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想大声呼唤,但是现在却不行,虽然时间并没有太晚,但经过了一天的训练,安妮深知没有谁希望在这个时候被打扰到睡眠,就像她刚才对莫然发脾气时一样。
安妮单薄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孤单而又楚楚可怜,只不过这一幕并没有被谁看在眼里。
她没有闲余的精力去欣赏自己的风韵,她在寻找着莫然。
居住区周围她找了个遍都没有搜寻到莫然的影子,海边也去了,空无一人的沙滩在月色下享受着海浪的抚慰,宁静得让人不忍打破这一美丽的画卷。
空空荡荡的环境最容易让人感受到孤独与空寂的情绪,安妮在这一刻才发现原来莫然在她心中竟然已经占据了这么重要的地位,仅仅是这一会儿找不到莫然,她就感觉自己好像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
那种感觉不是孩子失去了心爱的玩具,而是一个还未长大的孩子走失在人海,找不到父母以及熟悉的踪迹。
身体似乎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气,再也支撑不住,缓缓跌坐在似乎还带着些余温的沙地上。
眼泪不争气地顺着泛着苍白的面颊流淌而下,滴落轻纱,晕开成一片凄艳的水花。
她很怕,很怕莫然会离开她,虽然她明知道这种可能微乎其微,几乎不存在,但是依旧是忍不住的心慌。
莫然方才离开前表现出来的距离感让她忍不住的朝着最坏的方向去想,或许女人就是这样,一旦将一个人当做了最重要的人,那么这个人可能就是她所有的精神支柱,一旦这个人不在了或者即将离开她,她就一定会崩溃,无论是否会表现出来,内心都是这样。
男人或许不了解,在女人的内心世界里,无论收藏多少坚强,一旦脱离了彼此共同的轨迹,彩色的世界会在一瞬间分崩离析,然后一个人流着泪再去打扫变得死寂的战场。
带着身体余温的衣服披在了安妮的身上,原本流着眼泪的安妮身体猛地一僵硬,然后霍然转身,让她惊喜万分的是莫然就站在她的身后安静地看着她。
安妮猛地站起,只是透支了一天的身体根本不足以支撑她做出如此剧烈的动作,双腿就像是不属于自己一般,近乎完全失去了知觉,如此做的下场就是站起到一半直接跌了回去。
只不过身体还没落地就被一双有力的手扶住了双臂,借着莫然的双手安妮彻底的站起身来,静静地看着莫然因为暗夜而显得有些模糊不清的脸庞,嘴角画起一抹笑意,但严重的泪水却是犹如疾风骤雨一般流个不停,仿若再也止不住。
“你出来做什么?”莫然皱着眉替安妮将脸颊上的泪水擦去,只不过很快又被流淌而下的泪滴填回去。
安妮没有说话只是安安静静地看着莫然,就这么一直看着。
“你应该回去休息。”弯下身,莫然将安妮拦腰抱起,根本不问及安妮的意见,一步一步朝着居住区稳步而去。
直至莫然将安妮放在床上,安妮的目光就从未离开过他的那张脸。
在帮安妮收拾妥当之后,莫然没有再看安妮哪怕一眼,自顾自地躺上床休息。
刚躺下的莫然就感觉到一双小手环过他的腰,紧紧地贴在他的背后。只不过莫然并没有回身。
那双手搂得更紧了,两个人的身体紧贴在一起,透过薄薄的衣物,莫然能够清晰地感受到身后那具躯体的温度。
“对不起...”身后传来安妮的声音。
“你需要休息!”不过莫然并没有回答她,像刚才一样言语之间没有丝毫变化,似乎安妮如此主动并没有哪怕半点儿意义。
“我要你抱着我睡。”
迟疑了一下,莫然最终还是转过了身,伸出手臂将安妮搂进怀里,与其说是莫然将安妮搂进怀里,倒不如说是安妮自己主动将身体挤进莫然的怀抱。
若是以往,安妮如此主动,莫然绝对不会‘坐视不理’,肯定会大肆惩戒,不过今晚莫然没有心情这么做。只是纯粹的搂着安妮,并没有其他任何的动作。
原本安妮以为莫然肯定会忍不住,但是一等再等,莫然并没有进一步的趋势,借着突破进房内的月光,可以看得到莫然的双眼已经紧闭。
有些失望地在心中悄悄叹息了一声,安妮只得将身体尽可能的靠近莫然,因为莫然身上的气息让她那么熟悉,如果有一天失去了这股气息,她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样。
莫然平稳的呼吸以及强有力的心跳让安妮很是安心,很快就被疲惫拖着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当阳光散射出的光线投入安妮眼睛中时,已经快要到了吃早饭的时间,下意识的朝身边看了一眼,空空荡荡的,早已不见了莫然的身影。
微不可察的一声叹息,安妮很快就回过神来,拖着带有后遗症的身体简单地洗漱了一下,直接赶往了餐厅。
虽然她已经起床晚了,但是并没有耽误正事儿。
餐厅内,莫然安静地等待着琳娜将饭做好,像他这般镇定的没有几个人,小黑、金小姐是例外,其他大部分人都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昨天他们强撑着吃完饭直接滚回去睡觉了,有谁记得小黑之前说过的训练后需要进行放松肌肉练习?
能坚持完成昨天的训练量已经殊为不易了,在他们看来训练后的放松练习根本就无足轻重,而且即使是记得又能怎样?人类的惰性又不是一天两天了,除非是遇到了生死危机,有几个人愿意拼了命的进行训练?
而且,来自身体的极度疲乏让他们根本就不想做多哪怕任何一个动作,如果不是莫然强硬要求必须做,他们连吃饭都省去了。
现在,报应来了,昨天训练过后导致身体内大量的乳酸堆积,甚至肌肉拉伤也是很正常的,但他们偏偏为了一时的休息而放弃了相应的联系,不疼都怪了。
而莫然和小黑都不是什么心软之人,对这些人不听话而造成的这个后果视而不见,只一句训练照旧就让他们几乎哭出声来。
以他们现在的状态,如果依旧是昨天那般训练量还不得将人整挂了?
不得不说的是,松下琴音别看是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子,她的精神头儿看起来倒是比那些大男人好上了许多,虽然脸色也是有些苍白,但不至于痛的呲牙咧嘴,而且看他的表现就知道,她的训练后遗症并不严重。xiumb.com
这归功于她是医师,虽然并非是专业进行训练的,但是一些基础的医疗知识必然是通晓的,而且还知道该怎么去应对,肯定是昨天晚上被莫然‘逼着’吃完了饭,自己做了相应的缓解措施,这才有了今天的表现,不然以她的身体素质想要做到这一步根本不可能。
反观安妮,若不是莫然昨天晚上硬拖着她进行散步,又在她不理解的情况下帮她疏散了一下肌肉,估计今天想要爬起床来都困难,更别提训练了。
安妮走进来发现所有人都在这里了,她是来的最晚的一个。
这让安妮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是一个女孩子,睡到这么晚,让得所有人在等她一个,怎么说都有些过意不去。
不过,很快,她就将这件事丢在一边了,因为她看到了莫然手上的伤痕。
疾走了两步冲到莫然的面前问道:“你的手怎么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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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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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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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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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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