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沐筱萝嫌弃房间里有意味,就去了林秋芸的卧房先歇息下,林秋芸多少听到什么,可是筱萝都不让她说话,也就睡下了。
沐筱萝躺在床上一夜无眠,心里想着那个穿着碎藕裙襦的女子是何等人物?莫非是大夫人派来?在弱水的压胜之术之后,她又想卷土重来么?
是吧,一定是这样!
“女儿呀,你怎么不睡呀?”林秋芸也毫无睡意,睁开眼睛,转了身子,却看见女儿也是眼皮儿睁开。
沐筱萝无奈得摇摇头,“娘亲,如此局势,叫人如何安睡,我看那个死丫头是大夫人派来害我的!”
“不会吧筱萝!她上次不是派弱水对你我二人施行压胜之术,我们俩母女好心好意压着此事,没有让老太君老爷子,如今却是变本加厉了!”
林秋芸两只手抓着被面,一股怒火涌上心。
“娘亲睡吧,我一定找出教唆放七尾蜈蚣的幕后毒手!
沐筱萝的眼底满是坚定。
“嗯,女儿,我相信你!”林秋芸对女儿的话向来保持着极度信任的态度,她知道女儿一定有办法查出这幕后黑手,至于是不是大夫人也很难说,相府内有那么多位姨娘,筱萝女儿在大祠堂的表现大家是有目共睹,如果说姨娘们不吃味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林秋芸倒是想要说出她心中之疑虑,可是觉得女儿最近太辛苦了,跟女儿说了岂不是要增加她的烦扰么?
考虑再三,林秋芸选择还是压下自己心中疑虑,只是筱萝早就想到了,也许是锦绣院上官四姨娘上官温柔派来的呢,静穆院五姨娘郑飞燕,应该不是她,她的儿子沐宇轩可是最亲爱的五弟。难道是八姨娘九姨娘?
沐筱萝跟后面几个姨娘们没有过多的交集,最大的罪魁祸首是大夫人东方飞燕,筱萝早已锁定目标。
翌日正午,沐筱萝刚刚用完了午膳,信步来到栖静院附近的养心亭散步,一方小小的石桌之上摆放着三碟小点心,糯米桂花糕,清蒸酥油团子,芝麻糊糊子,却是瑾秋送来的。
香夏和瑾秋昨夜彻查,才有了一点头绪,听闻那日失火之后,有人看到碎藕裙襦的年轻女子往锦绣院的方向去。m.xiumb.com
沐筱萝坐在石凳之上,袖子一扶,拳头狠狠扣在石桌之上,愁眉冷皱,心中大骂,上官温柔,你这个贱人!当真是你所为!大夫人来了一个弱水前来厌胜之术,你上官四姨娘又搞一个放火投毒虫!真真以为本二小姐是死的么?
痛定思痛,沐筱萝想要做出一番措施来,好生惩戒于锦绣院中人,后方铺满盈盈绿竹的小径上举步快走来了一个丫头。
沐筱萝定睛一看,却是娘亲林秋芸房里的丫头,小初梅。
“咿,小初梅妹妹可巧怎么啦了?”
“是呀,香夏姐姐。”
瑾秋和香夏面面相觑,旋即凝了沐筱萝二小姐一眼。
“小初梅,有什么事儿?”沐筱萝这才端起石桌上的香茶一品,却看见小初梅噗通一声,跪倒自己的膝前,神色表情凝重,苦苦哀求。
“你这是……”沐筱萝不明白。
小初梅哭诉道,“筱萝二小姐,奴婢该死!奴婢不该瞒着你!请您大发慈悲放了橘红姐姐吧。求求您了……”
橘红,橘红是谁?沐筱萝一愣。
香夏连连点头,“二小姐,我和瑾秋经过调查忘记告诉你了,昨夜穿着碎藕裙襦的丫头,名唤橘红,锦绣院四小姐沐锦绣的近婢!”
果然是她!
沐筱萝早就想到了,当日在曲桥溶洞底下,或许就不该救下沐锦绣的性命,任凭她要生要死,人呐千万不可有怜悯之心,否则你姑息的敌人会在暗处谋夺你的性命!
“该死的小蹄子,我看你嫌命得活得长了,二小姐对你姐姐大初梅和你简直可以说是恩重如山,你昨晚上知道凶手是谁,为何不说出来,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二小姐被七尾蜈蚣咬死了,你就开心了吗?”
香夏一听,大步上前,狠狠指着小初梅的鼻子狠狠骂道。
“二小姐,对不起,小初梅不是故意的,小初梅也彷徨呀,昨夜我本以为相府之内穿着碎藕裙襦的不止橘红姐姐一人呀。”
小初梅头埋得低低,断然不敢把头抬起来。
所以沐筱萝看到小初梅的躯体缩成了一个球形,毕竟她太小了,还是一个孩子,好歹是娘亲身边的近婢。
沐筱萝想了想,旋即道,“小初梅如今你却跑过来告诉我,本小姐也不怪你,只是本小姐要了解清楚,你与那个人之间的交情匪浅呀!”
二小姐的话撂到这里,香夏和瑾秋知道小姐的意思,听着小初梅叫唤昨夜放火投毒虫的小女子为橘红姐姐,叫的那么亲热,肯定关系匪浅的。
“回禀二小姐的话,在奴婢姐姐被大夫人囚禁在地下黑牢之时,都是橘红姐姐一直在奴婢身边开导奴婢,那时奴婢曾想到投井自尽,多亏橘红姐姐拦着我,二小姐,橘红姐姐她本性不坏的呀,她待小初梅我犹如亲生姊妹,她一定有什么苦衷所以才加害二小姐您的……”
小初梅说到这里,泪水狂涌而出,哭成了泪人,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那般,沐筱萝心想自己还没有给她罪受呢,她却捣鼓起来了。
“起来罢,我不怪你就是了,不过下不为例,否则别说我们栖静院容不得你,相府可也容不得你的,我沐筱萝说到做到,可听仔细了?”
沐筱萝俨然上位者的气息,震煞得小初梅两只小腿儿都瑟瑟发软。
小初梅也知道错在自己,不过好歹二小姐没事儿,要是有事的话,她可是死了一千遍一万遍也难以抵其过错。
小初梅听沐筱萝的话当真就起身,见沐筱萝无动于衷,便心生离开之意。
怎料,沐筱萝叫住了她,“小初梅,却是你的过错,难道你就不想弥补什么吗?”
“二小姐有何吩咐?”小初梅曲膝,眼睛始终不敢去看沐筱萝,到底自己错了,指不定二小姐会如何惩戒自己。
再说筱萝二小姐不管如何惩治自己,也是希望自己好,毕竟她还要时时刻刻在二夫人身侧服侍着呢。
今天小初梅能够来,就是想要报答二小姐救了她姐姐一命的大恩情。
站在养心亭下的香夏和瑾秋二人皆束着耳朵听着,至于筱萝二小姐要说什么,那可是平日里谁都没有办法揣测的呢。
“你说你和那个所谓的橘红情如姐妹,这件事情我看也只有你去看合适,你可愿意?”
这天底下哪有免费的午餐?
沐筱萝愀然一笑,这真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呢,这样既可以省了自己出面,还能够让小初梅报恩,真是一举两得。
“这……”小初梅眸底燃起一丝丝的讶异和惊恐之色。
想不到二小姐竟然想出这么一辙!
小初梅当下只能垂首称是,“是,是,是二小姐说的对,也好歹我去了,凭我的恩情,她应该会说出幕后指使者!”
“当然了,小初梅,我知道这件事很是为难你,不过你放心,我会叫香夏和瑾秋两人悄悄跟着你,躲在一旁为你壮胆,你觉得如何?”
沐筱萝看到小初梅眉间闪烁不定的神色,就知道她肯定有顾虑,既然如此何必多派两个人陪在她身边?
“如此甚好,谢谢二小姐。”小初梅欣喜不已,如果到时候起了什么争执也有个好帮手,虽然小初梅平日里与锦绣院的橘红交情甚好,可谁能保证两兵交锋,不损一方?
多带几个也是好的,足可以见二小姐她足智多谋!
小初梅有感于二小姐筱萝的恩德,她哪怕就是死了,也会站在栖静院这边的,不管与那橘红关系再怎么亲如姐妹,大是大非之前,小初梅还是懂的取舍的。
……
小初梅去了锦绣院寻橘红去了,当然是悄悄的,上官四姨娘和四小姐沐锦绣都不知道,橘红与小初梅约好后半夜在相府西侧破柴房见面交头,这个小破柴房是当日沐筱萝在此间砍柴烧火的地方。
二更。
“小初梅,你约我到底为了什么事儿?”橘红换上了一件蓝色夹袄,昨夜穿得那身,为避免外人怀疑,早就偷偷在自己的房间里脱下烧掉了。
小初梅定了定心神,“橘红姐姐,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做什么了?”橘红娥眉一轩,心想小初梅真是莫名其妙,嗔道,“小初梅妹妹,你深夜约我来此,就是要我听你如何质问我?”
俗话说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这个橘红姐姐恐怕真的如二小姐说的那样,是放火投毒虫的嫌疑人!
其实在小初梅的心目中,她真的不愿意相信往日里对自己千般好的橘红姐姐会这么做!
“昨天晚上那个放火和投放七尾蜈蚣的人是你吧!”小初梅鼓起巨大的勇气,问出她心中极为不相信的问题!
橘红眼珠子瞪得犹如铜铃,惊慌失措之下,慌忙得背过身子,两只手紧紧撰着手帕,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气力,强装作镇定,“不,没有此事,小初梅,你可不许听别人瞎说知道吗?”
“我可是你的好橘红姐姐呀,橘红姐姐怎么可能会作出这等事情呀?”
橘红突然转身,两只手握住小初梅的手腕,颤颤巍巍的。
小初梅年纪小,可不傻,见橘红神色慌张,肯定是十有八九的了,她心中甚是绝望,“橘红姐姐,昨晚你是穿着一件碎藕裙襦的吧,如今你却换掉了她,可你的背影,我牢牢的刻在脑海里,你别想瞒着我了,我都知道,我都知道了……”
突然,橘红冷然一笑,从袖中拔出一把剪刀,指着小初梅,“小初梅妹妹,我一直把你当做自己的亲生妹妹,因为你跟我妹妹长得很像,自从你在锦绣院找到我,说要与我半夜在此处见面,我心中已了然会发生什么,如今你知道了,休怪橘红姐姐我心狠,我送你下阴曹吧,这把剪刀我一定要……”
躲在大槐树下的香夏和瑾秋二人再也无法保持镇定了。
那锋利无比的剪子在橘红的手中上下挥舞着,哪怕香夏和瑾秋出现她们两个身影打算阻止之时,也无可减弱橘红的攻势。
“好了,小初梅,原来你早已串通了香夏,瑾秋还有二小姐她们,如今我却是非杀你不可了。”
橘红狠狠一咬牙,握住剪子炳,什么都不顾及,就拿着尖锐一头狠狠扎向小初梅等人,还好小初梅闪闪避避得快,这才没有被橘红的剪子触及到身体的任何一部分。
“橘红姐姐,你好狠的心呐,说翻脸就翻脸,说取我性命,你眉头都不带皱一下,我要是早知道你如此心狠恐怕早早供出你,可我太傻,竟然顾念你我之间虚无缥缈的姐妹情?呵呵。”
小初梅却是心死了,万万想不到橘红会如此对待自己,今日算是揭破她的假面具了。
捋开袖子的瑾秋一脸怒容得喝叱道,“大家别跟这个小贱蹄子说话,投毒虫,放火,这两件大罪行,随便一件儿都足以让橘红脑袋搬家。”
“我香夏还真不相信了,就橘红这个万人唾骂的小贱蹄子竟想一人杀掉我们三人?哼!瑾秋,你和小初梅扑上去想办法按住她的手腕,我牺牲大一点,我亲自抢走她手心里的剪子。”
捋起袖子,香夏那叫义不容辞,半点怯弱之心浑无,今天要是不拿下橘红这个小贱蹄子,别说香夏自己心过不去了,对付这个想要谋害二小姐的小贱蹄子一定要狠狠惩治才是呢!
沐筱萝在草木深深处看得极为真切,见橘红命都不要了那般,拿着小剪刀就乱比划,香夏、瑾秋、小初梅的眼底更是一点畏惧之意全无,四个人全部搅成一团了。
沐筱萝正想着出面制止这场凶斗,说时迟那时快,只听见一声惨烈的叫声,闻着这声音叫得如此凄厉,可是有人受伤又或者中剪刀死亡的?
“哎呀……”橘红向后连连倒退二七尺,左肩上插着一把剪刀,剪刀太过锋利划破衣裳直接捅进她的肌肤内里,鲜血狂流不已。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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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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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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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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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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