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啥用。
晚上回去,几人坐在一起探讨今天的收获,讲来讲去发现没什么进展。
向道和珑的修为到底还差点,若是酒道人,凭听劲就能大概判断出三好的功行路线,所牵涉到的肌肉群、脏腑运动之类。
但是酒道人会做么?
他可丢不起那个人,堂堂大宗师偷师一个小辈,就算没第六个人知道,羞耻心也能毁了他的心境,酒道人可不是那么没有底线的人。
哪怕巧取豪夺都比偷师强。
珑有些发愁,攥着钱袋道,“钱兜要花完了,还得再去道观支借点。”
“让向师兄和狐儿师兄去就好了。”xǐυmь.℃òm
管狐儿无所谓,去就去呗,自己脸皮厚怕什么,这可是师傅默许的公差。只是老这么下去也不是个事,热闹是够热闹了,事情办不成也不行啊。
可是还真没什么别的办法好想,几人虽然不至于藏形匿迹,也不能仗着身份跑去道观求助吧,道观那边估计也没什么正经办法,讲规矩办事,就是麻烦。
关键是,三好不是道宫弟子,看样子也没有这方面的意思,他走的还是传统的老路子,师承、规矩,都是如此。
很多老师傅老修行宁肯把传承带到棺材里,都不外传。
要是硬夺,那可比杀父之仇夺妻之恨结下的仇怨还要重,因为这两者是一个人的事,可夺了传承,那是结了不知道之前多少祖祖代代的大仇。
对于杨平安几人来说,三好的功法虽然重要,却也不是必不可少,有了明确的目标,真要靠酒道人自己推演一个新的也不是不可能,只是费时费力,不太划算而已。
更何况,新创的功法稍有差错,来个内伤就不好玩了。
所以花点心思从三好这拿到功法才是最好的选择。
“三天不行就五天,五天不行就十天,就当在这里多休息几天,”杨平安道,“就不信他会一直吃下去。”
管狐儿诧异,“师弟,为什么就不能咱们先提出来,干嘛非得等三好先开口?”
向道和珑点头。
杨平安脸色尴尬,他能说自己不好意思,或者是忘了,或者是跟三好较上劲了么?
看向师傅,酒道人不理,小辈们各自回屋休息,怎么样都行,能留几天多看看这座城市也不错。
每个城市都有讲不完的故事。
第四天,第五天,第六天,又是三天过去,三好,管狐儿和杨平安因为这件事彻底出了名。每天都有很多人来看热闹。
有人提议说,换个大点的地方吧,这里太小,人都站不下了。
杨平安当然拒绝,开玩笑,我又不是让你们看猴戏的,大地方的东西更贵,不得花钱?
不过连着几天,也有人犯嘀咕,这两个金主是不是看上三好什么了,心善的就去提醒,三好笑着说没事,自己一无所有,能有啥让人惦记的。
更多的还是看热闹不怕事儿大的,自己来不说,还呼朋唤友的,直接导致整条街治安变差,道路阻塞,城里只好派出治安队维持秩序,给两位公子爷擦屁股。
饭庄的老板倒是高兴的夜里都能笑醒,这几天赚的钱都能顶上以前一个月的流水了,后厨忙不过来,他还专门雇了了做菜的师傅,前面还有两个跑堂的。
毕竟,看热闹的人多了,总得坐下吧,坐下就得点点儿吃的喝的,这可是笔大进项。
甚至还有那种厌食的吃不下饭的专门过来看三好,无他,看三好吃饭香,流口水,自己也能多吃点,来个三五次的说不定厌食症就治好了。
杨平安已经开始青筋乱跳了,再怎么着,他才十岁,不管怎么算计,怎么谋划,人家吃了鱼饵,连鱼钩都不碰,他是一点办法没有。
果然简单粗暴才是真理。
明天是最后一天,三好要是再不服个软,就不能怪他杨平安不客气了。
杨平安确信,三好肯定能猜出自己想要什么,吃了请就得办事,有什么要求可以提,杨平安还真想不到有什么他满足不了的。
可这么拖着,玩你知我知但就是不说的把戏,就不是什么好选择了。
这是在考验自己?
所以最讨厌这些老古董的处事方式了,试探,猜测,摸底线,有那个意思还藏着掖着……各种不爽快。
清平当年大军开过去,碾压一切,然后创办道门学院,真是做的对极了。
第七天早上,四人准时来到饭庄,街上已是人山人海,有事的没事的,围观才是正经。
还有不少的官差衙役在维持秩序,领头的都找个地方坐着,茶喝着,点心果子吃着,好不自在。
这两天收上来的“税钱”可不少,带动整个街道的生意,人人心里敞亮。
不过看着主事的两个少年,水沉沉的脸,**的表情,这件事估计是要有个手尾了,真是几十年难得一遇的奇事。
真不知道三好这个好命的,哪里被人家看上了,整出这么大的阵势一天天的造势,这可足够好几十年的谈资了。
众人都是如此想法,也有能察觉其中猫腻的,不过又有谁会在意呢。
开了门,略略忙完,三好又被簇拥着坐下。
昂藏大汉脸上已经没有了憨厚,只是沉静,从容,大马金刀往那一坐,就能镇得住场子,不像是个跑堂的,而是脱了盔甲的将军。
慢慢的,嘈杂的声音静下来,各样菜式还未上全,众人看着对视的三好和杨平安。
一大汉,一孩子,竟能分庭抗礼,压制周围这么多人的气势。气氛有些凝滞和压抑。
好一会儿,三好笑了笑,又回复憨厚的样子,“这几天多谢两位小道长款待,但有吩咐,三好无有不从。”
众人长舒一口气,齐齐侧目,围观归围观,看热闹是看热闹,但不代表众人是傻子。看客们都是心中惊讶,又带着理所当然,这三好还是个珍藏不露的高手啊。
那个小孩子就更厉害了,七八岁的样子,气势上分毫不落,不知道是哪位高人培养出来的,听人说他还有几个同伴,其中一个就是位老道。
有打听的清楚的,就指着边上的向道和珑给身旁的人介绍,这是那少年的师兄师姐,身姿不凡,在随师父进行苦修游历天下云云。
杨平安没接三好的话,伸手引了引,“菜齐了,请用吧。”
两桌吃完,三好说,再上一桌,众人诧异,这是饭量增大了?
杨平安一愣,笑了,说好,再上一桌,不过要荤素搭配,另外还要一坛好酒,送到雅间去。
这下子看客明白了,这是要谈事情了,三好应了。
闹闹哄哄的,看热闹的都算知趣,说些场面话各自散开,留下那些看饿了准备吃饭的继续坐着。
掌柜亲自伺候着收拾了一处雅间,把几位让进去,这可都是贵客。
至于三好,福将啊福将!
可惜,估计以后就见不到他了,前途似锦那都是最低的。
不过自己的饭庄是打出名气了,以后就改名叫“三好饭庄”吧。
掌柜的各种心事和小打算是目前没人知道的,当事人都在房间里坐着品茶,等着开新席,上酒呢。
喝了酒,就好说话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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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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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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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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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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