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醒来,就希望去见到儿子林飞,因为她觉得,既然林飞肯来救她,他们之间母子之情还有机会修复。
这是一个让她绝对不愿意放过的机会,她的激动之情无以言表。
一听说林飞还没走,正在楼下,就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要坐轮椅下楼。
几名护士拗不过,毕竟这是王邵华的夫人,只好硬着头皮推着她下来。
只是没想到,刚来到这大厅里,就发生了这样一幕幕叫顾彩英难以置信的画面……
王邵华听到妇人的喊声,浑身一个激灵,从地上慌张地爬起身来,失魂落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地看着顾彩英。
“彩……彩英……你……你都听见了?”王邵华的声音中满是绝望。
王紫晴也意识到情况不妙,但父亲做出了那些事,她也无法替父亲说什么,因为她同样深深爱着这个带她长大的母亲,哪怕并没血缘关系。m.xiumb.com
顾彩英的眼眶通红,泪水早已经不由自主地流淌下来,苍白的脸色看起来格外憔悴而失落。
她的视线绕过王邵华,望到远处的林飞,嘴唇动了两下,却是如岩石般沉重,根本抬不起,不知道怎么开口。
因为就在今天以前,她都觉得自己所看到的就是真相,自己的丈夫不会对自己有所隐瞒,总有一天,她可以把一切都一五一十地告诉林飞,挽回这段母子亲情。
但……她发现自己陪伴了十几年的丈夫,竟然是如此的陌生,她迷茫了,困惑了,害怕了。
这份悲伤,让她的心犹如寒冬腊月深陷冰窟,虽然外人无法体会,但却也感染了不少人,很多人都沉默下来,不知为何有些心酸,生寒。
方雅柔跟白欣研两女,则都是了解内情的人,这会儿站在顾彩英的角度想想,都有些眼眶莹润……试想,最深信的丈夫竟然为了利益,不惜让人用病毒害她重病,这怎能不寒心?
林飞只是跟顾彩英淡淡对视了眼,就转身不打算多留,他要说的已经说完了,要做的事,也做了。
王邵华死不死,其实已经没多少区别,当他因为这次的事件曝光,被家族跟上面的首长们革职处分后,意识到自己只是一个废物,所做的一切违心事只是徒劳,那他活着比死更难受。
“我们走吧”,林飞跟方雅柔打了声招呼后,跟白欣研一同打算先离开。
顾彩英看到儿子要走,张开嘴似乎要喊,可终究喊不出口。
她这一刻觉得,自己对儿子而言,可能只是个累赘,一个负担,甚至可能会被利用而害了儿子。
既然如此,自己何必执着地要挽回这段母子情,自己不该那么自私……因为自己已经自私了十多年。
少将卢斌看到林飞的手放在白欣研的腰间,就这么搂着女人走出去,眼皮跳动着,不声不响。
医院外的阳光,已经带着春天独有的清新温暖。
林飞走到停车场的路上,脸上带着轻松的微笑,心情颇好,让一旁的白欣研都感到有些奇怪,按理说林飞该心情糟糕才对。
“你不生气么?那个王邵华利用顾会长,演了这么一出恶心的戏码,把你当傻子耍”,女人微微撅嘴,心中还是很不平。
“研研,我也是会变的”,林飞搂着女人的腰肢,笑道:“你不觉得,如果是一年前的我,刚刚那家伙已经被我掐死了么”。
白欣研想了想,点点头,“是呢,你以前脾气那么爆,动不动就把人杀得死无全尸的,现在好像看你挺沉得住气”。
她还记得,当初林飞把毒枭团伙圣堂骑士那伙人,用机器碾压成肉酱的过往,实在血腥地足以让她午夜梦回都惊出身冷汗。
“我都怀疑,是不是我老了,所以性子变缓了”,林飞自嘲地笑了笑。
白欣研嗔了他一眼,“不是你老了,是你的心‘老’了,很多事情,本来就不是用杀人来解决的,特别是当你越来越强大,而那些人越来越渺小。
一个巨人怎么会特别去盯着一只蚂蚁踩呢,反正随时都可以捏死,不管做什么,都在眼皮底下,不是么”。
林飞脚步一顿,扭头看着女人,笑吟吟道:“看来你内功修为不断精进,也有不少心性感悟啊。确实如此,以前我十五六岁的时候,觉得杀的人越多,自己就越厉害,非常兴奋。
等到我入主大厅,开始慢慢成熟,领导其他人的时候,就觉得有些人实在让人烦,不想杀他们,却偏偏要送上门来,杀掉一了百了,可再也没多少杀人的那种愉悦感。
可到了现在,我觉得很多事,根本用不着杀人,人命如草芥,一岁一枯荣,百年光阴眨眼而过,我杀不杀他,他早晚都死,若不是必要,杀人真没什么意思。”
“那顾会长呢?你也放下对她的恨了么?”白欣研好奇地问。
林飞耸了耸肩,摇头道:“我怎么可能原谅她,相比于抛弃我,我无法原谅她抛弃了我父亲……现在,我只是不想看到她,我有自己的事要做,有我需要在意和保护的人,何必老是跟过去计较,我也没那份闲心。
当我换一个角度和位置来看待同样一段过往,其实完全可以放平心态,因为我早该明白,我终归不可能去把那女人怎么样,何必老想不开”。
白欣研低头巧笑嫣然,“你不说还好,你一说,我突然发现,换个角度看一件事,确实很有必要,就像我自己今天慢慢意识到,之所以答应调进安全厅,不是因为我妈妈希望,而是我也变了……
以前觉得冲在最前面查案,才像个警察,为民为公。可现在,越来越觉得,其实在哪个位子并不重要,关键在每个位置都要做好自己的本分,反正我不来当这个副厅长,别人也要来当,与其让那群不三不四的人来坐,还不如我来呢。
如果有机会,我还要往上走,直到有一天,我想调查王邵华那样的人,谁也不能拦着我”。
林飞正好走到车边,听女人这么一说,脸上露出一抹坏笑,“为了庆祝我们都迈入人生的新阶段,我看下午白警官就不要去上班了,我们坐车找个没人的地方谈谈人生观可好?”
白欣研俏脸一红,哪听不出男人说的什么意思,大白天的,就要带她去做那种事,还是在车子里,她哪能承受得了。
“那就不用了,我还是开自己的车走吧……”
林飞见女人转身要走,赶紧一把将她又扯回来,拽到车后面隐蔽的位置,一个转身,就把女人充满弹性的身子压在了车门上。
“这可不是你能擅自决定的”,说着,林飞就已经张嘴吻住了女人的红唇,开始勾动檀口中的*,细细品味。
白欣研的鼻息中带着几分*,那挺拔如模特的修美身材,因为紧贴着车身,显得格外富有曲线美感,一双皓玉般的手臂勾在林飞的背上,下意识地摩挲。
两人有阵子没亲热,这一点燃,自然是干柴烈火,熊熊炽盛,特别是白欣研日趋成熟的身体,越来越能散发馥郁芬芳的女人味。
特别是这还在停车场,一想到可能随时会有经过的人,白欣研更是感到又羞又臊,却偏偏不知道为何格外喜欢这种被男人强吻的感觉。
可就在这你侬我侬的时刻,一个有些低沉的嗓音忽然传来。
“咳咳……”卢斌少将面带微笑,仿佛根本没看到两人在做什么,站在不远处停车场中间,道:“不好意思,不小心打扰到两位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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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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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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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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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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