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和大公子的死丧似乎在她们眼底无足轻重似的,这俩人才没了没多久,相府之内就如此之快行管弦之乐,当然了这还不止管弦便罢了,还紧着敲锣打鼓着呢,相府之内吵吵闹闹的,倒是破除了这几日的死寂。

  不知道其他几位姨娘是作如何感想的,筱萝生母二夫人筱萝生母心中满是不安,到底原配夫人东方飞燕和长公子去世没多久,新夫人就率领着众位姨娘、,系小姐公子们前来此间听戏,也不知道东方玉漱这个新夫人是真傻还是假傻,莫非她不知道她自己这般所作所为,倘若被老太君知晓了,她老人家一定会不高兴么?

  再怎么说相府好歹也是诗礼传家,东方玉漱的脑袋比起前任的大夫人不知道要蠢钝多少倍呢,沐筱萝和娘亲对视了一眼,旋即心中腹诽道,她们两个母女仿佛是心有灵犀一点通似的,都知道对方的心里在想一些什么。

  “姐妹们,你们说紫钗记好不好?还是游园惊梦好些呢?”

  “要不然梁山伯与祝英台吧。”

  “牛郎和织女的唱段也是极为好听的,要不就听这段好吗?”

  “你们真是俗不可耐,还是唱一唱石头记吧,那个好。”

  东方玉漱一派作威作福的样子,令沐筱萝极为恶心,她明明是向大家伙这边询问意见的,等大家伙给出了意见她又全盘否定,叫了她自己喜欢的戏目。

  好啊,东方玉漱你如此喜欢看戏,为何不把老太君也给叫来了呢,难道她是因为忌惮老太君会以大夫人和大公子丧事未过许久为由取缔相府之类的娱乐活动。

  要知道,相府一下子没了两条人命,老太君的心情是极为差的,大儿媳妇没了,长子,孙没了,是双重之打击,别说敲锣打鼓震连天了,哪怕一点点的敲击之声也不得发出来。

  沐筱萝心中有了主意,趁着东方玉漱等人还在沉浸在对于优美婉转的戏曲之中,她偷偷溜走了,连二夫人筱萝生母一时半会也察觉不到,暂时由香夏坐在筱萝二小姐的椅子上,而瑾秋代为望风。

  跟老太君禀告这件事儿,沐筱萝并没有消耗太多的时间,老太君刚才还对相国他这个好儿子说教他那新娶的夫人,谁知道竟出了这档子事儿。

  来到长安园的第一件事,沐筱萝就是和盘托出所有的事情。

  “岂有此理,我说相府外头还有什么办喜事的呢,原来是从翡翠轩传来的,这个不知道死活的妇人,以来我真的不敢收拾她了,生前的臻珍是老尚书的亲生女儿,我尚且把她当做亲生骨血来疼爱,如今征儿新继的正房是东方浩的小养女,我今天无论如何也要教教这个蠢钝儿媳了。”

  说时迟,那时快,老太君生起气来,却根本不叫沉香或者是筱萝搀扶着她,最重要的是,老太君另外还叫贴身老奴婢黄瑞家的去寻了一个家法过来,却是一个极为锋利的长藤条,不过上面挂满了刺,上一次沐筱萝可没有少受如此苦楚,至于打穿皮肉之处有多痛,他今天可要生猛得感受一番。

  按道理说,长安园距离翡翠轩挺远的,阎红玉是上年纪的老人家,感到目的地的时候一定是气喘吁吁的,谁知,人家一点也不感觉吃力的样子,倒很是游刃有余的了。

  沐筱萝只是听到齐边想起一阵劲力极为强大的风,她心中讶异不定,老太君手里不知道无故有了一把带刺长鞭,冷不丁得,就把这一根带刺的长鞭鞭打向翡翠轩的某个女人。

  这个女人正是相国沐展鹏娶来还不到两天的女人,大姨妈东方玉娆,哎哟,又错了,应该是小养女东方玉漱。

  “如今我大儿媳妇和大孙子才没多久,如此之快就沉浸在双沐牌九看戏之中了吗?”

  老太君这句话落了下去,那长鞭自然而然也落了下去,正好打在新大夫人的脸上,刮出一条长长的又很难看的血痕。

  遭到如此不知所措的一招,东方玉漱舌头都几乎僵硬了个不成人样的,要说她像似在地底下生存了几百年的活化石也没有人知道,因为东方玉漱在遭一鞭,她以为自己中毒,谁知道过了好一会儿,后背火辣辣得刺痛差点没有把她给痛死了。

  进府还没两天,给老太君端上去给她请安喝得香茶还没有完全冷却下来,东方玉漱就被给老太君给惩罚了。

  “老太君,媳妇有什么过错,为何要打媳妇儿?!”东方玉漱忍着肩膀背上的痛楚,噗通一声就跪下来,两颗眼珠子水汪汪得泪水噙着,叫人我看产生一种怜惜之意,当然此等马戏,筱萝两世为人太清楚不过了,有时候眼泪和哭声也是一种强有力的武器。

  老太君活了一辈子,她老人家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东方玉漱看来还是不打算认错的样子,当着所有,系的面上,挥起带刺长鞭,一鞭一鞭打在东方玉漱的身上,她痛苦得两片嘴唇都发麻,身体呢自然是发疯发狂得乱抖着,不一会儿,东方玉漱的衣服上已然出了几个大的,小的洞,更重要的是,这些个洞口附近都布满了不大不小血的痕迹。

  “老太君,救命啊,好痛,好痛啊。”东方玉漱疼得满身大汗,还记得儿子沐展鹏刚才不是已经叫过自己了吗?如果新媳妇做错事儿的话,一定要好好严惩,叫她今时今后有所受戒,不然她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阎红玉是相府最大的掌权者,谁敢多问一句,那就是往火上面扑过去的飞蛾。

  沐筱萝和几个丫头们在老太君的身后看着新夫人的狼狈样儿,别说那些个姨娘们每个人的脸上表情就跟冻僵了似的,也倒是今天并没有多么冷呢,倒是前几天很冷还差不多,至于台面上的戏子们是大夫人今天刚刚请来的,一看到相府里头最为年长的人物发了飙,他们自然是在戏台上连着戏服跪扣下来,“给老太君请安。”

  指引他们说着这一切的,自然是靠近戏台边上的宁上官二家。Χiυmъ.cοΜ

  “请安倒是不必了,你们通通散去吧。”宁上官二家连忙开口了,这点小事儿她只好自己管了,可不好劳烦老太君了,她老人家如今在气头上,要说砸了这一间店面也说得通。

  东方玉漱捂着胸口和后背,哭得那叫一个惨,那叫一个花枝乱颤着呢,“老太君,妾身不敢了,请老太君饶过我这一回吧。好痛,真的好痛,再打下去,我真的是会死掉的,老太君求求您老人家高抬贵手呀。”

  这个新媳妇的声音哭得再悲怆,阎红玉更不会因此多看几眼的,“你现在却是知道错了?好啊,我且问你,你错在哪里了?”

  “臻珍大姐和大公子不在了,我是不应该此刻在翡翠轩听戏。”

  东方玉漱就差没有后悔死了,无端端逞什么威风看什么戏呢,如今却落了个这般光景了,那些个姨娘们暗地里还不吓得牙齿都掉了?

  尽管东方玉漱她就算死了也无法忘却了这般耻辱,可问题是,这般的耻辱恐怕要持续很久,因为老太君此时此刻并没有叫她先起来,看来东方玉漱还有受着耻辱好久,才能使老太君罢休。

  阎红玉此版对东方玉漱,不但可以消除了之前的闷气,还能够正大光明得对道德败坏的新夫人东方玉漱小惩大诫,还真别说,知情的人一个支持东方玉漱的人都没有,就恨不得把她绑起来浸猪笼再打狠狠再打一千遍一万遍。

  不过东方玉漱的罪名还没有到达那个地步,再严重一些也是极为不合理的。

  “老太君,是不是该收手了。”沐筱萝偷偷在老太君跟前说这番话儿。

  这话说的老太君心头一亮,想当然以为沐筱萝应该痛恨与她生母筱萝生母抢走同一个男人的女人们,却万万想不到筱萝如此宽宏大量,竟然主动要求自己放过东方玉漱。

  难道不是筱萝跑到长安园跟自己说要赶过去秉公办理吗?

  老太君极为困惑,筱萝孙女儿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人,想了很久,旋即她也明白了过来,不禁脸上满是笑意,“筱萝,太君我呀知道了,太君知道你心地善良,是希望阖家平平安安,从此以后再也不起什么纷争了对吗?”

  “是的,老太君,这确实是筱萝的本意。”沐筱萝不禁莞尔,这其中深意,恐怕能懂得,也只有自己了吧,筱萝怎么可能会对新夫人东方玉漱好?筱萝恨不得立马把她给杀了,不过目前尚且不得,只有虚以委蛇罢了。

  说起来,老太君的心情真真好了几分,可当她老人的眸子凝向跪在地上的新夫人的时候,她脸上又变得不大好了。

  沐筱萝及时赶过来帮腔,“老太君,你看看母亲哭的如此伤心,也是知道错了,不然你叫她抄写一万遍的往生咒也便罢了,一来呢,可以为逝去的前夫人和大哥祈福,二来也可以保佑我们沐家家宅平安,老太君您说呢。”

  “好,此意甚好,筱萝真是老太君我贴心暖袄呢。”旋即,老太君对着东方玉漱眸色狠狠一凌,犹如一万把钢刀似的狠狠射向她的身体,“玉漱,你可愿意?不愿意的话,你就没有资格成为我们沐家的媳妇,听见了吗?”

  这件事儿,肯也罢了,不肯也要肯的,老太君都下了最后通牒了,东方玉漱要是真的想死的话,那么她就尽管反抗着吧,反正从此以后她肯定是没有好日子过了。

  在这个相府的高门大院里头,想要得罪老太君,那就是一个字:死。

  不单单姨娘们有了借口疏远了她,相府上上下下的奴才们也不会再把她当做正常的大夫人看待的。

  许久呆在角落里不曾说话的,长姐沐若雪突然眼泪狂流,只见她跪了下来,“老太君,大姨妈有任何过错,由若雪我一力承当吧。”

  “放肆,你说什么?”老太君盛怒,当场所有人都吓傻了。

  这大姨妈可是乱叫的?

  东方玉漱她现在改名了,不再是东方玉娆了。她是通过掩人耳目进来的,要叫的话,也得叫小姨妈。

  新夫人东方玉漱惹怒老太君不说,此刻的,长姐沐若雪也把老太君惹恼了,这东方家的人真是堪称惹人的主呢。

  沐筱萝就纯当做一场热闹戏看着呢,这翡翠轩台上的戏码恐怕都没有此间的戏好看呢,悄无声息得走到娘亲筱萝生母的身侧,筱萝朝娘亲调皮得吐吐小舌头,背对着大家作了一番鬼脸,筱萝生母不曾说什么,都到这时候了,女儿筱萝她还是这般顽皮呀。筱萝生母自然是筱萝女儿宠溺对视一番,旋即觉得心情畅快了许多,并没有因为老太君责怪新任的大夫人有所变动。

  有道是何必叫别人犯的过错影响了自己的心情呢?

  ,长姐沐若雪被老太君一个冷斥,原本的心早已掉进了万丈冰沟里头,如今却是短短被泼了超级冰冻的水,她的心渐渐失去了依仗似的,这府邸之内再也人懂她,怜惜她,也只有她那死去的母亲东方飞燕对她知心知肺,如今最为亲近的人,却是死了,死的时候是那样的悄无声息,直到她自己都无法相信这样的事实,也只有把此般想法寄托到东方玉漱的身上,须要知道,她不是她的亲生母亲,要说取代东方飞燕的身份,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看着在场的人面目阴沉,老太君的面容也愈发暗沉,她拄着青竹拐杖在翡翠轩走了一圈,“你们给我快点如实说,是谁,是谁提议到翡翠轩听戏的?是谁,到底是谁?”

  敢情老太君还不知道呢,东方玉漱把心狠下,她似乎忘记了自己是东方玉娆是曾经沐若雪和沐轩昌最为亲近的大姨妈,她看了一眼筱萝,再看看跪在地上默默泣声的若雪,“老太君,这事儿可不能赖妾身,是若雪这孩子的主意。我也曾与她说了,你母亲去世了,近日里头可不敢打兴管乐的,若雪向来是喜欢大戏的,所以也就敲锣打鼓得喜欢上了。”

  怕老太君不相信呢,东方玉漱连忙拉住筱萝身侧的生母筱萝生母说道,“二夫人,你可是听见了,你快点与我作证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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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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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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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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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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