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冷汗自眼角滑落,重莲,扯了扯僵硬的嘴角,眉毛一挑,豪气冲天。
“爷不是个东西!”
“恩!你不是个东西!”某人,重重的点了点头,从善若流。
重莲的嘴角,再次抽了抽,妖孽脸,僵硬了几秒钟,再次补充了句。
“爷什么都不是!爷就是爷!”
这边,二人唇枪舌战,那边,下人们已经从地上爬起来,顺便,也将丞相夫人扶了起来,只是,此刻的她,发丝凌乱,灰头土脸,一身上好的衣服,已经被某狐狸抓得碎布漫天飞,化了精致妆容的脸,也是红一块,青一块,不知是摔的?还是被不明物体打的?
八字形容此刻的丞相夫人:狼狈不堪,影响市容!
陈靖宇,面色铁青,看着丞相夫人的眼中,写满了愤怒。
平时要丢人,怎么着都可以。但,偏偏今日,当着重莲公子的面,让他,颜面何在?
“老爷……这个废物……”
“你给我住口!”丞相夫人,刚欲哭诉几句,却被陈靖宇,低声喝止。
“重莲公子,让您见笑了!”面上,虽然在极力维持着笑容,却有些牵强,简直比哭还难看。
重莲,眼角轻挑,斜了一眼丞相夫人,漫不经心的开口。
“这便是传说中的丞相夫人?果然,光彩照人,与众不同。”
呃……
乍然听到这般夸赞,陈靖宇的脸色,僵了僵,隐隐有些挂不住,心中,对丞相夫人的不满,更甚了几分。
“还不赶快回去反省!”一声低喝,威严十足,吼得丞相夫人,愣了好一会儿,都没回过神。
“还愣在那里干什么?还嫌丢人没丢够?”陈靖宇,面色愈发难看,吼完之后,直接对着身后的侍卫,使了个眼色,瞬间,有两人上前,将怔愣当场的丞相夫人‘请’了回去。
重莲见状,不禁一笑,漫不经心的别开目光,转向镇国公夫人,开口。
“这位,想必就是老夫人?”妖魅的嗓音,特别加重了一个‘老’字。
“嘻嘻嘻……你看她那么老,那么丑,当然是老夫人啦!”重莲话音方落,耳边,便飘来一道魔音。
镇国公夫人,黑如锅底的脸,已经可以拧出水来!隐在衣袖中的手,狠狠的握紧,恨不得即刻命人将那个扫把星乱棍打死!可是,若她真动了那个废物,只怕,浩天再也不会认她这个母亲。全都是因为这个傻子!一瞬间,心中对陈芝树的怨恨,又上了一个台阶。
“不知重莲公子造访,所为何事?”内心,波涛汹涌,面上,却极力维持着一家之主的镇定。
“爷自然是来送礼物的。”重莲的目光,只在镇国公夫人脸上停顿了两秒,便移开,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情绪激动的陈凌雪和陈若瑶,眼底,一抹意味难寻的流光,悄然隐过。
“爷是来送幻雪硫仙裙和鸾尾钗的!”
妖魅无双的嗓音,恍若暗夜之下,妖灵花开,充满了蛊惑人心的味道,让那两个已经陷入癫狂状态的人,一个激灵,陡然清醒过来,狠狠的推开拉着她们的下人,像疯狗扑食一般,扑向了重莲。
“幻雪硫仙裙是我的!”
“鸾尾钗在哪?”
眼看着两人癫狂的模样,陈靖宇,脸色骤变,担忧的看了一眼重莲的方向,疾声高呼。
“快将她们拦住!”
这个重莲公子,是出了名的喜怒无常,狂妄任性,冒犯了他,只怕没好果子吃啊!
只是,还未等侍卫们上前,陈靖宇,蓦然惊觉眼前红影一闪,下一瞬,一股凛冽劲风,带着点点妖魅气息,呼啸而去,恍若一股红色的旋风,卷向陈凌雪两人。
“啊啊——”两声尖叫,那两人,直接飞了出去,狠狠的,砸在了远处的青草地上,滚到了陈芝树的脚边。
“哎呀!两只丑八怪,压扁了人家的小草!”
陈芝树,一声鬼叫,直接从草地上弹了起来,小脚一抬,横扫千军,连发两脚,将陈凌雪和陈若瑶,踹飞了!
飞了?
陈靖宇,老脸一阵铁青,目光如毒蛇般,死死的盯着陈芝树,恨不得,将她五马分尸,挫骨扬灰,方能消心头之恨。
重莲,眨了眨桃花眼,唇边,勾起一抹魅惑轻笑,看向陈芝树,好整以待的开口。
“小娃娃,你是吃什么长大的?力气大的像蛮牛!”
陈芝树,翻着白眼,斜斜的睨了他一眼,鼻孔朝天,趾高气扬。
“哼!我是吃花长大的!”
见状,重莲嘴角微抽,焉会听不出她话中之意?
眼角一挑,妖孽脸上乍现一抹了然之色。
“哦……原来,你是花痴啊!”
二人说话间,陈凌雪和陈若瑶,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片刻都没有停歇,再次朝重莲扑了过去,口中大喊。
“我的硫仙裙……”
那癫狂的模样,简直像一只疯狗。
重莲,桃花眼微眯,眼底,乍现一抹厌恶之色,脚一抬,冷风阵阵,毫不怜香惜玉。
陈靖宇见长,险些一口气没喘上来,急声高呼。
“重莲公子手下留情啊!”
“嘭嘭——”然,陈靖宇话音方落,耳边,便传来两声闷响。
陈凌雪和陈若瑶,直直的飞了出去,狠狠的砸在了草地上,哀声鬼叫。
陈靖宇,神情一阵呆滞,愣愣的看着地上翻滚哀嚎的人,半晌,回不过神。
重莲,漫不经心的整了整微乱的红衣,桃花眼,斜睨了二人一眼,妖孽脸上,漫过一丝明显的嫌恶。
“这两只丑女,恶心到爷了!”
妖魅的嗓音,将怔愣中的陈靖宇唤醒,惊愣抬头,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重莲。
“重莲公子,她们……”
“丞相府中,怎会有乞丐?真是有辱门风!”
未等陈靖宇说完,便被某人,漫不经心的打断。
“乞乞丐?这……这……她们……”陈靖宇的脸色,变得非常奇怪,一张发福的圆脸,微微抖动着,半晌,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怎么?她们不是乞丐,难不成,是丞相的千金?”看着陈靖宇那张扭曲的脸,重莲,漫不经心的挑了挑眉,低笑。
“这……这……”一张老脸,憋得通红,却,憋不出一句话来。
“哈哈哈……一只老乞丐生了两只小乞丐……死胖子,你还不快点带着小乞丐去讨饭……嘻嘻……”
一道猖狂的笑声传来,任傻子也能明白,那两只乞丐不是别人,正是丞相大人的千金。
重莲,眨了眨桃花眼,满脸同情的看向陈靖宇,语气,带着几分悲悯的开口。
“家门不幸,生出了两只这样恶心的丑女,想必丞相也是痛心疾首,无地自容,恨不得一头撞死吧?”
“我……我……”陈靖宇,老脸铁青,他什么时候想一头撞死了?
“哎!就算是生出了一只癞蛤蟆,那也是自己的女儿,总不能掐死?丞相节哀!”
“……”陈靖宇,老脸抽筋,浑身发颤,根本使不出一个字。
他,能生出一只癞蛤蟆?
“哈哈哈……死胖子生了两只癞蛤蟆……好厉害呀!”
一道魔音传来,差点陈靖宇双眼一黑,昏死过去。
猛地一下转过头去,狠狠的瞪着滚倒在地的陈凌雪两人,陈靖宇,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过去,手指着两人,怒吼出声。
“你们两个不争气的东西!老夫的脸都被你们丢光了!还不给我滚回去闭门思过!”
两人乍然被吼,癫狂的神智,微微清醒了几分,满脸委屈的看着陈靖宇,抽泣出声。
“呜呜……爹……女儿要幻雪硫仙裙……”
“爹……女儿好痛……呜呜……”
看着眼前哭成了泪人儿的两个女儿,陈靖宇,眼中划过一丝不忍,转头,看到重莲似笑非笑的目光,顿时,老脸一沉,暴喝出声。
“都给我滚回去!晚上不准吃饭!”
“呜呜呜……”陈靖宇一声吼,两人顿时,哭得肝肠寸断。
一旁,沉默了半天的镇国公夫人,不悦的瞪了一眼陈靖宇,低斥。
“好了!你不要吓坏了两个孩子!”
“呜呜……祖母……”她一开口,陈凌雪两人,瞬间哭喊着扑到了她的脚边,二人一左一右抱着她的双腿,哭得,好不伤心。
“切……老太婆还没死呢!就开始哭丧了……原来你们这么希望她翘辫子啊!”
魔音一出,陈凌雪和陈若瑶的哭声,蓦然顿住,两人抬头,有些惊恐的看向镇国公夫人。
“祖母……我不是这个意思……是陈废物污蔑我……”
镇国公夫人,脸色忽明忽暗了好一会,才勉强恢复了正常,看向眼前,狼狈不堪的二人,微微皱了皱眉头。
“你们都起来吧!”
“是……祖母……”经过这么一折腾,二人癫狂的情绪倒是彻底清醒了,两双眼睛,死死的盯着重莲手中拿着的锦盒,眼底,都是贪婪与垂涎的光芒。
“重莲公子不是来送礼物的么?不知是送给府中哪位小姐?”镇国公夫人,微微调整了情绪,看向重莲,缓声道。
闻言,重莲微微转了转桃花眼,目光,别有深意的看向陈凌雪二人,魅惑一笑,挑眉道。
“能让爷亲自走一趟,自然是,贵府最尊贵漂亮的小姐!”
重莲一语落地,陈凌雪和陈若瑶,瞬间屏住了呼吸,只觉得,心快要跳出来嗓子眼。
他是看着她们说的,那自然是,送给她们的了!
之前,满心想着幻雪硫仙裙,竟没有注意到,眼前这位重莲公子,居然,生的如此妖魅无双,简直,让身为女子的她们,都觉自惭形秽……
如今,他送这般珍贵的礼物给她们,是不是,对她们……
两人,不知想到了什么,居然,很有默契的双双红了脸,满目娇羞的垂下头去。
将她们的神情尽收眼底,重莲挑眉一笑,眼底,多了几分不屑与厌恶。
镇国公夫人,眉头微拧,看了两人一眼,转向重莲。
“府中最尊贵漂亮的小姐,自是已贵为皇后的月儿……”
“祖母!”镇国公夫人话未说完,便被两道抗议声打断。
“你们闭嘴!”镇国公夫人,脸色一沉,低喝。
陈凌雪和陈若瑶,虽然,心有不甘,却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低着头,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的打量着重莲。
“重莲公子若是想给月儿送礼,自当去皇宫。”
“老夫人想多了,爷可没那功夫。”
闻言,镇国公夫人神色微顿,敛眉沉吟了片刻之后,复又抬头看向重莲。
“难道,重莲公子是送给凌雪?”
不是月儿,那最尊贵的人,自然是凌雪。
闻言,陈凌雪,瞬间抬起头来,目光切切的看着重莲,含情脉脉,欲语还休。
重莲,桃花眼一眯,凉凉的扫了她一眼,唇角一勾,尽是鄙夷。
“一只丑女,给爷提鞋都嫌脏,也配让爷来送礼?”
妖言一出,四周,一片死寂,半点儿声响都没有。Χiυmъ.cοΜ
镇国公夫人和陈靖宇,石化当场,陈凌雪,更是瞪圆了一双眼,愣愣的看着那张艳绝天下的容颜,回不过神。
其余下人,自不必说,皆已化身雕塑。
陈芝树,狠狠的眨了眨眼睛,看着风中石化的众人,终于忍不住爆发出一阵惊天地泣鬼神的癫狂大笑。
“噗——哈哈哈——”
癫狂而放肆的大笑声,响彻整个镇国公府,震得满园花草都在瑟瑟发抖,也将那些石化呆愣的众人,猛然间惊醒了过来。
镇国公夫人,第一个回神,一张老脸,风云变色,目光,惊疑不定的看着重莲。
“重莲公子,你方才,说什么?”
她不是没有听清,她只是,太过震惊,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世间竟会有人如此猖狂,在镇国公府,当众辱骂嫡小姐!这,怎么可能?
然,对上她变幻不定的脸色,重莲,只是漫不经心的一挑眉,懒洋洋的开口道。
“怎么?老夫人年纪大了耳朵也不好使么?”
“你……”镇国公夫人,面色微变,似乎,没有想到,此人会如此狂妄,竟然让她下不了台。
只是,重莲,却没给她开口的机会。
“爷方才说,那只癞蛤蟆太恶心!居然还敢觑视爷的东西,应该打断了双腿丢乱葬岗去。”
“乱葬岗不好!还是直接喂狗狗吧!嘻嘻……狗狗最喜欢吃癞蛤蟆啦!”
重莲,话音方落,耳边,就传来一道魔音,满满的,都是兴奋。
“小娃娃言之有理!”重莲,嘴角微抽,看了陈芝树一眼,魅惑一笑,煞有介事的开口。
“那是……”必须的嘛!
豪言壮语还未及出口,便被,一道妖言打断。
“你怎么知道狗狗喜欢吃癞蛤蟆?莫非,你就是小狗?”
闻言,陈芝树,狠狠的抽了抽嘴角,落下满头黑线,在心中,咬牙切齿的将重莲问候了千百遍,骂得正起劲,耳边,忽然飘来一道懒洋洋的妖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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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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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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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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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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