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飞秀狠握着那张纸条,阴沉沉地恐吓道,“你奉命来杀人灭口,你以为你还能活着?”
刚说完这句话,忽而那狱卒突然口吐白沫,歪倒在了地上。
燕飞秀惊异了下,但很快镇定了下来,从他身上掏出了钥匙,快步地走到那钰飞龙的牢前。
“那人已经死了,你再不走,也迟早是一样的下场!”燕飞秀说着,很快用钥匙打开了他的牢门。
钰飞龙看着她,好一会都会不过神来,梳理了下思绪,声音很压抑地低吼着,“你骗我害我……现在又救我?燕飞秀……你就真把我钰飞龙玩于股掌之中吗?”
“随便你怎么说好!但是,我告诉你,一个曾经被冤枉入过狱的人说什么也会猛烈地反扑,直到替自己洗脱冤屈!”燕飞秀直视他的脸孔,说得坚决,接着更是言道,“从始至终,我做的都问心无愧!因为我为的是自己!而这次,唯一的我不是为自己……我为的是……小七!为了那个喊我无数次娘亲的无辜孩子!”
燕飞秀停顿了一下,话语带着丝莫名地低沉,“好好带着他回到属于你们的地方,不要再让这宫闱的阴暗来噬毒和伤害这孩子了!”
“……”钰飞龙怔住了,好一会都答不上话来。
蓦然,监狱的走廊里传出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有人来了!快,你用那簪来劫持我!”燕飞秀说罢,快速地走到他面前,背抵着他的身子。
一份触动让钰飞龙心也颤动了下,很快他的一手掳住了燕飞秀的身子,另一手直抵在她的咽喉处。
这时,大批的狱卒都围拢了过来,为首的一人俊颜上映着丝丝的冷酷,正是那萧绮枫。
“快放了她!钰飞龙!”萧绮枫喝道。
钰飞龙手中利器又朝着燕飞秀逼拢了几分,“放她?好啊!那就让我出宫,然后给我一匹快马……”
“啊……你别乱来啊!”燕飞秀佯装痛苦道,脚步随着钰飞龙朝着那天牢入口处移去。
萧绮枫压低了视线,看着那燕飞秀……虽然有些想不到,但是……
“王爷?要怎么办?”冬梅瞅着萧绮枫的脸孔,那张俊颜上的表情让她看不太懂。是打还是不打?
“怎么办?给我跟着!”萧绮枫低恼了句。
“跟着?”冬梅这会总有些听出来道道儿,“大家跟着他们!一定别让他们跑了!”随即大批的官兵跟着那钰飞龙与燕飞秀一直到了天牢外,然后又到了皇城外……
然后直到钰飞龙成功跃上一匹马,他放开了手中的她,并迅速地在她耳畔低语,“我还会来找你的!”接着,彻底地松了手,双腿一紧,驾地驰骋而去,不一会便消逝在众人的视线里。
燕飞秀是惊魂未定地站稳了脚,看着他驰骋远去的背影,那仍惶恐的眼底深处却透出一抹幽深的诡谲。
有件东西捏在手间一直没有松开过,那就是那张幕后主使人写的纸条。想到什么,燕飞秀是快速地将其放进了自己的鸡血玉坠里。
这件事情也就到此为止吧!想想能随意调配侍卫出入皇宫天牢,并指使南毒世家为其效命的人绝对不是泛泛之辈。再牵扯多一些,只会越来越复杂。
“三小姐,你没事吧?”一道声音透耳过来。
燕飞秀侧过脸来,正好看到萧绮枫那张邪魅又好看的俊脸,本来想以冰冷对他,可突然又想起了什么,态度随即一百八十度的转弯,惺惺柔语道,“我没事了,多谢王爷相救。”并还特地躬身朝着他鞠了一躬。
听得萧绮枫心底一喜,看来她终是开窍了啊!
“没事就好!”萧绮枫伸出双手,更准备扶起她时。
燕飞秀忽而朝前一跌,萧绮枫双手一触时,对方正好倒靠他的怀里,同时那一阵酥麻神经的话传递了过来,“哎哟,王爷,本小姐头好疼啊!想到你府上去歇息一下。”话说出来,自己心底都恶心地想吐。可是为了尝尝报复这男人的快感,她还是忍住了那些不适。
萧绮枫听了更是头一晕,这俨然是一副投/怀送/抱的媚颜姿态啊!这女人是不是太心急了点?但是,若是自己就这样顺着她了,把她带回府里,就证明自己是个好/色之徒,那又怎么可能让她在报复之中爱上自己?
旁边追出来的众人都愣住了,看着一位大美人就那样堂而皇之,众目睽睽之下扑倒在萧王爷的怀里,眼眸子都瞪大了,期待着看着王爷的举动。
“冬梅,三小姐不舒服,你送她回丞相府!”萧绮枫说罢,一把扶正她的身子,并阴下俊颜,小声提醒道,“男女有别,三小姐,可别再乱靠了。”说罢,很明显看到燕飞秀那立即转白转阴的美丽脸庞。
气得燕飞秀手肘一狠,出其不易地抵住了对方的胸口。
“呃……”萧绮枫一阵吃痛,马上还没说什么。
燕飞秀那阴阴得意的笑就洋溢在脸畔,“王爷,此话差矣,本小姐若不是头昏,能乱靠吗?”
接着,潇洒地一个转身,看向那冬梅,一手亲昵地挽住冬梅的胳膊肘儿,“冬梅姐,我们走!”
“哦,好吧!”冬梅被燕飞秀的这热情举动给怔了下,不过倒也很快地适应过来,陪着燕飞秀一起朝着那丞相府的方向而去。
萧绮枫看着她们远去的身影,一手抚着胸口,怪异地低笑,“这小妮子,下手还真是不客气啊!”随即又很快收住笑靥,看着围拢的侍卫们,喝了声,“还看什么看,还不回岗位!”
说罢,快速地朝着北熙宣殿的方向而去。
……
北熙殿,一派肃重的气氛。
皇帝龙潜海听完萧绮枫的一番结案陈词后,心中也感慨颇多。
“没想到这南毒世家对朕还是存有异心的。”龙潜海沉了沉眼眸子。
萧绮枫很快就看透了他的心思,忖度地答道,“皇上,此事不易操之过急,现在南北毒医世家由于名气颇盛,地处敏感,交界在各国的边塞防线上,所以大都有拉拢之意,宫中这一系列的事情也可能就是某国的奸计也说不定。只要我们对外流人员加强戒备和盘查,相信可以防犯于未然。对于南北毒医世家,只要时机成熟,我国收服他们……也是指日可待!!”
“嗯!”龙潜海应声,随即看向萧绮枫,“这件事情,绮枫,你做的很不错,朕真要好好地赏你,你想要什么只管道来!朕一定会应允于你。”
萧绮枫笑了笑,眼眸子诡诈地一兮,双手揖拳道,“谢皇上恩宠,臣想要一免死金牌!”
“哦?免死金牌?”龙潜海眼眸子一亮,甚是疑惑地看着这名爱将,“绮枫,你这么精明强干的人还会做错事吗?要这免死金牌不觉得多此一举?”
萧绮枫沉默了下下,才道,“再强干的人……难免也会有百密一疏做错事的时候,还请皇上能够赐予金牌,让绮枫能够安身立命,继续为皇上效犬马之劳!”
“好吧!朕就赐你……免死金牌一副!拿去吧!”龙潜海说罢,从腰间解下一枚金光灿灿的金牌,亲手递给他,“拿着,我们皇族须要你这样忠心耿耿的臣子!”
萧绮枫双手接下这枚金牌,躬身答道,“谢皇上恩典!”
“嗯,既然此后宫的连环案已结,接下来,就去安排下西楚国月华公主来访的事情吧!”龙潜海说道,接着想了想又叮嘱道,“月华公主虽是你家远亲,但是,一切也须隆重慎重办之,一切不可输了我国的礼数。”
“臣遵旨!臣先行告退了!”萧绮枫说罢,低头一鞠后快速准备退下去时。
龙潜海忽而喝了句,“等等!”
“皇上?”萧绮枫抬眸看向对方。
“……寻找那神医的事情,到现在还没有找到?”龙潜海望着对方。
萧绮枫顿了顿,这已经是二次龙潜海问他了,此事当真是让他颇为为难,明明知道神医就是燕飞秀,但是,他怎能告诉他?这份告之的后果……他也不敢想象。
“臣无能……”萧绮枫言道,随即低下眼睑。
“行了!这件事情朕会另交由人处理!你就不要插手了!”龙潜海说罢,手袖一拂,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快,“你跪安吧!”
“是,皇上!”萧绮枫揖拳,躬身快速地退了下去。ωωω.χΙυΜЬ.Cǒm
大殿上安静了下来,静得只能听到一人的呼吸声,龙潜海望着一处景致,想得微有些出神,不禁自言自语道,“到底是怎样的人,竟让朕这么难寻?”
一份思绪透在那炯炯有神的眼眸子里,沉下丝丝帝王的心思。
“来人!宣四王爷龙皓天!”
“是,皇上!”
……
夜魅更深,烟雨红尘之地却仍是一片烟火辉煌之境。
一袭玉色华裳的男装燕飞秀又再此潇洒卖醉,燕飞秀一面喝着酒,一面绵绵不尽地向魅夜凤凰诉着她那天向那个萧王爷卖娇投怀入抱的事情。听得萧绮枫是心底只觉得好笑不已。当然还告诉了她放掉了钰飞龙的事实。
“你的手还好吧?”萧绮枫关心地看着她的玉手,上面绑着纱布缠着绑带,已然了解到是那钰飞龙干的好事。
“没事,小伤。”燕飞秀言道,忽而想到什么,咒了句,“那家伙伤了我,迟早会死于非命!”
“有那么神吗?我烧伤了你,不一样没事?所以,秀儿,有些事情别想太多,伤神。”萧绮枫淡而无味地笑道。
“我没想,可有些事情不是我不想就不会发生的。”燕飞秀言道,至今也是参不透自己这身体为何是恶灵载体的缘故。
“放了钰飞龙,你不后悔吗?”萧绮枫看向她,原来那时候他知道她会去天牢时就可能想到了她会这么做,所以,不管怎样,他还是尊重她的做法。让她顺理成地放了对方。
燕飞秀斜倚在贵妃榻上,神情慵倦地笑了笑,淡泊地说着,“他要是死在牢里,从此小七孤苦伶仃地一人活在这世上,那样,我想我会后悔……”
“呵呵,这样看来,那钰飞龙还要托那小孩子的福了!”萧绮枫笑道,一手端着玉杯盏子,瞅着对面的女人,那份男装模样简直让人消/魂蚀/骨啊!看一眼都无法再移开眼神去。
女装的她娟美灵秀,仙媚动人,男装她倾城入骨,很轻易地挑一个眼神,都几乎让男男女女跪拜在她的脚下了。
迷惑又疏冷的眼神,绯色又性感的唇角,再配上那冰俊无双的美颜,一身玉色长袍衬得全身纯美华贵,只刚好露出衣领处微开的颈项,那份雪色的皮肤也勾勒显现出一份蚀/骨细柔的下颚轮廓,这不惹人暇想都不行了。
真是一个绝/色/尤/物!不由得让萧绮枫看得迷住了眼神,如此美貘的人儿,让他突然只想好好地珍藏起来,只/宠只/爱在自己的“笼”里,生怕碰坏了一点点……就失了原来的味道。
燕飞秀懒懒地伸了一个懒腰,玉袍裹住的娇/躯扭/动了两下,“哎,不说了,我困了,睡了……”
“又在这里睡?就不怕别人说你了?”萧绮枫笑道,走近她,在她的身边蹲了下来,玉指夹着一个葡萄递入她的唇角……
如此殷勤的服务让燕飞秀会心地坏笑了下,“说我什么?说我天天夜/不归/宿?只爱/上窑子里找你这破踩花盗私/混?”
燕飞秀说罢,手伸了出去,快速又优雅地直接挑起了他的下颚,直视那银鹰面具下的那双眼,“凤凰,你怕吗?”随即还没有待他回答,燕飞秀已然放开了那挑起的手指,失声笑着,“呵呵,你怎么会怕呢!我真是问得废话!”一份心底深处扬起浅浅的失重……
“……”萧绮枫沉默了,好一阵没说话。过了会才道,“回丞相府吧!”
这回轮到燕飞秀不说话了,空气沉寂了下来。带着丝凝重和感伤。那片无硝烟的战场却是时时弥漫出让人窒息的味道,她还回去做什么?
现在她落魄吗?她没钱吗?不,她包下了这京城最大的酒楼大晏楼里的豪华小楼一年的时间,她已经不须要回去看她们的脸色。
“那里终归是你的家,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二个家。”萧绮枫言道,眼底掠着层疼惜的暗光。
“二个家?在哪里?”燕飞秀挑挑唇问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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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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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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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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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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