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不会连累到你的,我自己做的事,自己承担后果”,林飞一脸坦然。
苏映雪心里一阵气,瞪着他道:“你以为我是在嫌你麻烦?”
“我当然知道,你是在担心我,但我有自己的打算,你只管注意自己的工作就好,这种问题就不要烦心了”,林飞笑着道。
苏映雪有些疑惑,看林飞不似是信口开河,但他真有办法趟过这个关?
林飞也不多解释什么,他只是不至于把姚家多放在眼里,若是夏国天字号家族,他还会注意点,不过是地字号家族罢了,也就在夏国国内有点影响力,放到全世界,也就不算什么了。
当然,他也不可能给苏映雪解释太多,有些事情,解释不清楚。
开车回北秀山庄的路上,苏映雪闷闷不乐地思考着怎么应对接下来可能遇到的问题,她可不敢全信林飞的话,万一出了什么大问题,她还得考虑点对策。
这时,一个电话打到她手机,苏映雪一看,是父亲苏星原的电话。
蹙眉了下,苏映雪还是接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苏星原开口就是这么一问,语气中所饱含着的凝重与愤怒,任谁都能感受到。
苏映雪叹了口气,“爸……骏豪怎么样了”。
“你还有脸问我!?”苏星原声音陡然拔高了好几度,“虽然他不是你的亲弟弟,但好歹也是十几年的家人了,你就眼睁睁看他被那混账东西打成这样!?”
“很严重么”,苏映雪抿着下唇,面色复杂。
“到现在还是神志不清,医生说是惊吓过度,又有脑震荡,能不能恢复都要看情况而定,甚至有成为植物人的可能性!全身骨头都好几处断裂,光是硬伤就得养上一个月!”
苏星原越说越生气,各种难听的词汇说了一大堆,看是真的火大了。
再怎么样,这都是他的儿子,哪怕是一个不孝子,一个纨绔子弟,也血浓于水。
“那……妈呢?她怎么样”,苏映雪并不责怪父亲的难听话,而是问起了姚岚的反应。
苏星原冷笑了几声,“你有把她当你妈么!?她对你是有不好的地方,但上次你那保镖在她面前发难,她也没对你怎么样!你倒好,任由你的保镖把小豪打成这样!?”
“爸……”
苏映雪有些委屈,她根本是想拦都拦不住,若不是她急智想到倚靠林瑶来阻拦,人都被摔死了!
可这种时候,解释什么都没用了。
苏星原在那头喟然长叹了一口气,似乎在稳定情绪,随后道:“她现在在病床边,哭得停不下来,你最好做心理准备,想想怎么应对。这件事,我不会帮你说话,怎么应付可能会出现的难题,你自己想清楚”。
“嗯……我明白”,苏映雪忧伤地道。
“你那个保镖,根本是在害你!到时候,能放弃就别管他!这么下去,早晚我们整个苏家都被他害死!”苏星原重重地哼声,就挂掉了电话。
林飞虽然在开车,但也能基本听清楚那头电话里说什么。
从后视镜里,看着苏映雪落寞的表情,心里也有点不是滋味。
“映雪”,林飞暖声劝道:“你不要太紧张,我说了,事情不会太糟糕的,有我在,他们不能把你怎么样”。
苏映雪却是抬起头,目光闪烁,透着一丝幽邃的寒光。
“你以为,我是在担心这件事么”,女人道。
林飞一愣,“难道不是?”
苏映雪摇了摇头,道:“姚岚想对付我,我根本不怕,她能倚仗的只有姚家,可她只是姚家的一个外嫁女儿,顶多只能得到姚家老爷子的一点帮助,并无法调遣多少资源来对付我。
姚家这种家族,从某种角度上,其实比马家都要好对付,因为树大招风,是电视上都经常出现的政、商名门。
越是有恶劣影响的事情,他们越怕牵涉其中,今天是苏骏豪强行要欺负林瑶,这件事很多人都看得一清二楚,姚家想插手都怕脏了自己的手。
如果我跟姚家硬耗上了,社会舆论会站在我这边,对于姚家而言,为了一个不成器的外甥玷污了家族名声,特别是姚庆磊这个驻美国大使的清名,压根不值当。
他们毕竟只是地字号家族,上面还有天字号的四大家族管着,他们若是闹得风声太大,只会引来国家的不满。
所以说,姚家想对付我们,也只会暗地里做点手脚,甚至都不会直接动手。正如你说的,有你这个连国安部都能摆脱的人在,我并不担心他们玩这种暗地里的小勾当。
若是苏骏豪今晚死了,或许事情有点对我不利,可他现在只是在住院,这就没什么大关系,没人会怜悯一个欺负女孩子的纨绔子弟,不是么?”
林飞一阵愕然,这回是真的让他惊讶了。
听苏映雪的言辞,这个女人简直是以一个旁观立场在说姚岚和苏骏豪的事,完全没把他们母子当作家人。
可以说,苏映雪的“冷血”,远超林飞的预估。
或许,从一开始,苏映雪内心深处,就没把他们当家人,很多时候,只是演个戏给苏星原看罢了。
而这个女人的“演技”,林飞已经见怪不怪。
“那你一副伤心的样子,这是演给我看呢?你也太欺负人了吧,看得我都心里愧疚了”,林飞一脸郁闷。
苏映雪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你本来就让我难做!事情本可以更加简单就了结的,非要小事闹成大事”。
林飞姗姗地笑笑,“我错了还不行么……下次大不了跟你汇报声再打人。”
苏映雪一阵无力,说到底还是要大打出手。
“对了,那你这么失落的样子,是干嘛”,林飞纳闷道。
苏映雪往后靠背上一躺,有些颓然地道:“我本来以为,在爸的心里,我的分量,应该是比苏骏豪重的……或许是我太自信了,一直觉得,我什么方面都是最优秀的,如果站在我这边,是最明智的选择。
但今天我发现,虽然爸总是说骏豪的不是,但他还是把这个儿子当作骨肉……出了事,他还会为了骏豪而对我发脾气,也不会站在我这边……”
林飞有些恍然,感情是对苏星原的选择很失望。
他其实觉得,苏星原未必真的不帮苏映雪,这件事上,苏星原能够中立,其实已经够帮忙了,但林飞自然不会说这些。
“曾经我以为,爸是不可能把倾城交给骏豪的,因为他没资格,也没能力得到我父母一手创造的这一切,但现在看来……我的想法,是有点太自信,虽然不知道骏豪接下来会怎么样,但我得防一手了……”
苏映雪喃喃说着,似乎已经开始谋划接下来要做的一些事,要改变之前的一些策略了。
林飞倒吸了一口凉气,一本正经地道:“苏映雪小姐,你能不能别在车后头说这么些腹黑的事情,我觉得你还是吃棉花糖的样子比较迷人,这种阴险冷血跟巫婆一样的形象,就别在我面前展露了……”
苏映雪忽然展颜一笑,趴在林飞的驾驶座靠背上,口吐幽兰地道:“我不这么认为呢……我反而觉得,你这个神秘兮兮的家伙,每次一旦我想做坏事,你都很兴奋呢,你不是说了么,你是饥渴的鲨鱼,而我……是冰冷大海中猩红的鲜血……”
“咕咚……”
林飞喉咙咽了咽,吞了吞口水,心脏竟然被她勾地扑腾狂跳。
眼角余光瞥了眼,一旁正笑意吟吟看着自己的漂亮脸蛋,那对森寒如宝石散着幽光的美眸。
越多的接触,发现到这个女人身上黑暗的一面,实在太对自己胃口了,真恨不得立刻回过身去把她扑倒算了。
wWW.ΧìǔΜЬ.CǒΜ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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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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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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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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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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