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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温柔瘫软在地上,觉得沐筱萝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可怕,就连自己是如何从西疆回到相府的,又是如何在曲拱桥下边的竹踏子用刀锯割断之后,再在相府后门和锦绣院往返,做一切无非是想要掩人耳目,可是这一切的一切,沐筱萝她通通都可以看得到似的,就好像冥冥之中长了一双眼睛在自己身上,太恐怖,太恐怖了,直到现在上官温柔仍然无法相信筱萝王妃她对自己所讲的一切。

  在上官温柔绝望的瞳孔深处,她又看见了老太君老太君在宁上官二家,大夫人筱萝生母,老爷沐展鹏,还有众位姨娘,他们一一来到锦绣院。

  老太君怒斥道,“上官氏,你这个毒妇,筱萝孙儿说的不错,你就是一个天杀的毒妇,你竟然那么狠心对老身那尚未出世的曾外孙儿下毒手,你的狼心让狗给吃了吗?锦绣之死,你反倒不好好想想你一个做娘亲的哪里什么不对,可一味得痛恨筱萝,再怎么说,你上官氏也是筱萝的,母,你这样配当人的,母吗?我看你还是自己了断吗?你现在还有什么脸面存活在这个世上?”

  “你这个老不死的!”上官温柔抓起地上的刀锯,一溜烟得辗转到即将昏迷的瑾秋跟前,锋利的刀锯刃口狠狠得抵扣在她的白皙颈脖处,只要上官温柔下起决心,瑾秋顷刻间就会命陨。

  没有想到这个女人如此丧心病狂,连老太君都敢骂,沐展鹏大怒道,“温柔!够了!你竟然辱骂老太君,是想要自己死吗?

  在所谓的高门大户,一个区区的下贱姨娘胆敢辱骂当家主母,那可是一条死罪,更何况,老太君老太君可是这个家老爷的,亲母亲,大家也许想这个上官温柔上官四姨娘是不是疯掉了。

  上官温柔手扣着刀锯,威胁道,“幽儿死的那个时候,我这个当娘的早就不想活了!哈哈哈,还好,还有一个瑾秋会跟我陪葬,只要是沐筱萝这个贱人的人,杀一个是一个,杀一双,是一双,哈哈哈哈哈……”

  “你这个老不死的,我们家幽儿和沐筱萝这个贱人同样是,女,你竟然那么疼爱她,她出事了,你这个老狗竟一点儿也不觉得伤心,更别说流一滴眼泪了,都到这个时候了,老不死的竟然还在口口声声维护这个贱人!筱萝这个贱人有什么好的,你们……好啊……哈哈哈哈……”

  四姨娘上官温柔流着泪,瞳孔都几乎要裂开了。

  沐展鹏哪里会容得下上官氏口口声声辱骂筱萝爱妃,他这是第二次催发手中的方陵雀子,蹦?一声,上官氏手中的刀锯又落了下来,他以飞快的速度,抱走瑾秋。

  趁着势,老爷沐展鹏指着两旁粗壮的嬷嬷们,“来,给我将这个贱妇绑起来,听候发落。”

  “我就算死,也不要死在你的手里!我上官温柔就算化作厉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她的手一个一个得指向老太君,沐展鹏,沐筱萝,大夫人筱萝生母,还有众位姨娘他们,在最后的一刻,上官氏选择把颈脖跌在地上的刀锯刃口上,蹦?一声,无数鲜血狂涌而出。

  上官氏两颗眼珠子睁得大大的,死不瞑目。

  唉!真是晦气!

  老太君没说什么,只是拿眼色去看身旁的黄瑞家的。

  得了令,宁上官二家忙招呼两旁一众腊肉黑脸的婆子们,寒声道,“还愣着做什么?快把这个给拖下去!”

  上官温柔死了,总不能让她的尸首横陈在锦绣院中吧,未免太不吉利了些。

  大夫人筱萝生母历来心善,她也不过是比四姨娘上官温柔早几年入了府,先不管上官温柔对她怎么样,倒是筱萝生母对她推心置腹的,没有想到她最后的下场却是如此。

  狠辣的上官氏如此恶毒,筱萝生母也没有办法空出多余的心思来怜悯她,现在,她一整颗心都在女儿筱萝的身上。

  “好了,大家都散去了吧,虚惊一场罢了。”老太君见那些个黑脸婆子们拖走了尸体,地上的血迹也用沙土覆盖上,还有吸附性的煤炭用来吸一吸呕人的血腥味,也打理得差不离了,就打发众人道。

  见众人连连唱着一声一声的诺,老太君在黄瑞家的搀扶下,走到筱萝的身边,面目满是慈爱之色,她老人家又忍不住得抚摸了摸筱萝头上如云的墨鬓,爱怜道,“乖孙女,没有把你吓着吧。肚子的孩子还在踢你吗?”

  “谢谢老太君的关心。没啥事儿。只不过上官姨娘她……”

  沐筱萝假意呐呐得说。

  上官氏她这是活该啊!不过死者已矣!老太君这句话没有说出口,她满是鱼尾纹的白眉毛浮露的就是这股子意思,她还是说道,“一切过去了就休提!一切要以你肚子里的孩子为重,知道吗?太君真怕孙女给吓倒了,那就不好了。”

  “没事的,太君。”沐筱萝乖巧得点点头,她现在是沐家的,女,至少在那些过去看不起自己的仆役婆子们眼里,如今已然是天神一般的存在。

  老太君知道筱萝怀着身孕,怕累着她,便让筱萝赶紧和大媳妇筱萝生母回栖静院,她老人家倒也是听说了水榭那边环境冷凉,不适合孕妇居住。

  上一次沐筱萝让怀着身孕的娘亲先去水榭避一避风头,远离东方玉漱的毒爪,那也是唯一的一次迫不得已而为之,如今大夫人已除,一直潜伏很深的上官温柔姨娘也自戕于锦绣院,筱萝相信这段时间一定会过得风平浪静,当然太子夜倾宴和沐若雪如今还没有落网,是真真一个毒瘤一般的存在,不单单是沐筱萝,赫连皓澈赫连大王他早已想要下定决心一举将他们歼灭,前提之下,是要找到他们。

  至于夜胥华二殿下,还有香夏丫头,筱萝不可能会对他们痛下杀手,毕竟一个是前世至死不渝想要跟自己在一起的人,一个是铁骨铮铮男儿性子般的丫头,筱萝根本不相信,特别是香夏她会背叛自己,筱萝在心中不下千次百次这样对自己说。

  ……

  距离旧大华京都大概五十里之外的一个偏僻的农庄里头。Χiυmъ.cοΜ

  “什么上官姨娘死了?”坐在破旧的农家小矮杌子上的女子猛地一怔,站了起来,手中的粗瓷口杯脱离掌心,坠落在地上,摔成了二七片,仍然难以掩饰她口中发出的吃惊爆喝声。

  半膝坐在女子跟前的,是一个长得五短三粗的,不过三十左右尔尔的男子,平头百姓们的模样打扮,实际上他是太子殿下夜倾宴身边的第一密探,名唤陈膏。

  “死了,就死了呗,你大惊小怪作什么?”坐在炕上的那位男子,朴素的山民村夫打扮却难以掩盖他优幽和贵族的气质,声音冷冽又倨傲,轻轻一句话,就足以对空气造成一股极为强大的威压。

  那女子不是沐若雪,还能是谁,她一脸惊秫得对炕上的男子道,“太子,上官姨娘死了,肯定是筱萝那个贱人设毒计杀死的,跟筱萝贱人作对的,都得死,没多久……筱萝这个贱人一定会教唆赫连皓澈前来攻打我们,到时候我们……”

  夜倾宴终于难以忍受沐若雪慌慌张张,恰若农家小院子的小妇人一般,大骂道,“看看你现在成什么样子?莫非你忘记了,你当年乃是京都第一美人?怎么?你还畏惧一个区区的沐筱萝?她是你的,妹而已,你就这么怕她,倘若有一天,她真的站在你面前,你是不是要立马跪下去,给她磕个一千两百个响头,叫她放了你?”

  叫沐若雪给沐筱萝磕头,在沐若雪的心里,那简直就是一个笑话,她自己是,出的,筱萝是,出的,不管筱萝的生母筱萝生母是否已经被扶正了,也无法改变沐若雪的生母是原配的事实!

  试问,沐若雪她怎么会甘心如此,她狠狠得道,“干脆给一把刀坚决了我!也不要这般终日躲躲藏藏的!”她倒还有脸来反问夜倾宴,“你也好生没用,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那赫连皓澈之前也不过是藩王,如今却是一天天做大,眼下就要将整个势力伸向旧大华境,乃至于整个天下!”

  “臭女人!你给我闭嘴!”夜倾宴震怒,他已经到了如斯田地,心境早已被泯灭得犹如走在寒冰上的悲催蝼蚁,他就这么得遁过去,将两只手狠狠却掐在沐若雪的脖子上,吓得堂下的探子一溜烟得跑开,生怕夜倾宴太子殿下会连带着痛恨自己,到时候他可找不到好果子吃,夜倾宴的手就狠狠掐着沐若雪,“贱女人!别以为本太子不想杀你!本太子早就想杀你了……”

  一想起在西疆天牢重地之中,沐若雪这个烂女人与鬼医他翻云覆雨,种种不堪入目的景象,夜倾宴就是不想看,也只能看下去,毕竟他们三个人共同处于一间监牢,沐若雪也倒是希望这个时候,夜倾宴太子他不在这里,可是一切都是虚妄,太子他偏偏在这里,看沐若雪是如此娴熟得在鬼医胯下婉转承欢,要命的是,动作还那么得娴熟,自然,摆明了之前已经是很多次了。

  夜倾宴自己也想起了一些断断续续的画面,好像沐若雪和鬼医合谋对自己下了一种幻药,然后这种药物能够忘记当日他所见到的,就好比夜倾宴三更半夜在倾宴殿宇的偏殿发觉到沐若雪与鬼医之间的丑事,就是那个时候,鬼医对自己下了幻药,良久,良久,夜倾宴感觉自己什么都想起来了,他那么愚昧,沐若雪把他欺骗得好辛苦,好辛苦……

  “你这个贱人……我一定要杀了你!”太子夜倾宴胸腔不停往上面涌动的怒意,化作一股力量全部冲进手腕关节处,听到沐若雪的声音渐渐虚弱,直到她没有任何的反抗,他终于松开了她。

  沐若雪还没有死,只是被窒了一点气息晕过去了,如果可以杀了她的话,夜倾宴早就可以杀了她,不过他始终认为,留着沐若雪一条狗命,他日一定会有利用价值的。

  当沐若雪睁开眼珠子的时候,他发现太子已经走远了,这个距离旧日大华京都五十里之外的偏僻农庄是太子夜倾宴暂时的根据地,门口簇拥着两列卫兵,比前几天少了一半的人数,这些天,太子与她住在一起,如果守卫的人员减半,也只能说明太子殿下夜倾宴应该是出去了,不在这里了。

  沐若雪也曾想,西疆大王定然会拍他麾下的勇猛卫士们找到这个地方,然后将自己一网打尽,不过这么多天了,一直都了无音讯了的,不管夜倾宴心里作如何想法,反正沐若雪她自个儿有点缓缓得放下戒备,可是就算不被西疆大王麾下的卫兵抓到,没有落入筱萝贱人的手里,可是沐若雪觉得如果搞不好,总有一天也会死在夜倾宴的手里,她不是傻子,刚才从夜倾宴用手狠狠掐着自己的脖子的时候,夜倾宴的眼底迸射出一股子杀意。

  是要把她杀掉的……只不过沐若雪也搞不清楚,这到底是因为什么?是因为自己和鬼医在天牢重地当着太子的面……不可能的,如果是因为这个,夜倾宴他早就可以把自己给杀了,何必要等到现在乃至于以后。

  有些东西,沐若雪自己想不明白,就干脆不想了。

  “太子妃,不好了,我们得赶快离开这里,西疆卫兵来了!”

  仓仓皇皇行色匆匆跑进来禀告的人,还是刚才那个密探陈膏,他单膝跪在地上,希望太子妃可以听从自己的话,马上离开这里。

  顿时间,沐若雪吓得花容失色,颤声道,“西疆卫兵真的……真的来了吗?怎么会突然被发现的……太子呢……本太子妃要见太子殿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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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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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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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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