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改造后的希瓦,身体的力量和速度都已经暴增,再加上之前就跟千面的实力相差无多,她这一记,就算千面早有准备都难以在这么近的距离躲过。
千面被一拳打得横飞出去,“砰”地撞在了墙壁上,酒店的墙壁被砸出了一个坑。
不过她并没发出什么声音,只是若无其事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从地上爬了起来。
希瓦则把黑色匕首从自己的肩骨中拔了出来,她的伤口迅速地愈合,叫她不由地愣了下,她也是第一次见到,自己新的身体,竟然有如此变态的恢复能力。
“看来你很健康,恢复得很好”,千面淡淡说着,仿佛刚才拿匕首捅人的不是她。
“你真的是个疯女人,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希瓦无奈地看着她,发自内心地说。
千面不以为然,她一边用手掸去自己身上的粉尘,一边走到希瓦身前。
“你知道Asclepius吗”,千面突然说道。
希瓦皱了皱弯眉,不知道女人要说什么,但她只希望赶紧不要管她,于是摇头道:“我什么都不想说,你走吧”。
“我通常不喜欢说话,但我要说话,就一定要说完”,千面却是自顾自地继续说:“他是太阳神阿波罗和塞萨里公主所生的孩子,是医疗之神,挽救和延续人类的生命。”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希瓦不耐烦地大喊道。
千面的语调还是很平顺,“有个传说,古希腊的智者苏格拉底,在知道自己即将死亡前,特意准备了一只公鸡,去献祭给医疗之神阿斯克勒庇俄斯,用来偿还他的‘欠债’。
苏格拉底认为,死亡是一件非常值得感激的事情,死亡代表着的不是痛苦和遗憾,而是超脱与治愈,真正的获得灵魂的升华,不再有苦痛。
所以,他感激阿斯克勒庇俄斯,没有对他施与援手,让他能够幸福地死去”。
希瓦沉默,蹙眉不语。
“死亡是世界上最简单的事情,谁都可以死去,这是每个人最后也是最纯粹的自由。活着才是最艰难的事情。”
千面说着,指了指希瓦手上的匕首。
“如果你真的想要享受永恒的解脱,那你没必要看新约还是旧约,也没必要与世隔绝,更没必要阻拦我将匕首刺入你的身体,你完全可以拿这把刀插入你自己的大脑,只需要一秒,就算斯凯尔普也救不了你。
你还应该感谢那个曾经将你差点杀死的男人,他差点亲手将你送去死亡的世界,你没必要为这件事耿耿于怀,闭口不言。”
希瓦握着匕首的手瑟瑟颤抖,眼里已经满是莹润。
千面的一只右手轻轻揉着自己的脸蛋,刚刚被揍了一下,那儿的红肿也消了下去。
“你既然选择逃避死亡,那就已经选择了最辛苦的一条路——活下去。如果是这样,那你还有什么可害怕的,还有什么是不敢面对的?”
希瓦紧闭上了双眸,泪水无声地滑落,紧咬着牙关,一只手抓紧了床单。
千面神色淡漠地看了她一会儿后,就慢悠悠地往房外走去,并没有再继续说话的意思。
就在她即将出门的时候,希瓦开口了……
“安达丽尔……”
千面站定了脚步,细细凝听,她知道,希瓦是要讲述那天发生的一切。
“那是个跟你一样,可以改变外型的神秘女人,她说奉了一个主人的命令,来找我们,她叫安达丽尔……”
希瓦幽幽地把那天的事情叙说了一遍,包括所有的细节。
“……我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哪,这一点,我帮不了你们”。
千面头也不回地道:“知道了”。
正当她要出门的时候,希瓦又唤住了她。
“千面!”希瓦转身。
“嗯?”千面脚步一顿。
“你为什么要这么帮我?我们就算不是敌人,也不算是朋友吧”,希瓦费解地问。
千面沉默了半晌,悠悠地开口:“因为我母亲也告诉我,杀手不能有感情……但我也没做到。”
希瓦怔然,直到看着千面走出房间,才会心地一笑,可又带着无限的感怀和凄凉。
灯光昏暗的酒店走廊,繁杂富丽的地毯,烘托出一种古典优雅,深邃迷人的氛围。
千面走了没几步,就在走廊的墙边,看到了正在那微笑等着她的男人。
“没看出来,你愿意沟通,沟通能力还是挺强的”,林飞几分感慨地道。
千面眨眨眼,“你都听到了?”
“嗯,全部”。林飞并不否认,他听到了千面和希瓦的所有交流。
“也好,省得我复述”,千面并不介意男人偷听,“看来是花弄影,她应该掌握了什么难缠的技术,还打算培养一些对付你的走狗”。
林飞耸了耸肩,“这也没办法阻拦的,我们只能争取多做几手准备,见招拆招,敌暗我明……而且,他们的目标是什么,为什么对我这么深恶痛疾,我也暂时搞不明白,不可能纯粹只是闹着玩想对付我而已。”m.χIùmЬ.CǒM
千面点点头,淡淡“嗯”了声,表示赞同。
两人陷入了一阵沉默,千面本就不是什么害怕安静的女人,林飞也很少经历这种跟千面独处的时间。
异国他乡,林飞看时间差不多到了傍晚,想了想说:“陪我去河边走走吧,这里附近走过去,也正好有家法国餐厅,里面的沙拉应该合你口味”。
“嗯”,千面还是点了点头,没多说半个字,仿佛刚刚跟希瓦的对话,已经把她一天能说的字数耗尽了。
傍晚的清风吹过轮船徐徐驶过的泰晤士河,伦敦的夜景已经慢慢地展现其朦胧的面纱。
林飞与千面结伴走在河道边,来往的是兴致勃勃的游客,和偶尔经过的一对对爱侣。
两人谁也没打破这样的安宁,一直走了十几分钟后,林飞主动地伸出手,很自然地牵住了千面的柔荑。
千面扭头看了男人一眼,眨巴着水眸,里面映射着斜阳那美艳的余辉。
“我们一起努力吧”,林飞突然说。
“什么”,千面好奇地问。
林飞微笑了下,“就算是杀手,动了真感情,我们也不会让彼此后悔的”。
千面被林飞捏着的小手,轻微地颤抖了一下,女人的嘴角抿着,仿佛在那么一瞬间有泛过一丝笑意,但又像是幻觉。
“嗯”,淡淡的一声,飘荡在缱绻的晚风中。
……
西伯利亚,秘密实验基地。
在一个放有大量特制金属囚笼的地下楼层,其中一个囚室外,安达丽尔走到跟前。
银发少女在囚室大门边的密码锁处按了几个按钮后,囚室的金属门自动地打开,内部的超级高压电网也随之消散。
女孩面带古怪笑意地走进了囚室,里面是一股骚臭味,就如同什么牲畜的牢笼一般,显然好久没人打扫,环境相当恶劣。
披头散发,浑身没有任何遮盖物的一个男子,正躺靠在囚室的角落,他全身上下,到处有高压电网灼烧出来的伤痕。
见到安达丽尔进来,男子就如同一条狗般,四肢全动爬到了安达丽尔跟前!
他的速度奇快,整个反应和爬动,都如同一只迅捷的花豹一般,犹如野兽,在冰冷的金属上碰撞也毫无觉得疼痛。
男子眼巴巴地抬头,“安达丽尔小姐,求求您,让主人放我出去吧!我身体已经完全适应了新的基因!我不会再发狂了!”
这个男子,正是被带到基地,接受了变种基因与S物质改造的卢斌。
大量的外来基因与危险物质所带来的改造,使得卢斌在最初产生了强烈不适应,疯狂如毫无人性的怪物,才使得他被关押进了牢笼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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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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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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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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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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