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劲琛再度看了眼,“是吗,谁还能弄伤你?”
“除了女人,还能有谁呢?”穆成钧自嘲下。
穆劲琛向来不过问穆成钧的事,可今天却鬼使神差地多问了一句,“哪个女人?”
“一个跟你毫无关系的女人。”穆成钧手掌按住颈间,“要不是家里还有妈在,说实话,我真不想回来。”
“我也是。”穆劲琛毫无表(情qíng)地说道。
穆成钧落下手臂,掌心内有些粘稠,穆劲琛扫了眼。“你也不怕被女人割了大动脉。”
“放心吧,她终究没这个胆子。”
穆劲琛转(身shēn),给自己又倒了杯酒,“你这样走出去,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可你偏偏喜欢用强的,累不累?”
穆成钧冷笑下,“我空有一副能迷惑人的外表而已,到了(床)上,我不用强怎么行?”
男人将酒杯放到穆劲琛手边,他再度打开酒瓶,给他斟满,穆成钧端起酒杯后继续说道,“我总要将她们弄得服服帖帖的才行,要不然的话,她们就敢将我的秘密到处宣扬出去。”
穆劲琛有些失神,穆成钧喝完酒后,准备上楼,“早点睡吧。”
“伤口不处理下吗?”
“死不了,楼上有药箱。”
穆成钧上了楼,经过二楼的时候,朝穆太太的房间看了眼,要不是生怕穆太太说他彻夜不归,他真不想回来。<>
三楼的房间,就一间主卧住着人,穆成钧推门进去,凌时吟还没睡,听到动静声,她不由竖起耳朵。“老公。”
穆成钧没有理睬,他径自走进浴室,拿了干净的毛巾后按在颈间。
男人走到(床)边,凌时吟抬了下手臂,“老公,对不起,前几(日rì)是我错了,我不该那么跟你说话。”
“你又发什么神经?”
“老公,我们好好地过(日rì)子行吗?”
穆成钧将手里的毛巾丢到凌时吟脸上,凌时吟伸手拿下来,看到了上面的血,她大惊失色问道,“成钧,你受伤了?伤得怎么样?”
“用不着你管。”
男人坐向(床)沿,凌时吟注意到他颈间的伤,“这是谁弄得?”
穆成钧不说话,凌时吟心里涌起不好的预感,“成钧,你这么晚回来,究竟在外面做什么?”
“难道我做什么事,都要一一向你汇报?”
凌时吟不敢再多问,生怕激怒了穆成钧。
穆劲琛上楼后,并未回主卧,那个房间他好像连靠近一步的勇气都失去了。
他只要走到门口,总能听到付流音连名带姓的喊他,他觉得那就好像是一个魔咒,付流音三个字,已经完完全全将他圈起来了。
翌(日rì)。
穆家的餐厅内,一家人像往常一般坐着用餐。<>
穆成钧的伤口已经处理过了,黑色衬衣的领子压着它,穆太太一时也没发现。
凌时吟好几天没下楼了,穆太太看了眼右手边的大儿子,“成钧,昨晚什么时候回来的?”
“(挺tǐng)晚的,我一看时间太晚,就没过去跟您打招呼。”
“公司有这么多事要忙吗?”
穆成钧慢条斯理地吃着东西,“是。”
“成钧,你晚上这么晚回来,是不是有什么事?”
“我能有什么事?”
“你别真以为妈在家什么都不知道。”
穆成钧最怕的自然不是穆太太起疑心,而是他对面的这个弟弟,他装作不怀好意地笑了笑,“妈,您不一直想抱孙子吗?我在努力。”
穆太太握着筷子的手一紧,“你,你瞎说什么呢?”
“怎么就成了瞎说?我是实话实说。”
穆劲琛对他的风流韵事不感兴趣,他草草吃了几口后准备起(身shēn),穆太太皱眉问道,“怪不得你半夜回来,对方是什么人啊?”
“没什么特别的,公司里的秘书。”
“妈,我先出门了。”
“好。”穆太太答应着,她看了眼穆劲琛的背影,有些担忧,“老二这样,真令我放心不下。<>”
“他老大不小了,有什么好放心不下的。”
“成钧,我怕他老想着那个付流音啊。”
穆成钧视线对上了穆太太,“那好办,让他结婚吧。”
“结婚?”
“是,给他安排一门门当户对的亲事,其实我并不相信老二能对付流音用(情qíng)多深,不过也就是相处的久了,有了一些说不明的感(情qíng)罢了。他需要多认识一些人,也需要新的开始。”
穆太太觉得穆成钧说的很有道理,“过段时间我就安排,现在先暂时缓缓,不然他又得有逆反心理了。”
“嗯。”穆成钧点下头,吃了早饭后跟往常一般去了公司。
穆成钧给人的感觉,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劲的,更加不会让人怀疑到他(身shēn)上去。
公司。
一名(身shēn)材高挑的女子跟在人事主管的(身shēn)后,来到顶层的办公区,主管指了指一处,“这是你办公的地方。”
女人有些拘谨,压低嗓音道,“但我面试的职业不是秘书,我压根没做过这方面的工作。”
人事主管看了她一眼,将一份文件塞到她怀里,“穆先生的秘书不止你一个,放心,重要的活不需要你来做,你就打打文件送送茶水就好了。”
女人将信将疑,但是想到对方开的工资,她只能先答应下来,实在干不了再说,毕竟好不容易能进到大公司了,也是幸事一桩。
“待会等穆先生过来,你把这份文件给他,让他签字。”
“好。”
女人走过去,在办公桌前坐了下来。
另外的两名秘书满脸暧昧地朝她看眼,互相使个眼色后,拿了水杯一起去往茶水间。
其中一名秘书接了杯咖啡,跟(身shēn)后的同事说道,“看到了吧,又来一个。”
“那么凹凸有致,能不看到吗?”
“人事部又在往穆先生(床)上塞女人了。”琇書網
“也是穆先生好这一口吧?”
两名秘书都很年轻,名牌大学毕业,跟着穆成钧也有好几年了。只是这位穆先生怪异的很,她们长得也不差,可他却从来没有正眼看过她们似的。而且在工作上,穆成钧对她们的要求相当严苛,完全是拿她们当男人使。
但是这么多年过来,她们也明白了,穆成钧招她们进来,是让她们好好工作的。
而另一张秘书台上的人,却是换了一个又一个。
谁都知道,一旦当上了那种秘书,就没一个能从穆成钧的手里逃出去。
女人第一天来上班,很是忐忑,远远看到穆成钧过来的时候,她忙拿了合同和签字笔走上前。
“穆先生,有份合同麻烦您签下字。”
穆成钧停下脚步,目光掠过她的面庞,他从她手里将签字笔接过去。“新来的?”
“是。”
男人翻到最后一页,直接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穆成钧将文件交还到她手里。
“穆先生还有什么吩咐吗?”
穆成钧摇下头,喊了另一位已经回到了办公室的秘书,“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是。”
女人抱紧手里的文件,转(身shēn)回到办公桌前。
那名秘书从她(身shēn)边经过时,用手拍了拍女人的肩膀,“你今天的工作已经完成了,接下来的时间就看看电影和吧,放心,不会有人说你的。”
秘书走到办公室前,进去之后将门关上了。
穆成钧一直忙到下班时间,这才从公司离开。
付流音坐在大(床)上,门还是反锁着的,(床)头柜上放着中午送进来的饭菜,她一口没动,耳朵里传来动静声时,她闭起的眼帘忽然睁开。
穆成钧从外面进来,颀长的(身shēn)影一道道((逼bī)bī)近上前,他扫了眼那些饭菜,“怎么,不饿?”
付流音没有出声,双手抱着腿,将脸埋在膝盖间。
“付流音,你是在跟我玩绝食吗?”
男人坐向(床)沿,付流音下意识往旁边挪动,穆成钧忽然伸出手握住她的脚踝,付流音抬腿就要踢他,穆成钧松开手,“是不是忘了我昨天说过的话了?”
付流音目光瞪向他,“放我出去。”
“你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蒋太太出国几天,她回来就会发现我不在了,你就不怕她到时候找去穆家要人吗?”
穆成钧挽唇轻笑,“我有什么好怕的?她就算真要找,也是去找劲琛,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就不怕穆劲琛怀疑到你头上?”
穆成钧摊开两手,“我为什么要怕?”
付流音嘴唇蠕动下,穆成钧再度扬笑,“你觉得他知道你不见后,会心急如焚是吗?还是会跟我反目成仇?付流音,昨晚我还跟劲琛说起你,只是他对于你的态度,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付流音想要装作若无其事,但面色仍旧掩饰不住,她别开视线,“你不用跟我说这些。”
男人自顾往下说道,“我问他有没有(爱ài)过你,他只回了我一句,他说,从今以后只要别让他再见到你就好。”
付流音心里猛地刺痛下,她原本以为自己已经是无坚不摧的了,至少不会轻易让疼痛扎进她的心里面去,但她没想到这种痛真是锥心,凿进去的时候,将她的心都快凿碎了。
她唇瓣一直在颤抖,说不出话来,只能捂着嘴狼狈地别过(身shēn)。
门外传来敲门声,很快,保镖拿着晚餐走进来。
穆成钧看了眼菜色,“吃点吧,都是你平时(爱ài)吃的菜。”
“我不吃。”付流音口气强硬。
“你要知道,绝食一招在我(身shēn)上不管用。付流音,你要真是无牵无挂的话,倒还能用这招来威((逼bī)bī)我,但你别忘了,你还有个哥哥。他好不容易被抢救过来,你也不想他说走就走吧?”
付流音视线猛地(射shè)向他,穆成钧拿了一碗饭,用匙子装了一小匙送到付流音的嘴边,“乖乖张嘴。”
她往后轻退,“你要敢对我哥哥下手”
“要动你哥哥,那还不是最简单的事?”穆成钧盯着她看了眼,“你要饿死了,他活着也没意义,你们兄妹俩一起上路不是(挺tǐng)好的吗?”
付流音将他的手推开,“我只是现在吃不下而已。”
“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到底是存着一分幻想,你觉得蒋太太从国外回来后找不到你,就知道你出事了,到时候凭着蒋远周的势力,她肯定能找到这儿是吗?”
这自然是付流音心里最后的希望了,她看着穆成钧失笑,付流音心里有种不安的预感,那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穆成钧挑眉看了眼她。“你能想到的事,我会想不到吗?我既然把你弄过来了,就什么打算都做好了。”
“你究竟要做什么?”
“你想听吗?”
付流音气急,推了下他的肩膀,“你说。”
穆成钧站起(身shēn)来,将手里的碗放回(床)头柜,“付流音,等到蒋太太四处找你的时候,她当然可以得到你的消息,只是那时候你已经死了。”
“什、什么?”付流音惨白着脸看向穆成钧。
“不止是蒋太太,到时候所有认识你的人,都会知道你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
“你要杀了我吗?”
穆成钧闻言,不由失笑,“难道我千方百计把你弄来,只是为了要杀你吗?你放心,你不会死,只是你却活在我一个人的(身shēn)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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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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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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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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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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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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