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起雾了,显然形势是对赫连皓澈极为有用的,赫连皓澈放声道,“月太子,你要本王投降也可以,总让本王先过去吧,当然提前是你得先为他们一一解开绳索,要不然本王怎么知道你月太子是不是真心要释放他们,如果你的部下莫雪将军趁本王不备,隔断悬绳,他们岂不是要坠落山涧,粉身碎骨?”
好一个重情重义的西疆大王呢,莫雪心中冷笑,就算是你不说,本将军也会想尽一切办法拖延时间,拯救亲弟弟江左的,这还用着你这个西疆破大王多费唇舌?当然莫雪心里头在想什么,他是不可能将之公之于众的。否则叫夜倾宴听了去,可没个好果子吃。
雾气越来越大了,赫连皓澈暂且听从隔岸夜倾宴的做法,孤身一人往小石头洞下方的黑仙坝,赫连皓澈到了黑仙坝,自然有早已埋伏的羽林军,将赫连皓澈胡乱捆绑了一番,给带到夜倾宴的跟前。
“哈哈哈,果然是本太子的手下败将啊。”夜倾宴见赫连皓澈双手被反绑,面容看上去虽然极为狼狈,可有一股子傲气和倔傲不逊的气焰在,顿时叫他好生怒火,顿时间夜倾宴脚一踢,正中赫连皓澈的腹部。
赫连皓澈咬紧牙关,腹内万般滋味上涌,喉咙里满是腥甜感,他知道应该是内伤出血了,虽然很痛,但他还是抗住了,连一声闷哼都没有,着实的真汉子铁男儿!
夜倾宴不信邪,这个西疆霸主已经落入自己的手中还能如此顽抗么?简直是不想活了都,他紧跟着又来狠狠得一拳。
香夏与瑾秋齐声呼喊道,“不要!不要伤害我们家大王!”
“月太子住手!我们大王已经答应投降了,为什么你还——”说这话的是年羹强副将。
没来由的,年羹强是较为靠近夜倾宴之所在,夜倾宴一个铁拳挥过去,年羹强门牙断裂了两颗,血水不停得从腮边用处,他现在一开口都有牙风,可年羹强副将还是要说,“月太子,你就算是杀了我,我也要说,大王已经过来了,你为什么还不释放我们?为什么还要!”
“闭嘴!”夜倾宴真的觉得自己的忍耐力已经抵达了一个满值的边缘,他也不忧虑自己疯狂起来会作出一些什么极端的事情,不过他想打,如今感到忧虑的,应该是他们才对。有生命危险的是他们,而不是他夜倾宴,日后一统中原的真正霸主!诸国国主都想要一统他国,登上尊荣无限的皇帝宝座,享受诸国岁岁来朝,这才是真正的帝王。
话音刚落,夜倾宴抽出腰间长剑,打算往赫连皓澈的脖子上一抹,只要轻轻一抹,赫连皓澈就会人头落地,到时候筱萝那个贱妇恐怕会痛心不已吧,哈哈,他夜倾宴要的就是这样的感觉,当时大华还未被灭,夜倾宴曾经三番两次要沐筱萝这个女人,可这个女人却无情得将他拒之门外,他要狠狠得出一口气,他要那个女人知道,他才是这个世界上最最强大的男人,没有嫁给他,是这辈子最为严重的错误。
当然,沐筱萝不会这么想,能够作此痴心妄想的,也只有夜倾宴一人了。
执起长剑,众人眼看着丧心病狂的夜倾宴就要将那凌厉赤着寒芒的剑刃分分钟紧迫赫连皓澈带有小麦色的颈脖,对众人接近歇斯底里咆哮制止声置若罔闻。
当然叫得最为大声的,还要数江左将军,他脖子上起着青筋,额头上的豆大的汗珠狂往外挥洒,“月太子,你这个卑鄙阴险的小人,你竟然诓骗我大王过来,其实是你要杀了他!你这个鸡肠小肚的小人,有本事就把老子给先杀了吧。格老子的,十八年后,老子大不了又是一条好汉!而你呢,哈哈哈,只是地上一只贪生怕死的小虫子,小蝼蚁,被万人践踏致死,也断然不会有人怜悯你,你这个可怜之徒,哈哈哈哈,可悲啊可悲啊,我要是你的话,早就纵身跳入悬崖,一了百了了,哈哈哈哈,哪怕你匡扶了大华,那也是一个暴戾的君王,大华的气运也不会久远的——”
江左将军说得极为大声,在场的羽林军都被说动了,夜倾宴太子殿下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早已叫他们丧失了军心,如此这么一来,就更加动摇了他们原本早已动摇差不多的军心了,军心放散,还妄图什么匡扶大华,重新构建大华皇权,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是那遥远而又不可及的梦了。
就算他们把西疆大王赫连皓澈绑过来也完全不能拯救这种悲哀的局面。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西疆大将军。”被江左如此一说,夜倾宴如何不恼羞成怒,对莫雪冷酷似万年玄冰吼道,“莫雪,还愣着做什么,难不成也想造反吗?!还不去割断江左身上的悬绳,送他上路!以免动摇我羽林军全部将士的军心!”
莫雪拿着匕首的手一抖,他冷丁丁得凝望着被悬空吊起的江左,这可是他的亲弟弟呀,山东潍坊的老母亲还等着他们俩兄弟一起回去侍奉她老人家直到终老呢,三天之前,莫雪已经修了家书一份,日夜兼程八阎加急送到山东潍坊的家里,想必现在老母亲已经知道他在外头寻获到十几年来失落的弟弟,如果今天他扬起匕首割断悬绳,使得亲弟弟江左一命陨落,那么他日再回去,就带着江左弟弟的骨灰跪在老娘亲的膝下,到时候老娘亲肯定会很伤心得吧,不,我莫雪一定不能够让娘亲如此伤心。
“太子殿下,能否放过江左将军。其他都可以死,唯独他不能。”莫雪茫然得低着头,双眼无光,他不敢去抬望夜倾宴那一双无比阴狠的眼,他知道夜倾宴太子殿下已经爆狂到了极点,听他的呼吸声就足以知道。
莫雪,你这个叛徒,此刻也在顾念着兄弟之情,哈哈,真真好笑!夜胥华二殿下冷然嘲笑,当然他不会出声说点什么,他对莫雪背叛自己的事情早已心知肚明。xiumb.com
“什么?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你……竟敢公然违抗本太子的命令?!”
夜倾宴是一个自尊心强大了到了一个变态级别的人,他如何受得了他麾下大将军在三军卫士面前公然背叛自己,这是对于他即将要匡扶大华皇权的一个挑战!他绝对不会容忍这个,永远不会!谁都不可以!
“他是末将的亲生弟弟,末将下不了手。万望太子殿下能够放了江左,只要太子殿下能够释放江左,莫雪可以劝服江左归顺我方,到时候一起对抗外边顽强抵抗的西疆卫兵,岂不是甚好?”
说了这么说,莫雪就是希望夜倾宴可以不杀了江左,那么一切就有商量,不过这也是变相的一个挑战夜倾宴的权威,换一句话来说,便是夜倾宴若是不能够答应莫雪,莫雪他就造反,反了他夜倾宴!
“是谁借给你的狗胆子!竟然威胁本太子!岂有此理!本太子数三声,如果你没有杀掉江左的话,休怪本太子无情,也把你和江左一同杀了!”
夜倾宴恨不能现在就掐住莫雪的喉咙,叫他不能呼吸,叫他如此大胆,敢这么明面儿背叛自己,可是如今正是用人之际,夜倾宴只能威逼利诱,“莫雪,你能够杀了江左的话,待本太子日后登基,就封你为异姓王,如何,与本太子一同共享大华江山!如何?”
话音刚落,无数的羽林军都沸腾了,他们跟随夜倾宴太子浴血奋战数月,别说其他什么了,就连在丰州坝这边吃都吃不饱,睡更别提了,日日夜夜枕戈达旦,还要担心西疆方陵卫兵什么时候会趁虚而入攻打进来。
希望恒吴山上众西疆将士做好的悬梯能够在这个时候送来,那就太好了!
乳白色浓浓云雾遮障之下,隔岸的谷乘风老人早已指派众位西疆副将们趁着大雾狂起,用早已做好并且运来的水火不侵的悬梯通过方陵雀子勾头,飞射到对岸,而这边,夜倾宴麾下的羽林军都完全放松了警觉,都在埋怨夜倾宴太子殿下为什么对他们如此淡薄,而对莫雪将军如此厚爱呢,说白了,莫雪将军充其量就是一个细作而已。他一个小小细作竟然会享受如此荣华。
“一!”
“二!”
……
在夜倾宴还没有念到“三”的时候,正欲拿手中的匕首割断悬挂江左上方吊绳的莫雪,莫雪他突然觉得手掌心微微一辣,原来是一位最先通过悬梯横渡丰州坝过来的西疆将士用腰间的皮带趁他们不备抽过去,防止莫雪他持匕首割断悬绳,伤害江左大将军。
“是谁、是谁暗算老子?”莫雪吃痛一声,回望之时,完全傻了,丰州坝边缘黑压压一片就好比蜜蜂团簇的压境,莫雪往后面一退,他的匕首自然早已脱落于地。说心里话,莫雪也着实感谢这位某将士,要不是他,莫雪还真的要顺从夜倾宴的意思,将亲手葬送亲弟弟江左之性命。
夜倾宴两眼一发黑,顿时间觉得耳朵轰轰的,他觉得情势不好,饶是对面的雾霾太盛,他看不清,不过近前的入侵者,他们身上皆着西疆方陵卫兵的铁甲服饰,更是叫夜倾宴笑了一通,“尔等西疆狗是如何进来的?岂有此理!岂有此理!羽林军还愣着做什么,快给本太子御敌,快给本太子御敌呀!”
“冲啊!”
“杀呀!”
“啊……!”
场面极为喧嚣嘈杂,先进来的方陵卫兵就与羽林军火并开来,这是一方面。
夜倾宴连忙叫羽林军的一拨人前往丰州坝边沿上发射火球,这是二方面。
可惜,火球一点用处都没有,那横空铺设的悬梯极为玄妙,竟然水火不侵,相反的,更给对方的军队起着照亮齐边浓雾的作物,须要知道,此时此刻的雾霾仍然很大,不过冲天的火球却可以冲散不少的雾霭,照亮了前进道路,为更多的西疆方陵卫兵提供了前进道路。
之前第一批,第二批,第三批的方陵卫兵全靠一步步小心翼翼得摸索着藤索爬过来的,前三波之中,竟然没有一个人失足坠落深渊之底,由此可以得知,在恒吴山头制造的这一批悬梯是如何的稳固。
与此同时,也要靠对岸的谷乘风老人有条不紊得指挥,“大家井然有序之中满满提升爬行速度,时间就是生命,如果延误一分,就一位着多一分风险。后面的将士抱着前一位将士的脚,前一位的将士一定要牢牢循着悬梯的中心线往前面爬,不能歪,一定不能歪,正确划一是队形决定着你们是否能够安全抵达对岸。”
就是这样,谷乘风老人的功勋也是不可辱没的,如果没有这样的叮铃,在深深的雾霾之中,大家都辨不清方向,意味着随时随地都可以坠落深渊。
“香夏军师,瑾秋侍卫,曹大将军,年副将……我们来救你们了。”
其中不乏之前对年羹强副将极为不满的西疆方陵副将,不过他们在西疆所有方陵卫兵都是站在统一战线上面,一一解开他们身上的悬绳,江左等人恢复了自由之身。
“太好了,你们大家来得真是及时。”江左将军极为满意得看着这些来解救他们的人。
“曹大将军,这还是要靠大王的拖延战术掌握得好呢。”高瘦长脸的副将道。
夜倾宴猛然发觉之时,早就已经晚了,他如今唯一的底牌,就是赫连皓澈,他把匕首放在赫连皓澈的脖子上,威胁一众的西疆卫兵们,“西疆狗们,别过来,过来的话,本太子就会用手中的匕首划破你们赫连大王的颈脖,到时候鲜血狂喷,不死也难了。”
江左怒吼,“夜倾宴,你这个狗贼,我们隐忍你很久了,速速放了我们的赫连大王。你若是放过我们赫连大王,或许我们可以留你一个体面,留你一个全尸,否则,本将军可以保证,你将会死无葬身之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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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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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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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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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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