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筱萝不但学会了行军布阵,还学会了熬煮汤药,行军期间夜倾宴总共病倒不下白次,可每一次都被沐筱萝救活,筱萝她也学习神农尝百草。
所以对于治病药草,沐筱萝还是会懂一点点,面对着眼前簸箕里等待要熬煮的种草,里面一些有几味甘草云云,还有菟丝草,菟丝草是伤风治疗吐血极为有效,还有一株草药曼陀罗子……
咿,怎么会是曼陀罗子,这药可是剧毒!
东方飞燕,你果然要害我!这曼陀罗子可是毒药,怪不得筱萝刚才与她见面之时,调侃出“毒药”二字,大夫人就满脸不自在。
如今曼陀罗子在此,沐筱萝笑了笑,也终于明白大夫人为何会“谈毒色变”了!
这个老贱货果然没有安什么好心呐!
大夫人会那么傻用毒药害自己?
不!
只怕大夫人这次使用苦肉计,这药中含有慢性剧毒曼陀罗子,一旦查出来,沐筱萝是第一个遭殃的,这一手的伤风中草药可是出自筱萝之手,不是筱萝会是谁?
此计谋高啊,东方飞燕真不愧是老谋深算的老货!
不过想要诬陷自己,沐筱萝心中好笑道,来呀,本姑奶奶不怕你!
旋即,沐筱萝以辛妈妈去外边找几块甜腻的蜜饯佐药,辛妈妈哪里敢不听从,很快退出去。m.χIùmЬ.CǒM
剩下小灶房内,就沐筱萝一人。
沐筱萝飞快得在那一撮中草药堆里把有慢性剧毒的曼陀罗子一个一个得拾掇出来,菟丝草保留着,用完了这些压根儿没有花多久的时间。
在辛妈妈取来蜜饯之际,沐筱萝把有毒的曼陀罗子飞快得扔进灶膛里头,火苗噼噼啪啪,烧了个一干二净!
剩下的药材全部没有毒性,筱萝就一股脑儿倒进瓦罐里头,十碗水煮成一碗水,中间还要注意火候,花去筱萝足足三、四个时辰的时间,一直忙道快晚膳十分。
要不是某些意念支撑着沐筱萝,恐怕沐筱萝不会坚持得这么久。
沐筱萝仿佛看到大夫人陷害自己不成,更加遭人嫌弃的丑陋嘴脸,沐筱萝心里就觉得特痛快。
沐筱萝熬好了药,这时候辛妈妈也进来了,筱萝对她道,“辛妈妈,伤风药熬好了,你与我一同给母亲送过去吧。”
“奴婢遵命。”辛妈妈脸上挤出意味很深的笑容,“二小姐真是善良心,大夫人时常在我耳边念叨,二小姐是相府里头最最善良的人物,大夫人以前对你不好,她觉得挺亏欠你的,如今又您又亲自给大夫人熬药,真是叫我们这些人们也心生感动呢。”
辛妈妈说的婉转动听,任凭是谁,都会心生暖意。
可沐筱萝知道,辛妈妈的嘴就好像是有毒蜜饯,外边一层甜甜的酸酸的,里边那一层芯儿却是不折不扣的毒药,见血封喉!
沐筱萝亲自端着一碗敖煮的伤风药和一小盏蜜饯,踏入早已掌上灯的内卧。
大夫人的椒房金碧辉煌,就随便一个摆设比栖静院的老娘亲内卧里头的尊贵的多。
“母亲,起来用药了。”沐筱萝吩咐一直在大夫人身侧侍奉的星儿扶大夫人起来。
大夫人假意病得沉沉,头上的布包不知道何时换上一件带有水湖绿的花纹。
试问,一个沉溺病榻之人,怎么会在意包扎在头上的纱巾颜色呢,摆明是没病儿!
“谢谢筱萝姐儿,这药先搁着,让我尝一尝蜜饯吧。”大夫人接过筱萝手中的蜜饯开吃,然后开始喝药汤。
这药汤她还没有喝一口呢。
沐筱萝又不是傻子,她可是明明看见大夫人一口都没有喝,然后听得她大叫,“哎呀!沐筱萝!你好狠的心!你要谋害我!这药汤里有毒药!是曼陀罗子……来人呐……”
“外面的,还不速速去请沐鱼源沐老太医前来检查这药碗之中的药渣!”
辛妈妈的凶相,终于毕露。
很快,丞相上上下下,里里外外,一片灯火通明。
有道是人无伤虎心,虎有伤人意。
大夫人和辛妈妈主仆二人玩转这么一招苦肉计,真当筱萝看不见么?
鎏飞院前前后后围满了人,老太君老太君和老爷沐展鹏早早来了。
定是大夫人早早安排好了的,还有姨娘们、少爷小姐们,各房各门的都来了,就沐大家族的老叔公没有前来。
大夫人躺在病榻上,哭得撕心裂肺的,拿着手绢儿锤着胸口档儿,“哎哟!我不活了!我堂堂沐家的,母,这个卑贱的二女儿就这么想害我,想要用混有曼陀罗子的菟丝草毒死我哟!”
“沐筱萝,你个贱人!我非杀了你不可!”沐轩昌性子火爆,提起腰间佩剑就往沐筱萝的颈脖刺过来。
在娘亲林秋芸伤心至绝望的目光中,沐筱萝突然脚步一拔地,连人带着那柄子佩剑飞起来。
可着实吓坏了大房内的不少人。
“筱萝孙女!”老太君老太君紧要得喊出声,她知道东方飞燕这个恶媳妇又想着什么招儿来陷害筱萝她。
沐展鹏的眸间闪烁过一丝不屑,这个二女儿可有可无,谁叫她今天早上发现自己通过温伯交给筱萝的清风书斋经费账本有问题,栽赃嫁祸了不成,一直最为宠爱的女儿若雪找不到了替死鬼,沐展鹏一肚子怒气,没地方撒去。
就只有老太君狠狠冲沐轩昌吼道,“混账!筱萝好歹是你的二妹,是说你说杀就杀的吗?”
“老太君,是沐筱萝先要毒害我的母亲的……”沐轩昌唇色几乎苍白,此时此刻的他并不是因为畏惧老太君才会如此,是因为沐筱萝她竟然用两根手指夹着自己的剑刃,而沐筱萝的力道极大,他一时之间竟然难以摆脱。
堂堂一个大丈夫却被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女子就这么把持着,无论怎么说沐轩昌的脸上面子也挂不住。
可那又如何,沐轩昌手中的佩剑,还不是照样被筱萝制得死死,半点动弹不得。
借着此刻僵持的时间,沐筱萝根本无视这位名义上的大哥沐轩昌脸上接近死灰的土脸,而是看着病榻上的,母东方飞燕,“母亲大人,您生病了,是你特地平派人去长安园叫我去服侍你的,老太君您说是不是?”
“是呀。”阎红玉始终站在筱萝这边,而这个同样也是事实,老太君连连点头。
东方飞燕偷偷眯睁大眼睛,旋即又眯上,装作很是痛苦的样子,“你,长姐若雪被罚在小柴房不能尽孝,难道我叫你在我身旁侍奉,就不应当了么?我可是你的,母呀!”
“你可是我的,母啊?你怎么可以如此狠心嫁祸与我?若不是母亲你嫁祸,你何以知道治疗伤风咳血的菟丝草混了曼陀罗子?”
沐筱萝这一句反问,犹如九道惊雷从天而降落!
反应巨大的大夫人东方飞燕一时之间语塞,无言以对,老太君娥眉一轩,沐展鹏的脸色极度阴沉,其他站着不敢说话的姨娘们这时候开始絮絮私语了。
大家可清清楚楚得记着大夫人刚才说过的话儿,说沐筱萝用有毒的曼陀罗子混有菟丝草熬成中药想要毒死大夫人!
“爹爹,老太君,筱萝二姐说的对,这会子沐渔源沐老太医不是已经取走了二姐送来的伤风药汤去检验药渣了吗?这会子还在检验呢,结果还没有出来,,母这么快就能未卜先知了呀,爹爹,老太君您们说,,母她是不是神仙呀?”
七岁的沐宇轩突然走出人群战队,一双清澈透明璀璨若天上无尽星辰的眸子熠熠生辉。
如果说沐筱萝刚才的话是九道惊雷从天而降,那么五弟沐宇轩的话,就犹如宇宙星河裂缝大崩塌,山壑变动,沧海桑田!
沐筱萝极为欣喜得凝了沐宇轩一眼,却不说什么。
她们姐弟二人的目光交汇在一起,这或许可以说是血脉相连产生的心有灵犀吧。
这话儿,是沐宇轩自己经过头脑的自我判断然后考虑得出的结果,并不是沐筱萝事先教他的,而沐宇轩更不知道大夫人会有这么一出陷害二姐的戏码,他想,母想要害人都不带打草稿的!
五姨娘郑飞燕她几乎吓傻了,如此重大的场面,难能是她和唯一亲生儿子宇轩可以搅浑的?
李青萝想丢失了什么似的,连忙抓起沐宇轩的手,把她贴在自己怀里,不让沐宇轩继续说话。
“你看看——你看看——连七岁小孩皓澈知道大媳妇你是故意诬陷筱萝姐儿?”
上首座的老太君老脸满是阴沉沉的仿佛乌云盖顶儿。
老太君都发话了,其他人更是齐刷刷把眼珠子凝聚在病榻上的大夫人。
“老太君,许是大夫人刚才吃了一口混着有毒的曼陀罗子药汤,所以才会这样的……”辛妈妈这个老不死的早就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得哭吼,就好像家里上十八代和下是八代的子孙通通死绝死透了那般歇斯底里。
正不知该如何回答的东方飞燕又开始发作,“是呀,是呀,我吃了一口,就感觉是有毒的曼陀罗子混在里头啊,筱萝她是……她是真想弑了我这个,母啊。”临死之际,辛妈妈以为这样做,东方飞燕会念及旧情,一定会好好帮着她。
东方飞燕是何等人物,她岂能容忍一个行动失利的狗奴才在后边拖自己的后腿儿?
辛妈妈要是咬紧牙关什么都不说,或许东方飞燕会“据理力争”求爷爷告奶奶一定要把辛妈妈留下来,谁知道辛妈妈她是不该说的都说出来,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见辛妈妈被上来的强壮护院们带出去了,东方飞燕知道自己无论怎么矢口否认都没有用了,索性拔下螓首上的金钗子,一只右手握住钗柄,尖锐的一端狠狠抵向白皙颈脖!
“臻珍!你这是做什么?!”沐展鹏一怔,他万万没有想到东方飞燕的性子会是如此之刚烈,并不是因为沐展鹏伐太爱东方飞燕,而是东方飞燕若是死了,那么她娘家的老尚书一帮人,肯定在心怀不满,到时候在朝廷之上东方氏一家倒戈相向,对于以后揽权大计是大大的不利呀!
阎红玉狠狠瞪了东方飞燕一眼,“臻珍媳妇,你这是做什么?征儿刚才惩罚的是那个该死的下贱婆子,又不是你,你这是做什么!"
“我知道是我的错!我不该受到辛妈妈的蒙蔽!要我诬陷筱萝姐儿……”
东方飞燕哭得撕心裂肺。
什么?大夫人!你敢再无耻一点?敢再卑鄙一点么?
沐筱萝想不到东方飞燕没了人性到了这个地步,竟然把所有事情推脱到将死不久的辛妈妈这一个卑贱的婆子身上?
大夫人向来是不把下人当做人的,容姑姑,爪牙,李妈妈,弱水等人,有的是她直接害死的,有的是她间接害死的,可以说是卑鄙无耻下流混蛋的害人精,还紧着把自己说的有情有义。
不免筱萝有些想吐!
不,是很想吐!
“你冷静一些!”阎红玉这一生之中,什么大风大浪没有经历过,旋即还劝慰东方氏,“臻珍媳妇,我和征儿并没有要把你怎么样,你有病在身,实在不应该受到辛妈妈的摆布呢。”
东方飞燕流着眼泪哈喇子,“筱萝女儿,母亲对不起啊,我不配当这个,母啊,我不配啊……是我猪油蒙蔽了心肝,不该听信那个狗婆子的话,我以为你会害我,你辛辛苦苦为我熬了三个时辰的药,我却不想着好好对你说一声谢谢,还没有好好报答你,其实我也不想死啊……”
众人都看见东方飞燕说那个字“死”的时候,东方飞燕手中握住的那把金钗的尖锐一头眼看就要插入脖子了。
这一插,肯定是必死无疑!
“二妹!好二妹……大哥求求你了……你跟原谅母亲好不好?好二妹,大哥我求你了!你一定要手下留情啊!”
沐轩昌丢下手中的配剑,走到筱萝跟前,一改先前嚣张跋扈的神色,脸上满满的委屈,就差没有跪在沐筱萝的跟前。
还记得这个,兄在长安园当着老太君的面是如何持剑想要夺走自己的性命了吗?
难道沐轩昌他忘记了他刚才是怎么拿他手中的配剑对着自己剑拔弩张的吗?
沐筱萝不屑,怎么会有这么一个比畜生还要畜生的同父异母的亲大哥,真是太悲哀了。
也只有现在,沐轩昌才会想着去求沐筱萝,要沐筱萝“手下留情”救她母亲一命?
好,我沐筱萝对你和你母亲手下留情,那么谁又能对我手下留情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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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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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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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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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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