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表已经在城门口等候多时了,他现在是郡中的都尉了,也就是比城门将高了一级。
他跟白肖之间存在着一点误会,其实也不算是误会,当时的白肖的确因一己之私,舍弃了很多百姓的性命。
不过随着白肖成为了太守,一切都烟消云散了。
至少对张表来说是这样的,因为在那次的兵祸中的,他的家人的得到了保全。
只要白肖不是背叛大齐,在张表这里都是可以被原谅,毕竟是过命的交情的吗?
看见张表的那一刻,白肖也很意外,没等张表见完礼,白肖就先把他给扶了起来,“你我兄弟,不必如此。”
“你现在是太守了,一转眼变化太大了,我都不敢认了。”
“我也没想到你我还能有重逢的一天,沙昭呢?”
对待张表白肖当然是很热情了,可提到沙昭语气中确有淡淡的冷意。
张表:“他在太守府外等候,他现在应该有点想不通吧!”
想不通白肖可以理解,人之常情嘛,可是竟然派人半路截杀,这就让人无法原谅了。
“兄弟,你跟谷舋熟吗?”
“不熟啊!他不是本地人,不过却是沙昭一手提拔出来的官员,听说最近他家里有事出去了不在郡中,兄弟你问他干什么?”
这就对上了,白肖还真不想错怪沙昭。
“没什么?只是郡里要换个主簿了。”
换不换人张表就不发表意见了,他是郡里的武官,主簿是郡里的文官,他可管不着。
人的际遇不同,所处的地位也就不同。
曾经的沙昭是白肖的上官,此时的沙昭却要对白肖低头哈腰,“大人,里面请。”
这一声大人从沙昭的嘴里喊出来,白肖听着还是挺舒服的。
“免礼吧!”
新官上任三把火,白肖第一次要做的事就是让齐央成为西河郡的主簿,白肖可不管齐央愿不愿意。
主簿那可是一郡的钱袋子,怎么能掌握在外人的手里。
谷舋那边具体是什么情况,沙昭也不清楚,自然就不敢多嘴了。
白肖这一进城,郡城中的那些大户就都知道了,这些人才会做人呢?当晚就发出了请柬。
早晚也要跟这些人打交道,白肖就去了,算是杯酒尽欢吧!
毕竟这种场面,白肖不是第一次经历了,而且有吃有喝有拿的好事。
这些大户一表示,百姓们也都知道了,不过有些人对白肖就很抵触了,毕竟当年是白肖骗开了城门,害惨了他们。wWW.ΧìǔΜЬ.CǒΜ
那可是血仇,不是说原谅就能原谅的。
有些更是激进的,堵着白肖的府门,等白肖出来,往白肖身上扔东西。
白肖的住所外面就从来没有干净过,哪怕是每天让人打扫,这是自食恶果白肖认了也忍了。
白简都被人打破头了满脸是血,“少爷,这帮刁民太狠了。”
“行了,赶紧下去包扎,记得出门的时候多长双眼睛,不就没这事了。”
白肖现在只能做好事做实事,才能弥补以前所犯下的过错。
白肖本来还想着,巡查一下郡中各县的情况呢?
可是进入郡城半个月,白肖硬是没有离开过府门,因为白肖正赶上收税这件事,大齐的苛捐杂税众多。
偷税漏税的情况屡见不鲜,还有人从中拿油水的。
各县的税簿啊!说难听点就跟厕筹似得,邹邹巴巴的有的地方还缺页,沾点灰那就算好的了。
这沙昭绝对是故意的,这本该是他在任的时候处理的事啊!
白肖每天看着税簿感春伤秋啊!齐央也是骂爹喊娘的,他就是想跑也跑不掉。
这税簿的事,不是这一年的事,而是积年的事,有些家族几十年都没有交过税。
甚至税簿上存在着一些子虚乌有不存在的人,年年交税数目巨大就是不见银子。
“沙郡丞,你倒是秉节持重啊!坐在那里沉得住气。”
齐央这个新上任的主簿都没有跑掉,沙昭这个郡丞自然也是跑不掉了,不过他那个动作太让人来气了。
从上午开始就坐在那,一直到正午连个窝都没动过。
而税簿才翻了不到半本,一个县的税簿,没有十本那都有八本,按他这个效率都能翻到明年。
“大人要静心,税赋之事自然要慢慢来,这样才是对百姓负责吗?”
不亏是当了一辈子郡丞的人,这官腔打是很不错啊!
“沙郡丞,这样你先出去,有事我在找你。”
“唯。”这本来就是沙昭故意留下的难题,他当然不想忙着处理了,拍拍屁股就走了,他还真好意思。
齐央那个羡慕,“大哥,我也看不下去了。”
“玉不琢不成器,你在县里当县丞的时候也这么说,最后还不是干的挺好吗?”
“大哥,这能一样,一个县屁大点地方,再有事也没多大事,但一个郡就不一样了,尤其是北方的州郡,地广人稀的太大了。”
白肖:“你也知道啊!那你就更应该明白,我一个人是搞不定的,沙昭又是个装腔作势的货,你不会不帮我吧!”
齐央就怕白肖说这个,“所以我才没走吗?大哥要不这样,杀鸡儆猴,随便找个大户弄它,这些个大户在税赋这方面都有问题根本就不用查,一家交了其他家也会跟着交。”
“具体的数目。”
“当然是多多益善了,大哥你还真想当清官啊!你也不是那块料啊!做点成绩出来先把面子挣到再说啊!”
齐央实在也是不想看了,要不然也不会这么激动的。
白肖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来人,都把这些破玩意给我抬下去。”
这些税簿也是够干净的了,一抬走一桌子灰。
既然要杀鸡儆猴,当然要找个肥点的鸡了,哪只鸡有沙昭肥啊!
他当了多少年的郡丞,就贪了多少年银子,更别说他还一段时间太守了。
白肖自从来到这西河郡,就在想办法整治他,这次就当做搂草打兔子了。
谁让是他先出的招,就别怪白肖小心眼子的。
这半个月,白肖除了税簿之事以外,还是一点其他事的,比如说把太守府里的府兵都换了。
卧榻之下岂容他人鼾睡,更别说是自己的眼皮底下。
孙厝当一个假太守,都知道拉拢府兵,白肖自然做的不会比他差。
带着府兵就去了沙府,沙昭可是前脚刚回府,白肖后脚就跟上了,这也就是沙昭的住所跟太守府很近的关系,要不然在路上就遇见了。
“太守大人,你这是…?”
“收税。”
沙昭都感觉自己幻听了,“太守大人,你没说笑吧!”
“你看看我后面带来的这些人像是说笑吗?”
“白肖你不要欺人太甚。”
“藐视上官,到底是谁欺人太甚了,沙昭你现在好歹的也是西河郡丞,我现在给你留着脸呢?换做是别人,我早就让府兵进去搬东西了,你该交的税就是没交,你自己不清楚吗?”
沙昭不是没交,是从来也没有人向他要过。
这么多年了,白肖还是第一个,“好,我交不知道是多少呢?”
白肖哪知道是多少啊!就看见齐央用三个手指挠脸,“三百两银子。”
“区区三百两,就劳烦太守大人大驾,下官真是罪过啊!管家去账房拿钱。”
“是,老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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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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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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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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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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