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皇与皇后二人并不惊讶,因为这是西陵轩的人回来报道了。
“陛下,遨游山庄的情报机构诸事已经办好。只不过属下途径神剑山庄,偶尔知道一个极为骇人的消息……”
“云遮,雨济,有什么就速速道来,再吞吞吐吐的话,朕要永不用你们!”
“陛下,谷军师一行人在神剑山庄受夜倾宴恶贼的迷幻阵所惑,一万五千大陵子弟兵只剩下不到几十人……”
“陛下,娘娘,你们放心,他们已经带着几十个人推到安全的地方……”
“什么!朕——”
赫连皓澈顿时觉得脑海中一阵晕眩。
沐筱萝扑上去,用娇弱的身体护住皓澈。
“那你们为何不去支援他们?”
看着云遮和雨济俩个,赫连皇的心里实在不是个滋味儿,双瞳充斥着一波波的怒火足以煽热了御书房原本显得有些暴戾的空气。
“是属下迷糊了,望陛下息怒。”
云遮,雨济心惊胆战得匍匐在地上,头埋得低低的,不敢抬起来,毕竟圣上的龙颜是那样的难以揣测。
看他们二人定然是忙着回来禀告,所以忘记那一茬了,沐筱萝就忙开口求情道,“陛下,云遮和雨济也是一心赶着回来禀报,所以……就算他们二人加入支援的队伍,也是杯水车薪,难以为继,难道不是吗?陛下。”
梓潼所言有理,不过她再有道理,赫连皓澈也不会明面上去承认,这样岂不是要打自己一个巴掌么。
顿时间,赫连皓澈朝云遮,雨济二人挥手道,“你们下去罢,争取想一个好支援风侯爷他们的计策,再上来与朕说话,知道吗?”
“是,陛下。”他们二人的身影徐徐没入御书房的某个角落去。
哪怕这个人的双瞳能够明察秋毫,也不能够看清楚他们到底是怎么消失掉的。
御书房内又恢复了一片肃静。
沐筱萝对皓澈温言道,“陛下,时间不早了,早点安歇吧。”
“走,去椒房殿。都是朕的不对,让梓潼你的眼袋又加深了。”赫连皓澈温柔得环住筱萝的纤腰,缓缓得揉捏着她的手腕,极力表示自己一点事都没有。
实际上,沐筱萝知道赫连皇还是极为担忧风侯爷他们的,对于夜倾宴那个狗贼仇恨又加深了几分。
神剑山庄那边的近况以夜倾宴大肆让军士们燃起篝火,煮上烈酒来告慰这几日辛劳的将士们,对于夜倾宴来说,赫连皇所派的精锐部队足足一万多人折损至不到几十人,这如何不叫他大快心意。
足足五年多了,没有一天像今日这般舒畅过。
“你们给我喝!给我喝!”
“你们都是我大华的好军士!”
“待我一统大华之日,便是你们纷纷封侯拜相之时!”
夜倾宴举起杯盏来,与在座的每一个人都敬酒一遍过去,引得那些军士们心中无不激扬,他们无不希望现在可以乘胜追击,杀了夜胥华和谷乘风老头那一帮人,通通杀掉他们,让大陵国君赫连皓澈痛失左膀右臂,这大陵江山还不是唾手可得么?
几乎没有一个人的心中不这么想过。
一个面相魁梧,下巴上长有一个大拇指大小的黑痣士兵高高举着杯子,大声说道,“我敬未来的大华国君一杯,月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此间更是群情高昂的时刻,正是这个名不经状的小兵士一说,众人无不纷纷效仿,小到一个小小的普通兵士日后可能充当炮灰的那种,大到像钟离重这般早有预定官衔大华皇朝国师的大臣子,他们无不对夜倾宴顶礼膜拜,仿佛,这一刻,夜倾宴就是天下诸国至尊无上的月皇陛下。
一个人想要自立为皇,其实花不了多少时间,通共就一个晚上的时间。
神剑山庄内外高声呼喊月皇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的声音回荡在齐边的山谷,河涧,驻扎在山坳某处的夜胥华,花辰御,谷乘风老人听来无不动怒,这实在是岂有此理,如今天下初定,夜倾宴竟然自立为皇,实在是太过嚣张,太过嚣张,简直藐视大陵皇廷如无物。
蜗居在山坳之中已经三天了,永乐侯爷夜胥华扔掉之前士兵给他的野鸡肉干,愈发削瘦的他的两颗眼珠子深深得凹陷进去,两只拳头紧紧握在手里,拿拳头重重一捶山坳壁,骤然间滚滚而落的泥土淋撒了众人一身。
特别是江左元帅和莫雪将军,他们脸上,肩膀,后背都染上了程度多少的泥土灰,不过他们根本顾不上去擦拭,而是如同夜胥华那般震怒,首先开口的是江左,“岂有此理,夜倾宴这个狗贼,竟然自立为皇了,真是够恬不知耻的恶狗!”
“已经三天过去了,难道大家就想不到什么对策了吗?”莫雪一想起母亲死在暴贼夜倾宴的手里,恨不得将他大卸八块才能解气,可是对方竟然自立为皇了,还不是区区的自立为王,皇者乃真正统御天下的王中王,夜倾宴此刻他是连王都不愿意当了。可见他心内无可匹敌的恐怖野心!
这野心也是赛过历来的反叛者和造反者。
长乐侯爷花辰御眸子深处浮现一抹深沉的意味,“干脆就按照我的想法,直接乔装便服进入夜倾宴狗贼的内部,到时候趁其不备,杀夜倾宴一个措手不及,大家以为如何呢?”
在花辰御看来,打入敌人内部就好像跟吃面条一样简单。
谷乘风老眉凝重得摆了摆,“不可,之前我们的一万四千名子弟兵被夜倾宴那该死的狗贼用幻象之术折损不到几十个人,如果再像上次那般,无疑是要重蹈覆辙了的,太过凶险了。”
“谷军师你们别去,让我和江左弟弟一起去,若是我们牺牲了,不是还有你们吗?”莫雪他心里边此刻早已是下了重重的决心,说来说去,不过就是一个死字么?
江左听此话,也没有一丝的退怯,反而站起来,身子往山坳的出口倾了倾,好像随身都能够出发一般,眼里是一股子的决绝和无畏!
几十个大陵子弟兵们看在眼底,无不伤心流泪,他们不怕死,反正之前已经有那么多兄弟死了,就算死了,那也是死得其所,无限光荣之至!
“谷军师,我们众位将士请求和曹元帅莫将军同去,死则同死,生则同生!”
须臾之间,狭窄山坳的气氛变得有几分的迥异,迥异之中又带有一丝的热血味道,有的人死的重如泰山,有的人死的轻如鸿毛,将士们都觉得,为了赫连皇陛下,为了大陵皇朝,死了,那也是值得的!
将士们如此决绝,不单单是谷乘风军师,永乐侯爷夜胥华也感动得流下热泪,就是因为这样,他再也无法直视任由将士们作出无谓的牺牲了。
“将士们,听本侯一句话劝,再静观其变罢了,之前有密探前去打探回来,说夜倾宴那狗贼今日自立为皇,免了一切称帝的繁文缛节,在神剑山庄大办酒宴,何不趁其酒酣连连的时候,给他一个迎头痛击,叫他知道我们大陵勇士们的厉害,这才是上道!”
夜胥华将这话说完,看了众位将士们一眼,旋即又将眸光聚拢在谷乘风军师等人的脸上。
谷乘风军师用手指头捻了捻白白的胡须,嘴角浮荡一丝笑意,“风侯爷的思虑都是不错,就算寡不敌众的我们没有办法一锅端了夜倾宴狗贼的老巢,也好好得挫一挫夜倾宴军士们的锐气,那也是非常有必要的!至少让他们知道我们大陵勇士个个都好男人!”
“好!”
“好!”
“好!”
山坳之中的将士们无不高声呐喊着,这里的地势极为偏僻,哪怕喊破喉咙,神剑山庄的那些人也听不见,更无法洞悉他们的计划。
当夜子时,正如他们所预料的那般,夜倾宴狗贼果然是带领着他麾下的将士们喝得伶仃大醉,就连守护庄门的守门人也抱着大口大口的酒缸子蹲在门神画下面打起瞌睡来。
与其说是瞌睡,不如说睡得跟死猪没有任何区别。
花辰御提起腰间的尖刀正准备刺入那个守门人的颈脖处,却被谷乘风军师拦住了,谷乘风轻轻得说道,“花侯爷不可呀,不可呀,若是刺了他,免不了要叫的,若是惊动了里边的人,难保里边的人有一个两个仍然保持清醒的……”
谷乘风军师这么说,无非是害怕夜倾宴醒过来,至少目前他是想不到任何夜倾宴醒来时候应对的方法。
实在是万不得已之时,谷乘风和众人都说过了,定要与他们拼杀了个你死我活方才罢休。
谷乘风一行人之前想过先去神剑山庄的地牢里将年羹强大将军救出来,毕竟他被关押这里好久了。
花辰御蹑手蹑脚得抓来一个正在打瞌睡的小喽???檬智昧怂?哪钥牵?盟?3侄淘莸那逍眩?比凰?氖质贾昭诟亲潘?淖齑剑?蝗盟?⒊鋈魏蔚纳?簦?人?蜃约核低昴旮?克?垩旱牡胤剑?俅吻靡幌抡飧鼍?康哪钥牵?庖幌虑玫酶裢庵兀?苯影讶饲贸砂壮胀饧幽哉鸬戳恕
摸索了一个小径,花辰御和谷乘风总算抵达了一个秘密的通道,好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机关,就这么进去,阴森森灰暗的地牢里边,一个人垂头丧气得裹着白色的囚衣,囚衣上已经很脏了,恐怕十天半个月都不曾洗过,衣服上面也有一股浓浓的骚臭味道,定然是平日里吃喝拉撒都不小心洒在囚衣上了。
地牢外边的看守衙役们喝得倒是不少,通通伶仃大醉得倒在一旁了,叫谷乘风一行人如入无人之境,不过就是因为太平顺了,所以他们觉得有几分古怪,因为这一路上,他们并没有看到夜倾宴还有那钟离重。
夜胥华砍断了囚室外面的大串子锁链,随着生猛得哐当一声,夜胥华入内一看,把手指头横在那个人披头散发的额头,却发现这个人并不是年羹强大将军,这是一个从来不曾见过的人,瞬时间,这个陌生人竟然睁开眼睛,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说道,“哈哈,你们上当了!”
霎时间,阴暗的密室被明亮的火把光晕给充斥着,亮如白昼。
谷乘风,夜胥华,花辰御,江左,莫雪闻声望去,只见夜倾宴和钟离重在约摸数十个高手的簇拥之下,来到此地。
火光映射在他们的脸上,就好像天生给他们按上一副面具一般,看起来是无比的恐怖和诡异。
“这可是你们自投罗网的,与人无尤的。”夜倾宴嘴角勾起一抹惨烈的微笑,“你们是不是在找年羹强大将军呢?”
轻轻得拍了拍手,正如夜倾宴所示意的那般,两个拥有着粗壮胳膊的军士们压着一个披头散发的男子前来,这个人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好肉,大腿,腹部都有数十个极为可怕的火烙子烙印成的伤疤,有的伤口很深入,都几乎深入骨头了,看上去是极为的触目惊心,叫人不敢直视。
“来人,给我杀!”
夜倾宴一声令下,年羹强又被带去了其他区域,夜倾宴和一脸媚笑的钟离重退出去,很快,哐当数声,从天而降的巨大铁栅栏把夜胥华等人困在里边,连通着夜倾宴身侧的高手们也跳进去这里面。
为的就是厮杀!
很快,谷乘风军师和永乐侯爷夜胥华他们所带来的仅有的数十个大陵子弟兵又死了,他们根本就不是夜倾宴身边的数十个高手们的对手,一刻钟过去了,数十个高手们死了一大半,而谷乘风,夜胥华,花辰御,江左,莫雪身上不一而足带有一点点的轻伤,他们这五个人也算是世间罕有的高手了,能让他们这样的顶尖高手都受到一点的轻伤,夜倾宴那些高手们的实力自然是不必多说的。
夜胥华咬着银牙,一边拼命抵挡,一边狠狠瞪着夜倾宴,“夜倾宴,你是如何发现我们进入神剑山庄的……”m.xiumb.com
“你真以为山庄庄门的两个人抱着大酒缸子伶仃大醉么?哈哈,真是太小看朕了!朕早就知道你们一定会趁着朕今日称帝大典来谋算朕,你们都是该死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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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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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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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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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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