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一看,她不认识!
李柳氏冷着脸说了句:“是张婆子,不用搭理她!”
张婆子?
孟??想起来了,这个人是鹿鸣村嘴最碎的长舌妇,整天东家长西家短的,到处扯老婆舌,非常讨人厌。
可是,她们家和她又没有交集,她今天这是抽的什么疯?
孟??哪知道啊,她第一次拉了一大马车东西回来的时候,张婆子就眼馋了,想要撺掇妇女们进去看看,顺便占点便宜。可是没想到被村长赵光明给撵走了,打那儿起,她就做下病了。
只要一想到李柳氏家,一想到孟??,张婆子心里就痒痒。就幻想着,自己家要是啥时候也能捡个活财神回来就好了。
这些日子眼瞅着李柳氏的日子越过越好,她更是嫉妒地不行不行的,后来干脆就恨上她了。
咳咳,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羡慕嫉妒恨吧。
今天一早,张婆子也是出来拜年的,结果刚一出门就见到李柳氏带着几个孩子穿戴一新,欢声笑语的,她这心里一下子就受不了了,所以才说出那些怪话来。
李柳氏扯了孟??大步往前走,连看都不看张婆子,就当她是一坨臭狗屎。
这个举动,更是激怒了张婆子,她发疯了一般地追上了她,双臂一张,堵住了去路,“站住!”
李柳氏眉头微挑,“有事么?”
那冷淡的口气,更加刺激到了张婆子。www.xiumb.com
“嘿,你这个不检点的女人,是不是在外面勾搭了野汉子,所以才会突然变有钱了?还骗大家说是你什么干女儿赚回来的!哼,我看那个是你亲女儿吧,是你和外头姘头生的!”
张婆子扯开大嗓门就喊了起来,话也越说越难听,“谁家干女儿会对干娘这么好?你这是拿我们全村人都当傻子呢?就你这样的,根本就不配在村里生活,你就应该浸猪笼!”
额?这个婆子精分了吧?
孟??都看呆了,这想象力?这编故事的能力?
跪服!
真是恶心他妈给恶心开门……恶心到家了!
李柳氏被气得脸色煞白,浑身发抖,“休要胡说!张婆子,没凭没据的事儿,你凭什么污蔑我!”
在这个时代,女子的名节是比生命更重要的,可是张婆子张嘴就给她扣了这么大个屎盆子,李柳氏差点没当场气昏了。
孟??这才发现李柳氏真被气到了,脸色一沉,狠狠地剜了一眼张婆子。
“喂,闭上你的臭嘴!大清早上的就满嘴喷粪,真是恶心!”
孟??对骂一个四十多岁的泼妇,还是毫无心理压力的,也不用顾忌什么敬老爱老的之类的道德底线,所以一张嘴,就直接放大招。
张婆子被孟??一声爆喝给震住了,但是转瞬就满血复活,“呦呦,我说什么来着,果然是亲生的吧?不然怎么会这么维护她呢。”
“不是亲生胜似亲生!你管得着么!”孟??嗤笑一声,然后一拍开她挡路的手臂,挽着李柳氏的胳膊走了,连个眼神都懒得再施舍给她了。
特么的,这就是一条疯狗啊,想怎么咬就怎么咬!她们还是别和疯狗一般见识了,没意思!
李柳氏此时脸色白的像路旁的雪一样,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四个孩子都吓坏了,围着她轻声地安慰着。
孟??把脑袋搭在她的胳膊边,柔声说:“干娘啊,你不用往心里去。路遇疯狗,它冲咱们吠,咱们也不能再咬回去不是?”
“呵呵——”李柳氏被她的话逗笑了,“你这孩子就会哄人开心!”
见到她笑了,孟??这心才算是放下。真害怕她钻牛角尖呢,万一真把张婆子的话往心里去了,那可就麻烦了。谁知道这时代的女子是不是贞烈到被人家说几句就以死明志啥的。
孩子们见娘亲笑了,也都松了一口气,脸上的笑容渐渐地又回来了。
她们却不知道,身后的张婆子眼中散发着疯狂的光芒,转身往回走去。
孟??她们一上午都在拜年中度过,把各种小礼物分发了出去,直到该吃午饭的时候才回家。
可是,在一回到祠堂的时候,她们就傻眼了。
只见原本应该紧闭的房门,此刻大敞四开,屋子里面一片狼藉。
“啊!遭贼了!”李柳氏尖叫一声,就慌忙跑了进去。
孟??也是脸色一变,和几个孩子一起跟着也冲进了屋子。
屋子里所有的东西都乱七八糟地散落各处,簇新的被褥扔在了地上,上好布料的衣衫也扔的到处都是,更气人的是上面还撒满了灶灰,有的更是被剪刀剪的乱七八糟的。
厨房里的锅碗瓢盆全都被砸碎了,做好的食物都倒在了地上,各种粮食撒了满地和灶灰混在一起……
整个屋子只能用一片狼藉惨不忍睹来形容了。
李柳氏见到这等惨状,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眼泪无声地流了下来。
几个孩子也都眼泪噼里啪啦地往下掉,心疼地不行。
是谁?究竟是谁?这是和她们都多大的仇啊!
“啊,我的银子!”雪花突然惊叫一声,就连忙跑向自己藏银子的地方。
打开柜子,左翻右翻,却颓然地发现,装银子的小花布包没有了!
“呜呜——人家的十两银子被偷走了!”
雪花这么一嚎,所有人都赶紧去找自己的银子。
可是除了李柳氏藏在炕洞里的一百两之外,所有人的私房银子,全都不翼而飞了!
顿时,屋子里哀嚎声一片。
四个孩子,四十两银子,就这么没有了!
而孟??放在柜子里的二十两零花银子,也不见了!
孟??的眼睛都气红了,如果不是一千两银票随身携带,是不是也要被人拿走了?!
“娘的,就别让我逮到你,不然非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不可!”
孟??狠狠地攥紧了拳头,牙都要咬碎了。
孟??家中遭贼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全村,热心的村民们全都赶了过来,看着被祸害成这样的屋子,大家全都跟着红了眼眶。
作孽啊这是!
那么好的东西,全都给糟害了,这贼也太不是人了!
“这绝对不是普通的贼,这人就是来泄愤的!”
赵光明气得胡子都直颤,但是很快就找到了关键点。
如果只是来偷东西,必然是翻到了银子就跑,或许还会顺带着拿走一些值钱的的衣服之类。但是绝对不会像这样,把整个屋子的东西都祸害光。
这一看就是和她们家仇怨极大,才会干出这么丧尽天良的事情来。
村民们全都义愤填膺地咒骂着,同时也都觉得脸上火辣辣地难堪。
鹿鸣村的穷名十里八村都是出名的,加之地处偏僻,根本不会有贼特意来光顾。
所以,今天的事情一定是本村人干的。
身为同村人,自然为村子里出现了如此丧心病狂的贼人,而感到脸上无光。
所有人脑袋里都开始过滤可疑人物,第一个被大家怀疑的就是李老太。
“小??姑娘,你说这事儿有没有可能是李老太干的?”
“就是说的呢,村子里和你们家过不去的也就李老太一家了。”
有村民开始小声揣测。
孟??刚想说不能,门外就传来一声尖锐的叫骂声:“放你娘的狗臭屁!我什么时候偷她家东西了!丧门星家的东西,白给我我都不稀得要!”
骂人的是正是跟来凑热闹的李老太。
她正在外面幸灾乐祸呢,就听见里面有人怀疑自己,立即就炸庙了,大声反驳。
孟??也摇摇头,“不会是她干的!”
因为如果是李老太,她会把所有东西都倒腾到自己家去。万一在路上被人发现了,她也会大言不惭地说:“这是我该拿的!”
而且刚刚李老太的话也更是让孟??坚定了自己的猜测。李老太只知道自己家遭贼了,却不知道家里还丢了那么多银子。
加一起可是足足一百两啊!
她要是一下子拿了那么多银子,肯定会有多远跑多远的,绝对不会再凑回来看热闹。
跑?
对了!谁从村里离开了,谁就是贼!
孟??脑海里灵光一闪,连忙正色问向众人:“大家上午看到有谁离开村子没?”
大家面面相觑,不明白孟??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不瞒大伙儿说,我家里不仅是被人给祸害成这样,更是丢了一百两银子!那贼人拿到银子之后一定不敢继续在村中逗留!”
娘啊!一百两?!
所有人都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他们只知道孟??家里丢了银子,却没想到数额如此巨大!
难怪孟??说贼拿到银子之后一定会逃跑。换成是他们,他们也跑啊!
家里所有的房子田地家当都加一起也不值一百两银子啊!或者说,他们一辈子也赚不来一百两银子!
所以,拿到银子之后立即远走高飞,换个地方衣食无忧地生活,那是何等美妙的事情啊!
村民们都想要做贼了!
赶紧摇头,大家努力把这错误的想法甩掉。他们不能见钱眼开,忘了做人的本分。
“小??啊,你家这么多银子咋就放心地搁在家里了呢!”赵光明都要急哭了。
“额,都是大家的零花钱,没有想那么多啊!”孟??顺口回答。
轰——
村民们再次哗然。
娘啊,一百两银子,还只是她们的零花钱,这老李家到底多有钱?
孟??对于自己无意间造成的轰动完全不在意,反正早晚她会大家过上这种零花钱随便就是百两的好日子,当务之急是要把那个该死的贼捉到!
“钱我可以不在意,但是他竟然把我们的家祸害成这个样子,这个仇结大了!”孟??声音冰冷,咬牙切齿。
大家被她的气愤感染,也都骂起来那贼人太阴损缺德。但是还真就没人注意上午的时候谁离开村子了。
因为这祠堂本就建在村口位置,过了祠堂就出村子了。大家一上午都忙着走家串户地拜年,没有人来这边。
这时,一个小男孩清脆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
“孟姑娘,我上午看到张婆子和她家老头慌慌张张地离开了!”
原来小男孩上午的时候和村子里的孩子玩藏猫猫,到过村口附近,正好见到了匆忙离开的张婆子二人。
众人哗然!
张婆子?她什么时候和李家结仇的?
孟??和李柳氏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恼恨。
肯定就是她无疑了!
早上的时候刚刚和她们发生了冲突,然后她家就遭遇了这事儿,她和老伴儿之后离开村子。
作案动机,作案时间,全都有了!
“可恨的张婆子,这个老疯狗!我要去把她抓回来!”
孟??说着就双眼冒火地往外走。
“等等小??!”李柳氏反应过来急忙拉住了她,“你知道上哪儿去找她么?”
呃,这个真不知道!
李柳氏也不知道,她和张婆子平素没有什么往来,所以也不知道她的情况。
“张婆子的独生女给镇上利昌钱庄老板做了小,王大虎是她的娘家侄子,所以白水镇应该是他们最有可能去的地方!”
王婶子这时提供了张婆子最可能去的地方,简直就是雪中送炭一样。
孟??顿时就有了目标了,带着大壮铁柱就往外跑。
“干娘,你带着她们三个在家收拾一下,我去追那个臭三八!”
有好几个热心的年轻村民也跟着一起冲了出去,“我们帮你!”
看逮到那个死婆子,不把她手打折的,再让她作怪使坏!
可是,孟??一行人一路狂奔,直到进了白水镇,也没能发现张婆子两口子的身影。
“难道是距离的时间太久了,他们早就到了利昌钱庄老板家?”孟??气得直跺脚,“咱们也不能冲进人家去要人啊!”
别说律法不允许,就是说出去也没理啊!
虽然大家很肯定,这事儿一定就是张婆子干的,可是没凭没据的,也不能直接去抓人。
跟来的众人也都一脸失落,人没追到,那银子就要不回来了,真是急人。
孟??带着人去利昌钱庄门前转悠了好几圈,想要看看能不能逮到张婆子,可是直到天快黑了,也没见到个人影。
而被派去王大虎家附近蹲守的人,也是没见到有人进出。
无奈之下,大家只好作罢了。
孟??狠狠地跺了下脚,“死婆子,你最好祈祷永远不要被我逮到!”
眼瞅着天要黑了,孟??也不能再继续等下去了,只得匆忙去店铺里采购了各种粮食用品,雇了两辆马车回村子。
这一下子,又花去了她上百两银子,心疼地她不行。
花钱她并不心疼,心疼的是损失的那些东西。这笔账,早晚她要向张婆子讨回来!
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透了,可是孟??远远地就听见祠堂里面乱哄哄的,好像很多人的样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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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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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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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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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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