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鱼刺卡得脸色涨红,好不容易把鱼刺咽下去,心里更加失落,媳妇不要他了。
空旷的田野里,他孤单寂寞,躺在地上望着天上的明月,一股萧瑟的味道围绕着他慢慢散开,融入这浓浓夜色,深沉而无力。
第二日一早,水伊人就起床查看,发现放在锅里的包子一个也没动,原本要睡在她门外的男人也一夜未归。
无奈的摸摸头,叹了口气。而她担心的人此时还在草窝里睡得迷糊,不知道是梦道了什么,嘴里嘟囔着“媳妇、媳妇……”
一连几日水伊人都没发现大牛,却能从别人口中听到他的消息。上午她去叶家做豆腐时,那个傻子来工地上干活了,下午她不在家时,那傻子又来工地帮忙了。
可到了吃饭的时候,他总会找不着人,不,不应该说是吃饭的时候,应该说是水伊人出现的时候,他就会消失,而且无影无踪。
晴朗湛蓝的高空万里无云,像碧玉一样澄澈。破败的院墙内有一个娇小的身影,鬼鬼祟祟的探头探脑。正是本该出现在叶家的水伊人。
她躲在院墙里看着工地上干得起劲的大傻牛,心里的怒火蹭蹭上来,该死的傻牛,还敢跟她怄气,躲着她,看她今天不把他逮住。
要不是她聪明躲在家里,让小石头在外放出风声说她走了,她还见不到这头傻牛呢。小心翼翼隐藏身影往工地摸去。
大牛正和二狗子请教着媳妇的问题,突然瞄见一抹熟悉的身影,心里一惊,手里的工具猛地丢出去,拔腿就跑,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水伊人咬牙望着跑远的身影,心里只想骂娘:有没搞错,这傻子什么时候这么精明了,反应这么快,我是母老虎吗,需要这么躲着我,该死的,躲我是吧!我让你躲,姑奶奶再找你就不姓水!
恨恨地转身离开,弄得工地里的人莫名其妙,这俩人是咋了,大牛怎么见了水伊人跟老鼠见了猫一样。
二狗子挠了挠耳朵凑到水忠身边问:“忠叔,他们这是咋了,伊人那样子好像要吃了大牛一样,难不成她还在生大牛的气啊。”
“我哪里知道,他不是老跟在你身边吗,找个机会问问,开导下,让他好好的给伊人道个歉,唉,他也是可怜人。”水忠摇摇头,手上不停的砌砖。
“?悖?档靡彩牵?詹糯笈;刮饰遥?蚁备旧??耸钦ζ??哪兀?仪檎庑∽邮桥乱寥俗崴?兀?认麓挝医趟?秸小!倍?纷拥吡说卟?由系哪嘟??Φ馈
“你可别把那些不着调的教他,他脑子不好,到时候别惹出麻烦来。”水忠睨着二狗子提醒了句。
“放心叔,我省得了。”二狗子嘴上应得爽快,心里却在嘀咕,自己每天说那么多,好的坏的,着不着调都说了,还需要藏么,再说了那傻子也未必听得懂。
大牛躲在远处却是再也不敢往工地来了,生怕被水伊人看到要赶他走,心情低落颓废的坐在地上。
媳妇还在生气,他该怎么办呢。刚刚听二狗子说,他媳妇生气了,就给媳妇送东西讨好他媳妇,等晚上再把媳妇往床上一扔收拾一顿就啥气都没了。
送东西,他身无长物没啥可送的啊,更别说把媳妇扔床上收拾一顿了。且不说他现在连媳妇面都见不到,就是见到让他把媳妇扔床上打一顿,他可舍不得,他的媳妇就该好好护着疼着。
良久过后
大牛眼睛一亮,偶尔媳妇总是上山打点兔子野鸡回来,每次都是很高兴的样子,还会给他烧好吃的,那媳妇肯定很喜欢那些。
“我这就去弄兔子去。”大牛一拍大腿起身就往山上奔去。
这是大牛第一次上山,又不知道哪里有兔子野鸡,在林子里乱转,找了半天也没见到猎物。不知不觉就进了深山,这下猎物是有了,可却彻底的迷了路。
大牛提着他好不容易逮来兔子,望着四面一样的林子,找不到方向。
“这是哪里?”大牛傻愣了,想了想寻了个好走的方向一路走了下去。
兜兜转转,转转兜兜,大牛在山上走了一夜,遇到一群野猪,又被野猪追着跑了一路,在逃跑的路上衣服也被划破了几个口子。
太阳升起的时候,他终于转下了山,原本两只活蹦乱跳的兔子也断了气。
大牛看看太阳,算了下时间,猜想水伊人大概去了张氏那,摸摸从昨天中午饿到现在的肚子,看了眼提着的兔子,咽了咽口水,‘好想吃媳妇烧的红烧兔肉啊,可惜他今天是吃不到了。’叹了口气往水伊人家走去。xiumb.com
走到院外,侧耳仔细听了听,确定水伊人不在,才小心的摸了进去。将兔子放在厨房,转身却发现水伊芙提着篮子站在门外。
身子猛地一僵,他平时都是躲着他们的,就怕他们和水伊人说,此时被抓个正行,心里更是忐忑。
“你、你、我、我没来,我真没来。”大牛慌乱的摆手,直道自己没来这里。
“噗,呵呵……”水伊芙被他这傻样逗得直乐,惹不住噗呲笑了出来。这一个两个可真逗,阿姐也是昨个分明是去逮人了,人没逮着,回来还理直气壮的说是是赶人的,那别扭的模样让人一看就知道咋回事。
大牛不明白她为什么笑心里着急,怕被水伊人知道,可门又被水伊芙挡着,见水伊芙往里走,以为她要捉住自己去见水伊人,着急忙慌的后退,不小心碰倒了凳子,哐当一声响。
大牛更急了心想:这声音不会引来媳妇吧。眼神到处乱瞄,突然盯着那扇窄小的窗子,狠了狠心窜到窗边,猫腰从那里挤了出去,因为个子太大,窗户狭小,衣服被窗框勾住落地时摔了一跤,爬起来就跑,慌张的样子好像逃命。
水伊芙看着更加破碎的窗棂,额头青筋直跳,自己只不过是想给他拿点吃食,他至于要像见了洪水猛兽般逃命吗?难怪阿姐昨日会那么生气。
愚蠢的傻子!
水伊芙在心里狠狠骂了句,看着那破碎的窗棂思忖,必须和阿姐说说,新房的窗户得开大点,还得结实才经用。
水伊人回来就见水伊芙在剥兔子皮,凶狠的模样好像那兔子和她有仇一般,不过她最近没上山啊,哪来的兔子,难道是这小妮子逮的。上前接过她手的刀,道:“我来吧,哪来的兔子?”
“那傻子送来的,”水伊芙哼哼想了想又加了句:“新房窗户弄结实点,别被人两下就钻坏了。”
水伊人脑子还停留在那句‘傻子送来的’心想大牛现在都会打猎了,难怪现在硬气不回来了,却又听水伊芙说什么窗户心中不解,怎么又转到窗户上了,这丫头话题转得也太快了吧。
这时小石头气呼呼的从外面冲了进来,端起桌子上的凉茶咕噜咕噜猛灌了几口,“阿姐,你对那大牛做了啥恐怖的事,怎么那家伙现在一见到我就跟见老虎似的,转身就跑,我喊他他还跑得更快。”
“哼,跑不是正常得很,你看看咱家的窗户,就是被他今天挤坏的,简直莫名其妙,你说你二姐我有长得那么吓人么,居然跳窗户,也不看看这么小的窗户他能不能过去!”
水伊芙听了小石头的抱怨,噼里啪啦的一阵数落。心情极度不爽,任何一个女孩被人当作洪水猛兽都会郁闷。
水伊人看着自家被挤得破碎不堪,摇摇欲坠的窗户。这才明白过来,水伊芙之前的话是啥意思。
手上的刀一抖,兔皮破了大洞。
“我能干啥,我啥也没干,不知道那傻子脑子不好啊,说不定是失心疯发作了,你们以后理他远点。”呲啦,手拽这兔皮猛地往下一拉,整张兔皮被她扒了下来,顺手一扔,兔皮就挂在院墙上。
姐弟俩见她那凶狠的样,顿时噤声,两人对视一眼,别扭的某人又开始口是心非了。
一个别扭拉不下面子去找人,一个呆愣处处躲避,在俩人躲躲藏藏中迎来了佟金。
此次和他一起来的还有佟钱佟夏。
佟钱早就在家呆不住了,只是身体一直没复原,出不来。佟夏则是担心他的身体一定要跟来。
豪华的马车再次光临大水坝村,村里又一次沸腾了,孩子们跟在马车后面欢呼跳跃。水伊人也早早接到了消息,在院外等着。
“伊人丫头!”佟钱下车见了水伊人热情的打招呼,那熟稔的模样好像他们关系匪浅一般。
佟钱也万万没想到,自己费劲心力也没找到的冰茶居然出至她的手,在得知这一消息时,他万分感叹,都是缘分呐,对水伊人更是喜欢,恨不得佟金立马将人娶回去,这几天他没少在佟金耳边念叨,弄得佟金不敢出现在他面前。
“佟掌柜怎么有空过来了?”
其实水伊人心里已经有了计较,这般兴师动众八成了为了那莫名其妙的薄荷酱,面上却是装做不知,笑吟吟的。
佟钱毕竟是生意场上的老狐狸,心里虽然急着询问冰茶的事,却不显山不漏水,笑呵呵的和水伊人寒暄。
“伊人丫头呀,我听佟金上次回去说,你家在建新房子,就想着这开销肯定很大,就给你们准备了点东西,你可别和我客气哈。”
又对后面的佟夏招手,“巴豆,快帮忙把我准备的礼物拎出来。”
佟夏对水伊人笑了笑,车夫已经把东西都拎了出来,别人不知道他还能不知道这位的身份吗,哪敢让他来拎东西。
“姑娘,这东西放哪里?”
水伊人愣愣的看着车夫手里勾着,怀里抱着,肩上还扛着半扇猪肉,好家伙,这家伙简直就是多功能推车啊,能拿这么多东西。不过这佟家送这么多东西是不是有点不正常啊,她的薄荷难不成还价值千金,若真是如此那她不就发了么,后面溪边可是大片大片滴。
“厨房!”水伊人笑吟吟地对车夫道。
“伊人丫头喜欢就好,我还担心你不要呢,”见水伊人收得痛快,佟钱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拉着佟夏上前介绍道:“这是我小儿子佟夏小名巴豆,平时喜欢在药铺里帮忙打杂。”
姐弟三人都明显睁大了眼,这小哥居然也是他儿子,还以为他是小厮呢,巴豆,这名还真逗。
佟钱见三人惊讶,笑道:“这孩子小时候老生病,起个贱命好养活。”
佟金以扇遮面,抿唇偷笑,佟夏睨了他眼,脸上表情没什么变化,可背在身后的手却握起了拳头。
该死的小名,他很不想要好不好,每次别人都要取笑他一番,特别是自己这个大哥,有事没事就拿他打趣,眼神不经意又瞄了眼遮面而笑的大哥,心里翻了个白眼。
“难怪了,我就说佟小哥,气质非凡,绝非凡物原来是佟掌柜的爱子,果真是少年老成前途无量啊。”好话不要钱的从水伊人嘴里冒出来。客气而疏离和佟钱寒暄。
两人你来我往,天南地北一通闲聊下来。佟家人是越来越心惊,发现水伊人似乎什么都懂,就连极北银碳都了解两分,对水伊人更是刮目相看,本就打算和水伊人交好的念头更加坚定了。
水伊人则是想多了解点这时代的信息,要不然两眼一抹黑,办啥都不方便。她若是知道现代的基本常识会给她带来一个强有力的伙伴,肯定会笑歪嘴的。
聊了半天,佟钱才把话题扯入正题。
“伊人丫头啊,你上次送佟金的冰茶还有么,能不能让我看看原料。”佟钱斟酌着用词,赔笑问道,期盼的眼眸里带着一丝不确定。
原料!
水伊人听到这俩字立马提高了警惕。薄荷这玩意就是溪边的杂草,好养活得很,只要有水,条件适合,它哪都能长。只要她一拿出来,别人知道后,立马就会贬值挣不了钱。她原本是打算做成薄荷酱或是晒干了卖的,毕竟那玩意晒干了谁也想不到会是溪边的薄荷。
如今佟钱要看原料,这可麻烦了。
“佟掌柜是不放心我的薄荷酱么?”水伊人没有急着回答,反而问了回去。
“薄荷酱?”佟钱大悟原来这东西就是薄荷酱,“伊人你上次去我那问薄荷,这冰茶就是那薄荷做的吗?”
“当然,要不然怎么叫薄荷酱呢?”哎呦喂,水伊人万分庆幸自己当时没拿着薄荷去问,要不然立马露馅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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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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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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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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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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