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两人,只是微微寒暄了几句,便交起手来。
“妹妹,这人说不定就是那只苍蝇未来的大舅子,要不要哥哥上去把他扔下来?”陈焰,半眯着一双凛冽星眸,斜睨了一眼正对莫婷暗送秋波的陈惊天,有些阴测测的开口。
“哦?大舅子?”闻言,陈芝树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几圈,眼底的光芒,星华璀璨。
既然是大舅子,那就让他们互掐好啦!最好是,掐得面红耳赤,掐成了仇敌,以后见面,分外眼红!多好玩!哈哈……
“唔……可是,我想吃瓜子……不会剥……”心中,笑得奸诈,脸上,却是一抹比小红帽还要纯洁无辜的表情,那可怜兮兮的目光,带着几分祈求,又带着几分委屈的韵味,一瞬不瞬的盯着陈焰,让他,根本就说不出半个拒绝的字。
当即,二话不说,端过了一盘瓜子,收回四处秒杀苍蝇的视线,神情专注的与瓜子奋战。
陈芝树,扯了扯嘴角,把凳子往他身边挪了挪,笑眯眯的看着他剥瓜子,眼底的光华,几分狡黠,几分?N瑟,更多的,却是满足与幸福。
原来,这就是亲人的感觉!真的,很温暖!很幸福!
陈芝树,一边托着下巴看着自家哥哥剥瓜子,一边,用眼角的余光,时刻关注着台上台下的情形,当真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擂台上,莫飞已经连胜了七场,台下的呼声,惊天动地。
陈芝树,暗自翻了个白眼,切!尚书府不就是仗着人多嗓门大么?又不是不嗓门!
期间,陈惊云已经催促了陈惊天好几次,让他上台,可,陈惊天兴许是在顾及着莫婷,迟迟不肯上台。
这所有的一切,都没有逃过陈芝树的法眼。
一抹奸诈笑意划过眼底,带着几许恶魔般的味道。
你不上去,哪有好戏看呢!
隐在衣袖中的手,微微一动,五枚细如牛毛的银针,悄然出现在指间。
状似随意的伸手,拂了拂刘海,指间的银针却以流星之速射出,直指南方席位上的陈惊天……呃……确切的说,应该是他的屁股……
阳光之下,银针一闪即逝,根本让人,来不及捕捉。
“啊——”一声惊呼,陈惊天蓦然从凳子上弹了起来,那又快又急的动作,倒像是,被烧到了尾巴的猫。Χiυmъ.cοΜ
他这一声突兀的惊叫,引来不少人的视线。
恰此时,擂台上与莫飞过招的人,也已败下阵来。
这个时候站起来,不是明显的要上台挑战么?
莫婷,此刻也正看着陈惊天,一双秀美,紧紧地蹙着,脸上的神情,似有不悦。
“我……”陈惊天心下一顿,下意识的就想开口解释
只是,还未等他开口,便被一道欢快的声音打断,满满的,都是期待。
“嘻嘻嘻……蛐蛐儿,快上去呀!把那只蛐蛐儿斗趴了!”
陈芝树,一语落地,场中,顿时静默了几秒,所有人,都是一脸震惊的看向她,眼神中,尽是怀疑,这人,肯定是故意羞辱人的吧?
只是,当他们看到了那张笑容比桃花还要灿烂的小脸时,顿时,打消了这个猜疑。
没看到那小姑娘的眼神么?那可是他们见过最纯洁的眼睛了!简直比初生的婴儿还要清澈。
惊诧过后,瞬间响起一阵哄笑声。
“小姑娘,你以为这是斗蛐蛐儿呢?”
“哈哈哈……这是武状元比赛,可不是斗蛐蛐哦!”
在众人的哄笑声中,陈惊天的脸色,已经黑如锅底,沉得,可以拧出水来,一双喷火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陈芝树那张笑靥如花的小脸,一副,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了的模样!
“蛐蛐儿,你为什么还不上去?是怕咬不过那只蛐蛐儿吗?”对上那杀气腾腾的目光,陈芝树,困惑的眨眨眼,神情之中,尽是茫然。
“你……”闻言,陈惊天险些暴走,上台也不是,不上,也不是。心中,早把陈芝树骂了千百遍。
“哥哥~他都不上去,一点儿都不好玩!”陈芝树,忽然垮下了小脸,转头看向那个沉浸在剥瓜子大战中的哥哥,小嘴一撇,尽是委屈。
听到那软绵绵带着委屈的嗓音,陈焰,顿时,浑身一震,回过神来。
“妹妹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凛冽的星眸带着一抹慑人的危险,缓缓扫过众人,俊美霸气的脸上,更是带着一抹戾气。
那副神情,让人怀疑,若是谁欺负了他家妹妹,定会被这尊煞神抽筋剥皮,挫骨扬灰了!
“他不上台比赛!”
陈芝树,小爪子一伸,指向陈惊天,小脸之上,尽是忧伤。
闻言,陈焰星眸半眯,眼中戾气,一闪而过,下一瞬,在众人反应过来之前,他的身影,已经如疾风般掠出,转瞬之间,便已到了陈惊天的身边。
陈惊天,蓦然一惊,看着身边煞气满面的人,低呼。
“你想干什……啊——”
只是,他话未落,人,便飞了出去,方向,正是擂台。
赛场的规矩,凡是上了擂台的人,必须,比试!
莫飞,眯起深沉的眼眸,看向狼狈落地的陈惊天,眼中的幽光,让人看不透。
“陈大人,请多赐教。”
死鸭子已经被赶上了架,也只得,认命。
陈惊天,恨恨的看了一眼台下的陈芝树和陈焰,拼命控制住想要当场暴走的冲动,对着莫飞一抱拳。
“得罪了!”
话落,两人,瞬间交起手来。
台下,莫婷脸色极为难看,紧握着双拳,也没有心情再呐喊助威。
最开心的,莫过于,那一人。
风云校场之外,是一条碧水,流波千里。
溪水之湄,有一方七重玄塔,黑色的塔身,在耀耀的日光下,竟泛着一丝淡淡的银色光晕。
此塔名祭月,乃是,太祖皇帝命人所建,乃风澜禁地,任何人不得入内,且,塔内,机关重重,阵法云集,即便有人想要擅闯,多半也是,有去无回。
随着时光的流逝,此塔,也被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此刻,七重塔顶。
莫安娴,一袭淡化风雪的白衣,静坐窗前,凌风下望,将风云校场之内的情形,尽览无余。
淡若玄月清风的眼眸,无波无澜,只在,掠过那一道笑靥如花的身影时,晕开,些许清淡的涟漪。
长天浩渺,朗日迢迢。
七重塔顶,莫安娴,凌风下望,一袭淡化风雪的白衣,飘渺于云端,那份初尘静雅,仿佛,已超脱于尘世之外,而他,恰似九重天上,冷眼旁观众生的仙灵,清贵高华,遗世独立。
风云校场之中,却是一片人声鼎沸,高呼哗然。当真是,一水之隔,两重天地。
擂台上,陈惊天与莫飞,正在比武,两人武功,本不相伯仲,又是同朝为官,还有那一重关系在里面,是以,两人都没有拼付全力去战,这,可把台下的陈芝树给急坏了。
丫的!这样打下去,不是等于没打么?一点乐趣也没有!
眸中灵光一闪,陈芝树丢下啃了一半的苹果,伸手在衣袖中捣鼓了一会,随即,奸笑一声,猛地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挥舞着双手,对着台上高声呐喊。
“陈蛐蛐,快咬他!再不出口,你就输了!加油加油!快咬哇——”
随着她挥手的动作,有淡淡的白色粉末从她的指甲里弹出,借着微微清风,缓缓飘至台上。
陈惊天,本就憋着一肚子的火气,如今,听到她的声音,无疑是在热锅上浇了一碗油,胸中的怒火,蹭蹭蹭的往上涨,猛地回过头去,满眼凶狠的瞪着台下挥手呐喊的少女,暴喝。
“你给我闭嘴!”
也就是在他一回头的当儿,莫飞,不知是没收住手,还是怎么着,居然一掌打在了他的后背上,虽不足以内伤,可,力道的确不轻。
陈惊天,身体一僵,猛然回头看向莫飞,而,莫飞正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脸上的神情,有些疑惑。
“小蛐蛐儿,你再不发威就被打成死蛐蛐儿啦!哈哈哈……”
一股清风吹来,空气中萦绕的暗香,仿佛,又浓郁了几分。
一抹不易察觉的红光,在陈惊天的眼底闪过,却被耀眼的日光,巧妙的掩盖了。
“陈蛐蛐,快咬死他!”天籁般的嗓音,带着几分软绵绵的韵味,却,仿佛有着某种魔力般,让人无法抗拒。
陈惊天的表情,蓦然一变,有些凶狠的看向莫飞,眼中弥漫着的,都是杀气与怒气。
“陈大……”看着那人一瞬间有些反常的样子,莫飞微微皱眉,下意识的开口,却被一声低吼打断,待他回过神时,陈惊天的拳头,已经到了面前。
莫飞眼神一暗,毫不迟疑的抬手,挡住陈惊天砸来的拳头,随即,一掌挥出,直指陈惊天。
你来我往,二人,便这样打了起来,完全不同于之前的切磋。这回,可是动真格的,而且,打到后来,二人已经打红了眼,拳脚如疾风骤雨般,狠狠的砸在对方的身上,看那架势,分明就是,仇敌见面,分外眼红,恨不得将对方活活打死才解气。
尚书府和镇国公府的一众人,都在台下干着急,一个个大声的呼喊着两人的名字,试图将这两只杀红了眼的蛐蛐叫醒,可惜,那两人眼中只有彼此,根本听不进任何声音。
莫婷,脸色难看至极,双眼,狠狠的瞪着悠哉看戏的陈焰,眼中,怒火升腾。
“哇哈哈哈……”一阵猖狂而放肆的大笑声,骤然响起,恍若一道魔音,盘旋在众人的耳际久久不散。
“两只蛐蛐儿,两只蛐蛐儿打得好!一只断了尾巴,一只没了耳朵……打得好……哇!咬死他!咬死那个蛐蛐儿……”
陈芝树,双手拿着筷子,敲着身前的果碟,满脸兴奋的鬼喊鬼叫着。
那嚣张且?N瑟的小模样,看得陈若瑶,一阵咬牙切齿,怒火攻心。若不是摄于陈焰的强大气场,她早就冲上去将那个废物打死了!
台下,陈芝树喊得热火朝天,台上,两人打得难解难分,这,已经不能称之为比赛了!
但见那二人,双双滚到在地,一会儿,陈惊天把莫飞压到了身下,一阵拳打脚踢,一会儿,莫飞又咸鱼翻身,将陈惊天打倒在地,一阵痛打。
评判们,纷纷变了色,莫正德和陈靖宇,脸色最为难看,多次想要起身上前,都被苏青阳沉声制止了。
理由是:身为评判,不得干涩比赛。
绝对的,铿锵有力,让莫正德和陈靖宇,只得咬牙忍住,心中,不知又把苏青阳骂了多少回。
“嘭——”一声闷响,莫飞被陈惊天踹翻在地,重重的吐出了一口鲜血。
“飞了!”莫正德老脸一变,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却被苏青阳一声咳嗽,止住了脚步。
“陈惊天你去死!”倒地的莫飞,伸手一抹嘴角的血迹,一声怒吼,赤红着双眼朝陈惊天扑了过去,再次将他扑到在身下,拳头,如疾风骤雨般落下。
“惊天!”陈靖宇,一声哀呼,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却被莫正德阴阳怪气的喝止。
“丞相大人,这是想干什么?”
哼!之前他儿子被打了那么狠!现在,刚好是报仇的机会。
陈靖宇,老脸变了变,最终,还是坐了下来,一双怒火中烧的眼睛,却是死死的盯着台下的陈焰。
都是他!这个混账东西!都是他把惊天扔上太的!
“哎呀!哥哥~两只蛐蛐儿再打下去就死翘翘啦!你去救救他们吧!”看了半天好戏的某人,总算是良心发现,对着自家哥哥绽放出一抹大大的笑容,开口求情。
“恩!哥哥这就去解救他们。”闻言,陈焰二话不说,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交代了几句之后,足尖一点,身形已如矫捷的苍鹰般跃上擂台。
凌风而立,睥睨之姿。
看着那滚倒在地,毫无形象的两人,陈焰星眸半眯,俊美霸气的脸上,现出一抹轻蔑的笑容。
“两只臭虫,本将军来超度你们。”
一语落地,他的身影忽而化作一道狂风,直扑地上的两人。
长腿一踢,横扫千军。
可怜的莫飞,正坐在陈惊天的身上,打得一头是劲,忽觉一阵冷风扫来,下一瞬,他发现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的飞了起来。
“哇!蛐蛐儿飞啦!哥哥好棒!哈哈哈……”
台下,瞬间传来某人夸张且兴奋的呐喊声。
这声音,于陈若瑶等人而言,分明就是魔音灌耳,听得他们怒火中烧,然,听在陈焰的耳中,却比仙乐还要动听。
“妹妹看好了!还有更棒的!”
擂台之上,陈焰对着自家小妹,扬眉一笑,俊美的脸上,尽是得意与自豪。
话音落地,陈焰猛地弯下腰去,铁壁一探,单手成抓,扣住陈惊天的肩膀,一个用力,竟然将他扔了出去。
“嗖——”一道风声划过,陈惊天的身子,直直的朝着半空中的莫飞砸去,速度,奇快无比。
“大哥——”
两道惊呼声,同时从台下传来,却是,莫婷与陈若瑶,两人,看着那飞快的朝着彼此砸去的人影,心,都快跳出了嗓子眼。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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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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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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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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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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