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薇深深自责,若不是她最初勾搭苏星原,就不会有今天的一切,原本林飞和苏映雪恐怕已经和好,却因为自己,造成了更多的误会!
可是,当感受到林飞抓着她的手,那厚实,那温度,她的心就动摇了,她不敢告诉林飞这一切!
她害怕,若是说出了真相,林飞会怎样看待她这个“姐姐”。
哪怕她也是被母亲要求这么来做,可她毕竟做了!
林飞是把她想得那么完美,那么甘于牺牲,可事实上,她才是一切的始作俑者,一个骗了姐妹,又骗了青梅竹马的大骗子!
办公室里,看着林飞带许薇离开,苏映雪颓然地跪在了地上,可她没功夫伤心难过,想起苏星原要急救,立马打电话去医院。
而林飞则是带着许薇一直坐电梯到地下停车库,上了车子,直接出了倾城大厦。
坐在车上,许薇不安地道:“林飞,这件事不怪小雪的,都是我的不好,你别生她的气,你们才刚订婚,别为了我做傻事”。
“许薇姐,你到现在还帮他们父女说话?你越这样,我就越为你不值”,林飞道。
许薇一阵默然,她知道,林飞是不相信,她是那种愿意主动勾搭有妇之夫的女人。
她自己也没胆量这么说出口,看着为自己愤愤不平的男人,她不敢想,若真相被他得知,会不会弃她而去!?
两个人各怀心事地冷静了会儿,林飞忽然转头笑道:“许薇姐,你把破的丝袜脱了吧,我带你去吃一顿好的,压压惊,忘了这些不愉快”。
时间已经到了中午饭点,林飞也不管许薇连说不必,直接就开车找了一家附近环境极好的西餐厅。
许薇心里感动,林飞刚刚才和苏映雪和好,却引发更大的矛盾,都因为她,可是,男人第一时间想的,确是给她压惊,让她心情好起来。
她心中哀叹:林飞啊林飞,你知道么,你越对我好,我的心里就越愧疚,越难以把真相说出口……
可她不敢表露,尽量露出温婉甜美的笑容,跟着林飞进入餐厅。
这是一家双层的音乐西餐厅,一楼有专门的表演舞台,有西洋乐队平时演出,也可以由一些擅长乐器的宾客来即兴发挥。
林飞正是希望许薇听听音乐能心情好点,才带她来这里。
到二楼找了一张双人座,林飞特意点了一瓶波尔图产地的红酒,为许薇要了一份菲力牛排,自己则要了一份相对硬一点的纽约客,搭配着几个小菜,点上白色蜡烛,颇为温馨惬意。
耳边是楼下乐队的悠扬旋律,餐厅里宾客们享受地品着红酒,听着音乐,珍惜大都市里得之不易的一丝空灵。
许薇也被音乐所吸引,不好的情绪慢慢平复,感激地看了男人一眼,却见林飞正目光柔和地看着她。
许薇脸蛋微微泛红,“干嘛这么看着我?”
林飞笑了笑,“知道这首曲子来历么?”
“你知道?”
林飞喝了柠檬水,轻声道:“这是十九世纪奥地利作曲家,古斯塔夫.马勒的作品,升C小调,第五交响曲第四乐章,小柔板。”
“真的假的?”许薇笑道,“你不是看姐姐没多少文化,也没出过国,就随便编造了些忽悠我吧”?
不等林飞说什么,忽然从许薇身后,传来一个妇人的柔和嗓音。
“这位先生没骗你,小姐,这确实是马勒的作品”。
因为靠近围栏的一圈较为受到欢迎,座位离得较为近,刚刚林飞与许薇谈话的声音,后面的一桌客人也听得仔细。
许薇一回头,见到的是一个秀美端庄的妇人,妇人看着四十几岁的样子,但从气质上看,应该还要年长,只是保养得很好,很容易想到,年轻时绝对是一个了不得的美人。
妇人跟林飞和许薇友好地点了点头,笑道:“不好意思,没打扰到二位吧”。Χiυmъ.cοΜ
“不,怎么会”,许薇客气地道,林飞自然也无所谓。
妇人笑吟吟道:“我只是很好奇,马勒虽然是了不起的作曲家,但能听出这首曲子以及第几乐章的人,应该是相当专业,对管弦乐有较深研究的人。这位先生是学音乐的么?”
林飞莞尔,“小学都没毕业的人,哪学过音乐。只是我这位女伴今天心情不好,马勒的作品其实一般都是阐述他对西方精神学的一种理解,他包含了对宇宙,对自然的独到观感。
听听这样的音乐,去细细体悟,自然能让心情也变得放松自在。”
许薇一愣,原来林飞是这个意思,并非为了卖弄什么,而是想让她仔细品味音乐中的一些内涵。
妇人听林飞说小学都没毕业,微微讶异,感慨道:“虽然这位先生说没学过音乐,但对马勒的作品讲述的东西,却是说得一点不错,音乐就是有这种神奇的魔力,才让爱它的人无法自拔”。
毕竟萍水相逢,林飞也没兴趣跟这陌生妇人聊天,妇人也有同桌的一个女性友人要叙旧,说完这些话后,就没再多交流。
等牛排上来,林飞跟许薇饮着红酒,开始用餐。
只是,毕竟刚刚还发生了那样的事,许薇总归不是很放得开,时不时就会出神,而林飞心里也因为对苏映雪的复杂感情,颇为烦躁。
列夫—托尔斯泰说,“只有深爱的人,才会体会莫大的痛苦。”
林飞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深深爱着苏映雪,毕竟两人相识的时间还很短,虽然她小时候的身影,已经在自己心田深处牢牢扎根,可自己这会儿确实很痛苦。
他无法原谅,敢对许薇做这种事的苏星原,但苏映雪明知道许薇一直有遭到祸害,却要护着她的爸爸,甚至为了苏星原,要以命威胁。
他觉得自己受到欺骗,自己在乎的人受到了不公平的待遇,而且自己被一个人渣父亲比了下去!
偏偏,他根本无法狠心对苏映雪做什么,这种感觉,糟糕透顶!
两人也没多少兴致谈天,吃着吃着,就差不多把酒和牛肉吃完了。
这时,楼下的乐队停了,有一名主持人用较为平和的嗓音,介绍说,有一位省内小有名气的钢琴演奏者,打算表演,请大家给予一些掌声鼓励。
林飞扭头看了眼台上的钢琴,脑海里浮现起过往的一些画面,突然很是想念一个离开了一年多的倩影……
“等下!”
林飞直接起身,大喊了句。
一楼刚要走上台的那名衣冠楚楚的演奏者,以及不少宾客都看向林飞。
许薇和那个陌生妇人也奇怪地看着男人,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林飞二话不说,迈着步子,快速地下楼,穿过餐厅,来到演奏舞台前。
“下去,我要弹”,林飞对着那演奏者说道。
主持人笑吟吟道:“这位先生,如果想要为大家演奏,请等……”
“我没问你们意见”,林飞冰冷的目光扫视台上几人。
那演奏者气得直咬牙,可看到林飞那阴冷的眼神,就不禁吓得不敢直视,只得一副大度的样子,“哼,跟你这种粗人没什么可说的!”说完,就迈步下台。
主持人皱了皱眉眉头,没好气地就走下了台,丝毫没打算照惯例访问一下要弹奏什么。
在场的宾客都是颇为有文化修养的人,见到这么个暴发户一样的家伙没素质地去抢着要弹琴,不禁都露出不屑鄙夷之色。
林飞压根懒得管周围人怎么看的,他只是想弹琴,所以谁也不能挡着他。
只是林飞也没注意到,在餐厅二楼的一个贵宾小包间里,一对男女认出了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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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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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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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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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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