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被火山群围绕,故有着许许多多的温泉。这些温泉,有着活血通络,美容养颜,治病疗伤之功效。
故凌国又有温泉之国的别称。
诩渺趴在猊狞兽的背上,心中发着暗誓,日后定要向云四报那一劈之仇。
狰担忧地看着诩渺,望着天边道:“等到了凌国,就可以找那温泉之灵给你缓解疼痛。”
诩渺有气无力地道:“现在的凌国,未必还会有……温泉之灵。”
“此话怎讲?”猊狞兽问。
“你们看地上的积雪,是不是越来越少。”
风之瑶低头,惊呼:“咦!姥姥说得对!凌国离极寒之地不过才五百里,按理说,应该是终年寒冬才对,积雪不应该消融得这般厉害。”
狰随即提议:“既然这样,要不我们加快速度,飞过去一瞧究竟?”
狰的提议,遭到诩渺的抗议。她现在难受得紧,只要速度稍微快些,便会觉得恶心头晕。
猊狞兽呛声道:“急什么急!补天石又不会长脚跑。”
狰回呛:“补天石是不会长脚,可冥界那群歪瓜裂枣长有脚。何止是长有脚,不仅会飞,还长脑袋!”
“那又如何!你以为我是你么,怕几个区区小妖。”
“谁说我怕了!”
“不怕你急什么!”m.xiumb.com
“我是想早点让温泉之灵给渺渺止痛!”
“渺渺不是说未必有温泉之灵么。”
“不去看看怎知!”
“……”
两头神兽谁也不让谁地吵了起来,一直僵持不下。
风之瑶跳到他们中间,将他们隔开劝架。
诩渺生无可恋地趴着。要不是她现在浑身疼痛,不然,两兽一争,必会一兽一记暴栗。
一路从北至南,地面的积雪消融至无。有一段脚程甚至还长出嫩绿的青草。用来阻挡风霜雨雪的松柏林,更是茂密葱茏。
只是,这样生气盎然的景色并不长。越向凌国靠近,气温越高。就连四季常青的松柏林,也变成一棵棵奄奄一息的枯树。嫩绿的草地,向皲裂的大地过渡而去。
热浪,在凌国周边滚动翻腾,方圆百里更是毫无生机可寻。
龟裂的平原,干涸的河道。连风,都夹带着烫人的温度。地面上的黄土尘沙随风而起,刮在脸上,是阵阵灼烧之感。
昏黄的天空,万里无云。黄土平原上,森森白骨,藏在漫漫黄沙中。
诩渺一行吐着舌头,垂着脑袋,萎靡不振地在热浪黄沙中穿行。
“水······水······水啊~”狰喘着粗气,没精打采地蹒跚着。
“这……真的是……在去凌国的路上吗?我……怎么觉得……像是去……火炉的路上。”风之瑶趴在狰的背上,炎热的天气,让她干渴难耐。
风之飏躺在狰的背上,有气无力地道:“这哪是火炉,分明是熔炉。”
诩渺耷拉着舌头,眼睛打着圈,被热晕了过去。
猊狞兽抬起头,又立马垂下去,道:“少说几句吧,快到凌国的边城了。”
凌国边城。
城门外,士兵拿着红缨枪精神不济地靠墙而坐。
为了不引起恐慌,进城前,狰与猊狞兽化成人形。
狰依旧是道骨仙风,鹤发童颜的道士。
猊狞兽化成一位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一袭桔红色罗裙,挽着简单的灵蛇髻,玉钗别发,袅娜多姿。
在酷热难耐的天气里,一切形象皆是浮云。诩渺一行踉跄地走进凌国边城—凊镇。
凊镇本是一个屋舍俨然的雪国小镇,这里的百姓热情好客,古道热肠,在小镇中安居乐业地生活着。
如今的凊镇,房屋榻在地面,埋在黄沙下。断壁残垣边,不是躺着早已死去的干尸,就是躺着刚刚离开人世或命若悬丝的人。
猊狞兽背着诩渺与狰他们往街道深处走去。一路上,所遇见的百姓,皆是面色发黄,皮肤干裂,鸠形鹄面。
街道的深处比城门边上好些,房屋虽破败,但还保留着街市的踪影。残壁边,不再是将死之人,而是躺着许许多多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乞丐。
诩渺一行寻了半天,寻到一家冷清萧条的客栈。
客栈里,只有掌柜一人。他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发黄干瘦的脸,布满干纹,看不出真正年岁。他的神情黯淡无光,唇边的胡络,粘带着尘灰,卷成一团。
掌柜见有人进来,既不欢迎,也不驱赶。
狰走上前,拿出一锭银子,对掌柜道:“掌柜的,麻烦给五间房。”
掌柜嗤笑:“你瞧我这,哪给你弄来五间房。”
狰将茅茨土阶的客栈巡视一番,道:“那麻烦将所有的空房间给我们。”
掌柜不语,清高地拿出算盘在上面划拨几下,将五指张开,伸到狰面前,道:“五十两,两间房。”
“什么!”狰惊呼:“这么贵!才两间!?”
掌柜不答,收回算盘,向门口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双手环胸坐回椅子上,将目光转到别处。
狰一行尴尬地站在柜台前。他们可是将整个凊镇寻遍,才寻到这一家客栈。
风之瑶用手肘顶了顶狰,小声道:“要不就给他五十两,姥姥都晕了。”
狰看了一眼诩渺,皱眉道:“可五十两也太贵了!”
风之瑶道:“能让姥姥好好休息,早点恢复,五十两怎贵了。何况,你不是很有钱吗。”
“有钱也不是这样花,你可知我在凡间打工时有多辛苦。”
“那更不能委屈自己,狰爷爷,咬咬牙,咬咬牙!”
最终,狰还是心疼地付了五十两。
临上房间前,狰向掌柜要了一壶茶。
本是喜笑眉开的掌柜,立刻收回笑容,伸出食指。
狰一看,明白掌柜的意思。于是,他再次心疼地掏出一锭银子,心中暗骂这个吃神的地方。
掌柜瞄一眼柜台上的十两银子,食指朝狰摆摆,道:“半壶茶,一百两。”
“一百两!抢劫呢!”
“爱要不要,不要拉倒,我还舍不得给你们。”
一时难以借到水的狰,迫于现实,颤巍着手,拿出银票,花了一百两,买下半壶茶。
待安置好,猊狞兽负责照顾诩渺,狰负责打探消息,两个小辈因酷热的天气,趴在桌子一动不动。
为表诚意,狰打听消息前,还给掌柜倒了杯茶。他问:“这凌国不是四季寒冬吗?现怎会变得,这般酷热难耐?”
掌柜喝下一口茶,满意的呼了一口气,遂又一脸忧愁,道:“皆是造孽啊!凊镇变成这样,都是拜妖怪的冤魂所赐!”
“妖怪的冤魂?”狰满脸困惑,这妖怪死后还会有冤魂?他竟不知,遂又问:“为何要报仇?”
“冤有头,债有主,我们把它给杀死了,自然要向我们报仇。你们啊!真是傻!殊不知进来了,就出不去了,只能留在这等死!”掌柜怅惘道。
狰继续问道:“为何这般说?既然是妖怪的冤魂,为何不请道士?”
掌柜道:“你们来的时候,就没看见被黄沙铺着的白骨?那些不是我们请来的道士,就是一心想逃出凊镇的人。”
狰恍然:“那看来这妖怪的冤魂,厉害的很啊~。”
“所以,我们现在得过且过是一天,却没想到,还会有你们这么傻的人,竟进来送死!”掌柜说完欲转身离开。
狰将他拦住:“掌柜的,你们是对那妖怪做了什么,以致它怨恨这般深。”
掌柜见狰依依不挠地问着,不由得朝他打量一番,见他一身道士装扮,不用猜,便知他心中所想。
有些人啊,不到黄河心不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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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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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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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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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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