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场内的气氛显得有些诡异和尴尬。
好在都是聪明人,就算是阿飞这个闷葫芦也知道找借口,躲在一边看热闹,虽然并没有什么热闹好看。ωωω.χΙυΜЬ.Cǒm
应邀前来的人分别是,管狐儿,方捷,阿飞,陈明哲,林克一家三口。
当初被认作义子的林克,带着妻子和刚学会走路的孩子来了。
杨父杨母热情地招呼着这些晚辈,妇孺随着杨母到后院去了,余下几个少年青年就留在了前院待客的地方。
大眼瞪小眼,一个个不知道说什么好。
勤务兵已经是第三次续水了,面无表情地进来,送上茶水,然后跑到外面憋着笑一会儿,算算时间,再进去送一壶。
“真是好久不见了,”杨平安干巴巴地开口打破沉默的气氛。
方捷笑嘻嘻地接话,“不久不久,才三四年而已,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回京都了。”
后一句明显是对着管狐儿说的,可惜他现在正面无表情地坐在那,看着茶盏发呆,完全没有理会旧友的意思。
方捷明显不知道这个不打不成交的伙伴发生了什么事情,杨平安也没有给他们解释的打算,四个人里,方捷和阿飞是一个小圈子,陈明哲和杨克各算一个独立的,如果不是杨平安,几人这辈子都不一定有什么交集。
方捷的接话到底还是缓和了一下气氛,杨平安这才正式介绍管狐儿给杨克和陈明哲认识,“这是我师兄,管狐儿,其父是我师傅的护卫队统领。”
管狐儿象征性地点点头,陈、杨二人也是客气地点点头,没有什么攀交的意思。
抽了抽眼角,杨平安并不多说,反正以后应该也不会有太多交集,面上过的去也就算了,他本身也不怎么喜欢瞎客套,对四人常来看望父母诚挚地表示感谢,就随意说起旅程的事情。
当年发生的事情,杨克和陈明哲显然也知道有许多猫腻,从方捷和阿飞那大概也知道杨平安随师傅游历修行的事情,杨父杨母倒是没有透露多少,所以仍然处于不知情状态。
这几人的情况,杨平安却是十分了解,这一个月,就用来查看牵扯到父母的几人的案卷了。
阿飞和方捷现在已经进了军事学院进修,成绩不算差,修行进度很快,就是文化课拖后腿,还是比不上那些从小就开始学习的学生。
陈明哲马上也要考学,是选择军事学院还是政治学院仍有待商榷,毕竟他身体修行资质不是很好,却性子坚韧,名下有书店和印刷作坊各一,适合走文职路线。
杨克已经接手了百草堂,孙标老爷子加上几位师兄借着身份之便,算上老爷子以前的功勋等等,给他谋了一个道宫正式弟子的身份,开始了他自己也不怎么上心的修炼,不过好像被孙老爷教训了一次之后,开始认真修炼了,虽然进度依然不大,不出意外,没有机遇,三四十年后,还是有希望踏入入道境界的。
杨平安对于这个父母认得义兄倒是没有什么排斥,他们关系原本就很好,无非是在名义上变的更亲近些,也没什么别扭的想法。
在杨平安主动开口引导,再加上方捷时不时地插科打诨下,气氛变得和谐起来,无论是旅程中的事,还是阿飞和方捷学校里的事,总归能帮助消磨掉午饭前不短的时间。
虽然期间方捷有好奇地询问向道和珑的去向,被明显有所察觉的阿飞一指头捅到腰眼上给堵了回去。
总得来说,这是一次和谐而美好的会面。
这个说法,连在黄昏时送走了杨克一家的杨平安都不相信,身边站着已久板着脸的管狐儿,考虑到明天就要进长老院,杨平安就把他留了下来。
就是要勤务兵多跑一趟管家而已。
揉了揉有些发胀的脑门,杨平安感觉自己的交际能力真是莫名其妙地降低了太多,虽然不至于厌烦,感觉疲惫还是少不掉的。
“果然是因为脱离凡尘烟火太久了么,”自嘲地说了一句,杨平安转头看向仍然算是麻烦的师兄,挑了挑嘴角,从气息感应中,师兄那活泼泼的法力波动,可显示出某人似乎并不是表面上看着的模样。
“走吧,回屋去,还战着干嘛?”
管狐儿冷哼一声,也不回答,甩甩袖子,走在前面,让话音未落的杨平安哑然失笑。
别扭人。
师兄什么时候养成这个脾气了,那个词叫什么来着,杨平安努力地回想这几天看到的一个故事。
这两年,市场真是莫名地繁荣呢,出现了不少好故事,当然,符合那些莫名审美观的作品也在暗地里悄悄流传着。
杨平安手里的那本就是从勤务兵的房间里找到的,然后他就象征性地征收了。
考虑到阿飞和方捷下午回校报道,所以不能喝酒,晚上的时候,杨父早早地准备了据说窖藏了几十年的好酒,要和管狐儿杨平安喝一杯,本来还想拉着几名勤务兵一起,被以军令在身的理由拒绝了。
不得不说,杨父杨母这几年的心态调整得非常好,见什么人做什么事都不卑不亢的,平平淡淡的,也不会讲什么规矩之类,就这么招呼所有人凑在一张大桌子上吃饭。
对待自家子侄一样的态度和热情,让管狐儿暖的脸上都快笑出花来了,真不知道白天的冷面男到底是谁装出来的。
为了避免麻烦,白虎被关在后院柴房躲了一天,憋的不行,这会儿也出来撒欢,难为它竟然没闹出什么动静来。
杨平安拍拍白虎毛茸茸的脑袋,“今天真是辛苦你了,大猫。”
白虎咕噜噜地吃着烧鸡,没空搭理他。
杨父杨母宠溺地看了一眼白虎,“大猫真是可怜,一天都没出门,来,多吃点,这里还有。”
浑然忘记了刚见到白虎进食时的那个心疼劲儿,没办法,太能吃了。
家长里短的事说完,酒也喝干,微醺,杨父轻咳一声,敲了敲桌子,让众人把注意力都集中过来。
“平安娘,这事是你来说还是我来说?”
管狐儿和杨平安都有些莫名其妙,今天也没说什么事吧,怎么还有保留节目不成?
“我来说吧,”杨母眼睛有些浑浊,看不大清,将凳子往杨平安身边挪了挪,拉住杨平安的手,轻轻地拍拍。
杨平安莫名地打了个寒颤,对于即将发生的事情,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平安啊,今天你义兄一家来,我和你爹忽然想起一件事,算算年龄,你也有十五六了,所以,我们想着,是不是该给你张罗一门亲事了?”
噗!
噗!
……
管狐儿喷了。
勤务兵也喷了。
杨平安,饶是他那经历无数的心境,也瞬间荡漾了一下,傻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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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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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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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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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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