容府的小姐碧玉青皱眉:“不是说东洲柳爷实力还没到幻灵师吗,为什么她的爆发力这么可怕?”
李元侯一顺不顺地盯着金缕台,以他的实力,到底是看得眼花缭乱。
他必须聚精会神认真的对待祭天仪式。
昨夜,他从紫云宫主那里收到了来自青莲的消息。
保护姐姐的摄政王倒台,进入冰牢。
姐姐已经失踪了……姐姐保护了他这么多年,他得赶快强大起来,像以前姐姐守护他一样,去保护好姐姐。
“姐姐,元儿长大了,元儿一定会保护好你,不让坏人去欺负你!”
李元侯紧盯着战斗之地,两手握拳,心里默念。
王上道两剑与柳烟儿碰撞时,竟未能撼动柳烟儿分毫。
柳烟儿身子横悬高空,手中刀往下劈。
王上道双手高举过顶,两剑交错抵着残月刀的进攻。
柳烟儿嗤笑一声,趁其不备,一脚踹在王上道的下颌,王上道身体后倒,飞了出去,砸在金缕台的边沿。
说时迟那时快,柳烟儿迅速往前,一刀扎向王上道的胸膛,王上道爆发出幻灵师的气势,柳烟儿倒飞,接连后退。
六宗幻灵师!王上道都已经这么强了吗?
众人互相对视,满是惊诧。
以往人人都知王轻鸿,不晓王上道。
王轻鸿走后,王上道的实力竟一飞千里,突破如此之多!王运河坐在李元侯的身旁,与南洲、北洲诸位家主,还有天山宗主低声窃窃私语。
“王家主,你这儿子不得了啊,果然是虎父无犬子,看来这次的祭天仪式,将会是他一鸣惊人的时刻。”
燕家主呵呵笑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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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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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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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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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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