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她的近况难道你不知道吗?”
蒋东霆别开视线,将目光落定在许情深的面上,“算来算去,还是这个女人最好是不是?”
“您既然知道,又何必还要多此一举呢?”
蒋远周带着许情深找上门来,就说明许言的事情已经暴露了,其实从蒋远周被绑架后至今,蒋东霆对许言就没再抱过多大的希望。
“对,人是我找的,看来她肯定有哪些方面做得不够,要不然的话,也不会是这样的结果。”
许情深在旁边说道,“你怎么没告诉我,是要来蒋家?你要提前跟我说了的话,我不会过来的。”
“来玩玩,之前许言被你耍得团团转,你就不好奇,蒋家是不是还藏着别人?”
许情深将手放到蒋远周的掌心内,“你带我到这来,是不是因为他找了许言来接近你,你咽不下这口气。”
“你说呢?”
“没什么好气的,以后靠近你的女人哪怕都在学我,也没关系,我许情深是独一无二的。她们模仿的痕迹越是重,就越像是跳梁小丑。”
管家站在边上,许言的事情,说到底肯定是蒋东霆理亏,但蒋远周夫妇也是一句软话都不肯说啊。
这许情深就是个另类,她但凡肯抽出大半的时间来讨好蒋东霆,久而久之,蒋东霆肯定是会接受她的,要换成了别的女人,肯定不会像她这样,当初的凌时吟就是最好的例子。
许情深抽出手掌,在蒋远周的腿上轻拍下,“走吧。”
蒋远周也没有逗留,蒋东霆抬起视线,看着两人出去,从他们进来到离开,短短也不过十几分钟的时间。蒋东霆眼里露出复杂,管家跟在蒋远周的后面,似乎想要挽留。“蒋先生,您要不吃了饭再走?”蒋东霆看着儿子的身影出去。
短短也不过几分钟后,管家回来了,身后没有跟着别人。
蒋东霆眼里明显露出了失落,管家上前几步,“老爷,您有多久没看到那两个孩子了?”
蒋东霆一语不发,管家叹了口气,“蒋先生和蒋太太感情好着呢。”
“连你都喊她蒋太太了。”
“老爷,她是蒋先生亲口承认的,即便发生了这么多事,现在在蒋先生身边的还是她啊。”
蒋东霆垂下眼帘,似在深思,管家想要开口,却见蒋东霆挥了下手,他现在不想听到别人的说话声,他只想一个人安静地待会。
穆家。
吃晚饭的时候,家里很是冷清,穆劲琛一直就没回家。
穆太太朝门口张望着,视线随后看向付流音,“流音,劲琛怎么几天不回来?”
付流音艰难地吞咽下嘴里的米饭,自从那天过后,穆劲琛就没回过家,“他,他训练场那边比较忙。”
“再忙也不能不回家啊。”
凌时吟坐在对面,见佣人端上了汤,她赶紧起身给穆太太盛了一小碗,随后又给穆成钧准备了一份,“老公,你喝。”
穆成钧将汤碗放到旁边,凌时吟还不知道公司股份的事,只当穆成钧肯救她,那都是因为爱她,有夫妻情分在。
穆太太吃了几口,放下碗筷,“我饱了,你们慢吃。”
“我也好了。”付流音赶紧想要跟着穆太太离开。
穆太太见状,伸手按住她的肩膀,“流音,里面还有个汤没出来,是我让厨房特地给你准备的。”
她可不想坐在这,单独面对穆成钧夫妇。“妈,不用了,我吃饱了。”
“你跟老二结婚至今,一点动静没有,你看你身子瘦的,需要补补。”
付流音面上露出尴尬,凌时吟听见这话,握住筷子的手掌猛地一紧。付流音如坐针毡,穆太太朝着厨房喊了声,很快,一盅加了中药的汤被端到桌上。
穆太太亲自给她盛了一碗,“快喝。”
“好烫,妈,过会吧。”
“好。”穆太太也没勉强她,她冲着凌时吟道,“时吟,你帮我看着点,让流音好好吃药。”
“是。”凌时吟满嘴的不情愿,却还是只能答应下来。
穆太太带着奇奇去院子散会步,凌时吟忽然间就没了食欲,她跟穆成钧结婚这么久了,可是穆太太从来没有催过她一句。个中原因,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
穆成钧在那方面有所欠缺,尽管有几次,男人在她身上是成事了,但凌时吟却总是没有怀上孩子。
她不由看向对面的付流音,穆成钧是长子,可到了下一辈,付流音极有可能会先生出来穆家的长孙。
凌时吟想到这,心里实在难以接受,到时候,外面的人又该怎么看她?
穆成钧手边放了个红酒杯,他端起酒杯,忽然同付流音说起话来,“老二的那个训练场你之前待过,那是人待的地方吗?”
她抬下头,“那里面虽然严酷,但只要是进去了的人,都想走到最后。”
“你呢?”穆成钧反问,“老二又是怎么带你的?”
付流音双腿交叠,两人说着话,完全将凌时吟撇在一旁。“他带我,就跟别的教官一样。”
“那你……都学到了些什么?”
付流音脑子里忽然想起她和穆成钧的第一次见面,心里的恐惧感再度攀升,她赶紧回道,“学到了很多,至少我不会再任人为所欲为,我可以反抗。”
穆成钧似乎被逗乐了,“怎么个反抗法?”
凌时吟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付流音视线闪躲,她潜意识里对穆成钧还是抱着远远避开地态度。“大哥,您要对训练场的事感兴趣,您可以去问劲琛,或者过去参观一趟。”
她端起手边的碗,将里面的汤汁一饮而尽。
汤里加了中药,有很浓的药味,只是不算难喝,付流音咽下去后,推开椅子转身上了楼。
回到房间,付流音将房门反锁,穆劲琛不在,她一刻都不敢将房门敞开着。
她不像凌时吟那样会做人,会在闲暇时候多去陪陪穆太太。
穆朝阳遭遇车祸后,穆太太很长的一段时间都走不出来,付流音尽管看在眼里,但她却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
路都是要靠自己挺过去的,不是她一两句安慰就能帮着穆太太解除烦恼,但是凌时吟不一样,她会变着花样逗穆太太开心。
付流音洗过澡后,将头发吹干,她躺在床上看了会书。
情绪刚被带进去,门口就传来一阵敲门声。动静很小,她得竖起耳朵才能听见,付流音紧张地合起书本,“谁啊?”
外面没有人回答,只是敲门声还在继续。
这肯定不是家里的佣人,也不会是穆太太,穆太太有事都是让佣人出面。那这个家里面,除了她们,还有谁?凌时吟不可能来敲她的房门吧?
付流音想到这,陡然一惊,难道是穆成钧?
她掀开被子,小心翼翼下了床,付流音踩着地板往前,到了门口,那阵敲门声更加清晰了。
“是谁?”
“劲琛,是你吗?”
敲门声陡然静止,付流音手落到门把上,不可能,穆劲琛是有钥匙的,他不可能会有这个耐心在外面敲半天的门。
付流音将手收了回去,那阵敲门声就好似魔音一般,再度响了起来,它透过门板沉闷地传到付流音的耳中。她紧张地抬起手臂,手掌狠狠敲在了门板上。“我要喊人了,你是谁!”
穆成钧站在外面,这个时候,佣人不会上楼,凌时吟陪着穆太太在楼下散步,一时半刻也不会上来。
他右手臂撑在门板上,身子往前倾,一张俊美的脸抵向门板,“是我。”
付流音吓得往后倒退了一大步,“大哥?你,你有事吗?”
“开门。”
付流音这下真是慌了,“你找我?”
“我有点事,你先把门打开。”
付流音哪敢给他开门,这不是羊入虎口吗?“大哥,天都这么晚了,有事明天说吧,况且您这样要是被别人看见了,传出去多难听?”
“谁敢传我的闲话?”
付流音艰难地摇下头。“劲琛刚给我打过电话,他马上就到家。”
穆成钧冷笑下。“他到家是他的事,我让你开门,是我的事。”
“您别这样!”
“我有些资料放在劲琛这,我着急拿回去,你给我开门。”
这样的理由,就算是打死付流音,她都不会相信,“那您去书房找吧。”
“好。”穆成钧的手落向门把,他知道付流音反锁了,“那你早点休息。”
穆成钧没再继续纠缠,付流音抓紧领子,站在了原地,她不确定穆成钧是否走了,但她又不敢开门。
她只能将耳朵靠近门板,外面没有脚步声,她双手撑在门上。
耳朵里,忽然钻进了男人的笑声,付流音心猛地吊了起来,她抬起脚狠狠踹了一脚门板,然后转身上了床。
只要她不开门,外面那个变态就别想进来。
付流音视线落到床上,她伸手拿起手机,手指在屏幕上滑来滑去,穆劲琛的号码早就存在了里面,她想给他打电话,但想到那日他的所作所为,付流音又放下了手机。
穆成钧要真有种,就一直在她房门口站着,一会穆太太就该上楼了,他如果不怕麻烦,那他就别走。
付流音躺到床上,将被子拉高过头顶,可心里总有点害怕,穆成钧不会还有备用钥匙吧?
她一刻不敢松懈下来,直到许久之后,外面传来穆太太的说话声,付流音心想着穆成钧应该是走了吧?
她双手松开被子,悬着的心也总算落下去。
睡到半夜时分,有人掀开薄被上了床,付流音迷迷糊糊地被人搂在怀里。
她不耐烦地想要将对方推开,却被男人封住了唇瓣,她嘤咛几声,轻摆着脑袋。男人应该是洗过澡的,身上还带着湿意,没有完全擦干,付流音陡然惊醒,眼前漆黑一片,压根看不见跟前的人是谁。
脑子里的第一个想法是,难道穆成钧还没走?
她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得睡意全无,付流音嗓音透出抖意u,“谁,你是谁?”
男人没有回答她,迫不及待的吻落到她颈间、胸口,付流音双手推着男人的肩膀,“你究竟是谁!”
到了这刻,对方似乎才听清楚她嘴里一直喊的是什么话,他恶狠狠的用手掐住付流音的下巴,“在我的床上,你问我是谁?”
付流音听出来了,是穆劲琛。
她明显松了口气,穆劲琛压下身,靠近她问道,“你倒是说说看,什么意思?”
“没有,我……我睡蒙了。”
穆劲琛丢开身上的被子,他坐到付流音身侧,“我不在家的几天,你是不是遇上了什么事?”
“你不是不回来吗?”付流音整理下自己的睡衣,她跟着坐了起来,“噢,我差点忘了,这是你家,你想回就回,想不回来也没关系。”
男人的呼吸声有些浓重,付流音抓了下头发,她躺回大床内,背过身,“我睡了。”
穆劲琛侧过身,双手握住她的肩膀,将她扳向自己,“我问你,就算你睡着了,但你睁开眼总知道自己在哪吧?为什么在我的房间,你要问我是谁?”
“因为你几天没回来。”
“所以出现在你床上的人,就有可能是别人?”
付流音的肩膀被他握得生疼,她皱紧眉头,“我只是下意识问了句。”
“在这个家里,除了我就只有老大一个男人。”穆劲琛自然不会将曹管家也算进去,“你以为是他?”
“放开我——”
穆劲琛一个翻身,压住了付流音的身体,她动弹不得,手臂被男人按在颊侧后,付流音气喘吁吁道,“我知道,就算我挣扎、反抗都没用,现在能为我出头的哥哥都帮不上我了,这世上,我再没一个人可以倚靠了。”
穆劲琛握紧她的手稍松,“那天的话,你还记着?”
“我跟你进了穆家,我原本以为你是能保护我的。”
男人听到这,薄唇轻启,他那日的口气是重了些,但这都过去几天了,难不成这口气还呛在她喉咙口?
“我没有保护你吗?”
“穆帅,我跟你进训练场的时候,你有一句话说得很对,你让我接受训练,这样的话,我哪怕以后出去,我哥的那些仇家找到我后,我也能自己保护自己……”
“还来劲了是不是?”穆劲琛压下身,双手捧住她的小脸,“付流音,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这么倔呢?”
“我哪里倔?”她反问出声。
“女人要懂得适可而止,知道吗?踩着别人给你的台阶下,总比你横冲直撞摔个半死要好。”
付流音听到这,眉宇间扬起了怒气,她用力推向男人的胸膛,“走开!”
“让开,让我起来。”
“大晚上的,起来做什么?”穆劲琛强行封住她的嘴,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付流音左右摇摆着脑袋,好不容易挣脱开,她气喘吁吁地要开口。
穆劲琛大掌固定在她脑后,将她的头抬起来,他薄唇印在她唇角处,她倒是想要开口,男人的唇瓣往边上移去,瞬间就堵住了她的嘴。
她被他亲的几乎晕厥,最后没办法,付流音只能张嘴。
……
翌日。
餐桌前,付流音目光出神地盯着跟前的小笼包,穆成钧和凌时吟从楼上下来。穆劲琛已经在开始吃了,穆成钧拉开椅子坐到对面,视线一下就落在付流音的嘴上。
凌时吟冷笑下,“音音这是怎么了?吃早饭不小心?把嘴都咬破了。”
付流音的嘴到这会还痛得厉害,她一语不发,拿了筷子自顾吃早餐。
穆太太轻笑,“都赶紧吃吧。”
男人伸手摸了下自己的嘴,“是她先咬得我,我这是还给她的。”
“劲琛,”穆太太忙打住男人的话。“你怎么什么话都能说?口无遮拦的。”
“妈,这又怎么了?”穆劲琛满脸的不在乎,“就算我不说,大家不都看在眼里吗?”
凌时吟拿了杯牛奶,心里说不出的复杂,穆成钧吃了片面包,就听到穆劲琛陡然开口道,“妈,我不在家的这几天,没人找音音麻烦吧?”
穆成钧不着痕迹擦下手,笑着接过话道,“这是在穆家,谁敢来找她的麻烦?”
“这可不一定,万一是家里人呢?”
凌时吟余光睇向身边的男人,穆劲琛说的这个家里人,应该是穆成钧吧?
穆成钧喝了半杯牛奶,然后起身道,“我去公司了。”
“老公,晚上早点回来。”
付流音压下眼帘,就当没听到兄弟俩的对话,她自顾吃着碗里的东西。身边没有了许言,日子清净极了,许情深下了班后,来到停车场。
老白替她打开车门,她坐了进去。
蒋远周将一杯热牛奶递到她手里,老白坐进车内,将车门关上。
“你以后别天天带着老白了,能给他放假就放假,让他巩固感情要紧。”
老白听到这,精神一震,嘴上却说道,“蒋太太,没关系的,提拉能够理解我的工作。”
“是吗?”许情深捧着杯子,她喝了口牛奶,满足地往后靠,“我昨天和宋佳佳一起吃饭了,我从她嘴里听到的,可不是这个情况啊。”
老白的后背僵住了,使了好大的劲,他这才侧过身,“蒋太太,宋佳佳是怎么说的?”
“她说,你没时间陪提拉,她常常一个人看电影、逛街,最近她感觉越来越寂寞,还有人劝她赶紧再找一个。”
“什么?”老白语气慌张,“不可能啊,我跟提拉在一起的时候,她很开心,我们相处得也很融洽。”
“融洽?”蒋远周轻笑,“那你们有过激情吗?”
老白立马噤声,眯了眯眼角看向蒋远周,“蒋先生,您说的激情是指哪方面的?”
“就是让你激烈如火的。”
老白不上套,继续跟许情深说道,“提拉是个很简单的女孩,但她也很有主见,她不会在跟我好好相处的情况下,重新去找一个的。”
“对,但她可以同时谈两个,然后比较比较,看看谁对她更好。”蒋远周乐了,随口逗他。
老白面色严肃,陷入沉思后,司机在前面拐了一个弯,老白又张嘴说道,“提拉不是这样的人。”
“当然不是。”许情深轻撞下蒋远周的胳膊,“别胡说。”
“蒋太太,宋佳佳还说了什么吗?”
“老白,你别紧张,怎么声音都在发抖了?”许情深双手捧着掌心内的杯子,“你放心吧,在苏提拉这,你一切都好,既体贴又温柔,还特别善解人意,去她家里还知道给她爷爷奶奶买这买那,大家都夸你呢。”
“真的?”老白脸上乐开了花。
蒋远周听着,不由问了句,“那我在你家人口中呢?是不是什么都好?我怎么从来都没听你跟我说过……”
许情深视线对上他。“当然好啦,这还用我说吗?我妈天天对着你就夸,我根本不用传话。”
男人心想也是,赵芳华一见到他,就恨不得把所有的好话都掏出来,蒋远周听都听够了。
来到吃饭的地方,许情深下了车,她跟在蒋远周身后,老白提起脚步欲要进去,蒋远周喊了他一声,“我跟情深自己进去就好,你去陪你的提拉吧。”
“蒋先生,要不我给你们安排好座位再去?”
“不用了,你去吧。”
老白眼角眉梢染上笑意,“谢谢蒋先生。”他一溜烟似地跑了,许情深和蒋远周进入餐厅,服务生引着他们往里走。
在餐桌前坐定下来,许情深将菜单推到蒋远周手边,“你点。”
“好。”
许情深将包放到座位上,双手托腮看向男人,蒋远周视线在菜单上扫过,这个男人嘴巴很刁,跟着他吃,绝对能吃到一家店内最好吃的菜品。
蒋远周点了几样,视线再次埋入菜单时,他揶揄出声,“我好看吗?”
“干嘛这么问?”琇書網
“从进来到现在,你的目光就没从我脸上挪开过。”
许情深还未有所反应,旁边的服务生倒是笑了。她收回双手,蒋远周的眼帘轻抬,视线定格在她脸上,“我看,你会对我痴迷到老。”
“蒋远周!”许情深笑出声来,实在是没忍住,“够了,这儿还有别人呢。”
蒋远周放下菜单,许情深生怕他又说出些什么话来,她站起身道,“我去下洗手间。”
她快步往前走去,餐厅内人不多,有些位子订出去了,只是人还未到。
许情深走了几步,忽然看到一个身影有些熟悉,她放慢脚步,看到一个女人双手抱着男人的脖子,香吻一个个印到男人脸颊上。
许情深一时想不起这男人是谁,她盯看了几眼后,总算恍然大悟。
这不是穆家的穆先生吗?
凌时吟的老公,穆成钧。
许情深怕被他撞见了不好,赶紧离开,到了不远处后,许情深回过头,两人没有丝毫的藏着掖着,女人更是光明正大地将脸枕在了男人肩上。
凌时吟和穆成钧才结婚多久,许情深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有些原因也能猜得到。如今的凌家早已经大不如前,如果凌时吟还有一个背景雄厚的娘家,那么穆成钧至少不会这样明目张胆。可现在的凌家什么都没了,穆成钧自然不用再有所顾忌。
许情深快步离开,进了洗手间。
出来的时候,她生怕被穆成钧看见,免得大家都尴尬,她打算从另一侧走回去。
经过门口,一阵女人的说话声传到许情深的耳朵里。“时吟,刚才那双鞋子真好看,就是太贵了,也没折扣……”
凌时吟一眼就看到了许情深。
许情深朝她看眼,她轻挑下眉角,“你也在?”
“不光我也在。”许情深回道。
凌时吟冷笑下,她不用当着她的面来秀恩爱,她许情深有老公,别人就没有吗?
服务员上前询问,“您好,请问几位?”
“两位,我早就定好位子了。”
“好的,您跟我来。”
许情深手臂轻抬,叫住了女人,“凌时吟。”
凌时吟脚步微顿,“你是想跟我说你女儿差点被绑架的事吧?你不用纠缠我,我能从警察局安然无恙地走出来,就说明我是清白的。”
“我只是想跟你说,你老公也在里面,我刚才碰见了。”
凌时吟皱了皱眉头,她进门前还给穆成钧打过电话,但穆成钧说今晚要加班,不回去吃晚饭了。
“许情深,我为什么要相信你说的话?”
“你自己可以去看看,还有个女人,她和穆先生亲密极了,不像是一般的关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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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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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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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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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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