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深渊之底是可以抵达,可是莫雪哪里会把金银财宝放在那个地方?
莫雪撕下一块袖子布缎擦了擦匕首上的血迹,然后放回去,安然得走进去,幸好其他的人都没有出来,就燕虽这个人出来送死,要不然莫雪还真不好一个一个把他们通通杀掉,这样无疑会惊动夜倾宴的,当然杀掉区区一个燕虽副将,再随便搪塞一个理由给夜倾宴,莫雪才不担心一个死人呢,就算燕虽真是夜倾宴太子安插在自己的身边的小棋子,那又如何?
死者已矣,嘴巴长在莫雪身上,任由莫雪怎么说,那真相就是什么样儿的。
……
江左一众人等以飞快速度回到相府,他们见过了赫连大王和筱萝王妃,接下来就是详细道出石头洞府下面存在的黑仙坝,还有穿云锁扣,细密详巨,一一没有说漏了的。
说的赫连皓澈猛然从椅子上跳起来。
坐在下首的夜胥华与香夏也为之错愕。
这边,赫连皓澈与沐筱萝在相府栖静院上房和众位议论下一步横渡丰州坝的事。
殊不知丰州坝的黑仙坝上风起云涌。
黑仙坝上。
太子夜倾宴站在黑仙坝的边沿一侧,一脸怒容得直视莫雪将军,“莫雪,说到底怎么回事?燕虽副将可是你亲手推下去的,莫非,你是想要联合外帝算计本太子不成?”
“太子殿下,末将就是吃了雄心豹子胆那也敢的!”莫雪面如寒铁得看着他,声音冰凉到了一个极点,“只是那燕虽副将他想要趁机把末将推下去,所以末将也只能自卫,无奈争执之间,燕虽副将他失足坠落深渊,末将也在第一时间去拽拉他的,不过已经太迟了……
“当真如此?燕虽副将要杀你?”太子夜倾宴眸中冷芒闪烁着彻骨的森寒,“如今燕虽已死,莫雪将军是怎么说都可以的,又无外人在此,你就算是说破了天,把燕虽说成十恶不赦的大魔头的,本太子也只能选择相信,难道不是吗?”
“太子……”莫雪倒吸了一口气,他心想,太子殿下这话表明他早已对自己彻底得失去了信任了的。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古往今来,所有当权者对于利用完了的要臣,无非采取一种结果,那就是这些可怜的要臣们落了个可怜凄凄的兔死狐悲的下场。
说罢,太子殿下夜倾宴早已洞悉了莫雪脸上的怪异表情,这时反而作宽慰之状,“本太子还想着燕虽副将能够帮衬着你一点,本太子也想不到燕虽竟然有心要谋害于你,看来是本太子的罪过了……”
“末将怎么敢责怪太子殿下!”莫雪之前还想着,要不要听沐筱萝王妃在相府地下黑牢的时候对自己说的那一番话,弃暗投明,背叛太子夜倾宴,投往西疆方陵,如今夜倾宴一句收买人心的话,又叫莫雪沉沦不已,他几乎是颤声道,“太子殿下请放心,末将愿意肝脑涂地,永生永世效力于太子殿下,绝无二心!那燕虽是他自己失足掉下深渊的,实在是与末将无关,请太子殿下千万不要怪罪于末将。”xiumb.com
表忠心的方式有很多种,莫雪并不认为,要把刚才用穿云锁扣送走亲弟弟江左的事告诉给太子夜倾宴,如果一说出来,太子殿下岂不是更加怀疑了吗?
不告诉也罢,莫雪心里面是这么跟自己说的。
听到莫雪平复了心情,夜倾宴目光依然冷冷得,“如今,除了丰州你坝以外,全部都是赫连皓澈那小儿的地盘,无数西疆方陵卫兵在执戟巡逻,丰州坝固然是绝世天险,就怕赫连皓澈身边众多的人能谋士出计献策横渡我丰州坝,据本太子所知,赫连皓澈身边的第一军师谷乘风老人乃当今谋士巨头,香夏那个贱人丫头更是英雌出少年,还有沐筱萝……她更是腹内文章凿凿!莫雪将军,你可要答应本太子,一定要守住丰州坝,这是我们的命脉,如果被人入侵了,恐怕那将是我大华气数真正断绝的末日了!你近日一定要加强兵力调度,守卫好丰州坝各个神妙的弧口,千万不能叫他们洞悉了丰州坝的出入口。”
“是,太子殿下!末将一定会谨遵您的吩咐!”莫雪郑重得颔首,眼帘不敢斜视。
不过太子夜倾宴靠近莫雪的时候,想要说什么来着,可又离去了,惹得莫雪颈脖等出一片汗津津的。
如果夜倾宴太子殿下不相信莫雪的话呢,那么会不会就地将莫雪处死呢?
说真的,莫雪在脑袋深处浮现过被夜倾宴斩首的场景,到处是血腥的一片血海,别说他了,就是一个饱经战场的老兵也会呕吐不已。
当夜,在丰州坝的民屋里头,莫雪从噩梦之中惊醒过来,他摸一摸汗津津的额头,顿然就觉得无从入睡,就从床头柜一侧摸索了佩剑,起身,到外边准备调度兵马巡逻。
丰州坝这个地方,除了丰州坝内部人知道黑仙坝是其中一条秘密的捷径之外,还能有谁知道?
再说如果要大批得横渡丰州坝,就一定要设置栈道横渡才能过,可惜那原有的栈道早已被夜倾宴太子砍断了。
为什么昨日夜倾宴太子会三番两次与自己说多注意兵马的调度问题,莫非是夜倾宴太子知道了,莫雪他自己早已通过穿云锁扣私自释放了什么人,若不是这样的话,太子又如何三番两次得吩咐呢。
莫非他是知道了?莫雪可不蠢,至少不像江左不会懂得思考,关键是他太会思考了,有句话叫聪明反被聪明误,莫雪他日后死的话,估计就是落入自己的圈套里边去。
太子夜倾宴那边,夜倾宴是早已猜测到了是莫雪干了什么事儿被燕虽撞破了,所以燕虽十有八九被莫雪推入万丈深渊,燕虽可是夜倾宴暗地里派他去摸雪身边的人,自从莫雪由相府地下黑牢回来之后,整个人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有种感觉,就是令夜倾宴觉得,莫雪将来一定会向背于自己。
关键是当日,筱萝王妃在地下黑牢对莫雪所说的话,还是神不知鬼不觉无形之中得给莫雪敲响了警钟!
莫雪已经想到太子早就开始不信任他了,而太子夜倾宴也不会完完全全得把所有的事情交付与他的手上,夜倾宴他生性多疑,只要让他觉得威胁的,他一定会想办法除掉,只是在黑仙坝的时候,夜倾宴对莫雪早已起了杀心,不过副将燕虽已死,可谓是大将人才凋零,如果再把莫雪开杀,岂不是要弄得羽林军中无大将良才,这对于任何的统治者来说都是一种致命的伤害!
夜倾宴也只能忍受下了。
……
翌日。
相府的栖静院被暖阳所笼罩。
赫连大王在府邸里头的水榭内阁商讨大计。
和赫连皓澈商讨的人,不仅有谷乘风老人,他今早天还没有亮就赶过来了的,赫云太后的病情早已好了的,而这边又极需要他老人家一同献谋上策,还有江左,更有二殿下夜胥华。夜胥华不避以往嫌隙,愿意配合赫连皓澈攻破丰州坝,夜胥华他早已想通了,大皇兄夜倾宴对他如此无情,他铁了心也要冷漠无义一回。
香夏军师按道理也应该出现在水榭内阁,不过被筱萝王妃和瑾秋拉着在院子里头晒晒太阳,院子中央还是一处颇为宽敞的地域,院角的一大棵新植来不久的高大芭蕉树可以遮蔽不少烈阳的。阳光虽然看上去不是很大,可是晒多了,也是很热的。
“怎么了,香夏,本王妃叫你陪着,你还不愿意了?”沐筱萝看香夏坐在小锦杌子上,很是不安的模样,东顾西盼的样子,就引得筱萝想要取笑她,“是不是想着水榭内阁的夜胥华二殿下?要不你现在去吧,赶紧去,见了一面,也是一面。”
香夏咻的一下,脸色感染了一片白润润的绯红,白里透着红润,这是作为一个女子最为年轻的肤色了,多少人羡慕也羡慕不来的呢。
瑾秋伸出手去,蹭了蹭香夏的洁白如玉的手腕儿,“香夏姐姐应该不是这样的人吧。香夏姐姐定是想着给赫连大王出谋献策了呢。”
“她还没有说话呢。你个小蹄子就开始替她代言了?”筱萝瞅着瑾秋她愈发水嫩的肌肤犹如玉珠般的玲珑剔透,她头上?至艘桓龃溆竦男◆⒆诱?亲约核透??哪兀?吵乃?钦帕车凹?茄┌卓扇耍?澳闼邓的阕约耗兀?遣皇窍胱呕ǔ接??拥钕履兀浚
几番玩笑,香夏与瑾秋被筱萝说得脖子通红,连耳根子处也是火辣如火,她们都是未婚的处子之身,难能禁得起筱萝这般已婚之妇的肆意挑逗呢。
沐筱萝又拿着她们二人打趣了一会儿,她们饶半响了都不曾说过一句话,也不好再去逗弄她们了。
突然一个穿着青葱色小比甲的小丫鬟,貌若七八岁的样子,长相算是干净,身子也倒利落,入了栖静院的大院,来到筱萝所倚伏的贵妃榻前,深深得福了一福,“王妃娘娘万福,院外头自称是您是故人,要拜见您来了。”
“故人?”沐筱萝微微眯着眼睛,如今所有人都在这里吧,哪有什么故人,莫非是——
沐筱萝想要说什么,香夏傲傲得憷了那个青葱小比甲一眼。“何来的故人,若是撒谎了,可仔细你的蹄子。”
“什么故人呀,姓甚名谁呀?”瑾秋伸张了一下小懒腰,打了一个哈欠道,“如果说不出来,可要拖出去打,明白么?”
那丫鬟无非是四等的粗使丫鬟,人家香夏与瑾秋是何等人物,一个是西疆军师,一是西疆侍卫,先不说官位,就单单以往她们两个在相府丫鬟队伍里头,早已是名气响当当了的,鹤立鸡群的大人物,对于她这样就是一个大人物。
“连翘妹妹,你说什么呢?可不能乱说哦。乱说王妃娘娘该不高兴了。”若竹丫头手里头揣着一叠小青枣,她倒是认识这个叫连翘的,之前若竹是在沈默然厨娘当个掌火折子的,连翘就是外头跑腿的丫头,平日里多是老嬷嬷们支使用的她。
连翘摇摇头,怯生生道,“奴婢怎么敢乱说,那故人自称俗家名讳何太真,还有他的何夫人!”
乍听,瑾秋喜出望外,“哎呀!是明?小和尚和沉香姐姐来了!”
香夏也从小杌子上起身,和颜悦色得对那连翘说道,“连翘,还不带我们去。”
沐筱萝表面上不说什么,可心里头也是极为高兴的,怎么说来就来了,信也不写一封寄过来,湛州距离京都路途甚遥,他们也真有心,若是在相府里头颇有资历的丫鬟婆子老妈妈们何尝不知道沉香是哪一号人物呢,这连翘估计也是来府邸里头当差不久了的,所以她才不知道。
果然,香夏与瑾秋簇拥着一对金童玉女般的夫妇打扮的人物走进来。
那男的,鼻梁高挺,玉面含春,唇若涂丹,生得风流不羁,玉树芝方,他回湛州的时候早已蓄起了发髻,戴上了一顶绛紫色少员外的帽子,帽子中央绣着一湾水洼洼的上等玉佩,无不彰显他倜傥潇洒气质。
至于他右边的女人就更了不得了,螓首上的金钗银钗作饰,身上是耦合缎面的薄裳,下身是金线交错的百花蝴蝶斗艳百褶裙,裙尾皱褶错落有致,走起路来,迎风拂柳,裙尾拖拽地砖之时,可以听到????的声音。
“何某——给王妃娘娘请安。”
“民妇——给王妃娘娘请安。”
他们夫妇二人就给筱萝行礼了。
沐筱萝嘴唇洋溢着一抹优幽的笑容,“明?,沉香,回来也不提前稍个信儿?”
“王妃娘娘,我们是想要给您一个惊喜。”沉香上来就着筱萝身畔的贵妃榻蹲下来,后有瑾秋给沉香搬来了一个小锦杌子,沉香坐下来,涕泪交加,“沉香好想王妃娘娘和老太君的,王妃娘娘,等会儿我就去长安园可以吗?”
香夏与瑾秋围着明?小和尚,不,现在的人家早已不是什么和尚了,倒是一个唇红齿白的俏郎君了,倒也不怕她们二人笑话。
结了婚的人儿,明?却少不得要逗她们俩个,就好像筱萝逗她们一个样儿,“你们两个什么时候结婚呢,我和沉香可等着吃你们的喜酒呢。”
沉香甜腻得看了一眼明?,想了想,就摸着肚子对筱萝道,“王妃娘娘,如今你也有了身子,这肚子看起来比我还要大一些,说不定王妃娘娘肚子里是双胞胎呢。”
“是吗?本王妃怎么觉得沉香丫头你的肚子更大一点呢。”沐筱萝拿手绢掩嘴笑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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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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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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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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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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