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保守,遇上个你也保守,那你们这层关系永远都别突破了。”
许情深听不下去了,赶紧插了句话,“老白,你别听他的,你们这才认识几天,你要真敢提这样的要求,人姑娘肯定转身就再也不搭理你了。”
就是。
老白也是这么想的。“蒋太太说的是。”
“是什么是?”蒋远周还要捣乱,“这显然是女性思维,老白,你应该听我的,我是男人。”
不过老白再想想蒋远周的话,他说得似乎也有道理,毕竟他认识许情深的第一天,就把她吃了。后来一路秉承着越吃越猛的姿态,弄得许情深毫无招架之力,看看,现在多好啊?
许情深忍着嘴角的笑,可是又憋不住,只能笑出来,“老白,你当真了是不是?”
“没有,没有”老白赶忙摆手。
“你跟人家谈恋爱,不就是奔着过日子去的吗?以后的日子,那就是老婆孩子热炕头。”
老白又摇了摇头,“蒋先生,您别害我,我好不容易谈成这么一个,我可不能把她吓跑了。”
他看眼时间,再不过去就要迟到了,“蒋先生、蒋太太,再见!”
蒋远周双手交握,老白已经走到了门口,蒋远周在他身后说道,“老白,我还有件事要你去做。”
老白赶紧拉开办公室的门溜了出去,“蒋先生,我忽然耳朵不好使了,什么话都没听见”
他走到外面,关门声传到许情深的耳朵里,老白紧接着却又将门推开条缝隙,“蒋先生,谢谢您的经验之谈,不过我还是选择听蒋太太的。”
经验之谈?
蒋远周伸手朝着门口指了下,老白赶紧带上门,一溜烟地跑了。
面前站了这么一个大醋缸,万一打破了,那岂不是要熏得整间办公室都是醋味?蒋远周身子往后靠,将话赶在了许情深前面说出来,“你看我怎样对你的,到了老白眼里,都成了经验。”
“我看老白不是这个意思,”许情深来到蒋远周身侧,“你说,在万毓宁之前,你有过几个女人?”
蒋远周冷汗都快被吓出来了,“胡说什么,万毓宁不是我的女人。”
“别打岔,我说的是她之前。”
“没有啊。”蒋远周满面的认真。
“嗯?”许情深没想到这种事,他还能耍赖,“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蒋远周面色无辜,双眼也是含着满满的无辜,“你没有证据。”
许情深伸出手,蒋远周一把握住她的手腕,手里的力道一收,将她抱到自己腿上,“我跟你在一起的时候,纯洁的很。”
“你这话”
蒋远周可不想在这个话题上面纠扯不清,万一许情深说着说着来劲了,一层层剥洋葱似地审问,说不定到最后就能掰扯地怒了。
“还是想想老白吧。”蒋远周赶紧把话题扯开。
“老白不是挺好的吗?”
蒋远周双手圈紧她的腰,“哪里好?万一这个再谈不成,那就是奔四的年纪了。”
“你这是操心他呢,还是咒他呢?”
老白急急忙忙出了医院,连打了三个喷嚏,也不知道是谁在说他,还是他自己感冒了。
穆家。
吃过晚饭,穆太太带着付流音和穆劲琛上楼。
房间已经收拾好了,这个卧室本来就是穆劲琛的,穆太太开了门进去,家里的佣人倒是手脚利索,门口的花瓶内插了两束鲜花,味道清新,穆太太走过去,将窗关上。
“原本应该给你们准备些喜庆的红色,只不过”
“妈,我们不需要这一套。”穆劲琛走到床前,“明天一早我回趟训练场,把我和流音的东西搬过来。”
“好。”
穆家的房子很大,穆成钧和凌时吟住在三楼,穆太太出去后将门带上。
付流音站在屋内,“是不是你不结婚,就不能继承遗产?”
“差不多。”
“你完全可以找个门当户对的。”
穆劲琛心烦,抬起眼帘,嘴角偏偏勾出几许笑来,“急什么,我又没说要和你过一辈子。”
“那就好。”
男人一把将她扯到跟前,“好什么?”
“穆帅,这可是在你家里,你千万注意动静。”
穆劲琛握住付流音的肩膀将她推倒在床上,他随后将她的双手抬高、死死按住,“在哪,我都可以肆无忌惮,谁敢跟我说个不字?”
“我觉得我们有必要,把条件好好谈妥。”
“什么条件?”
付流音目光直视向他,“你让我跟你结婚,我就结婚,让我搬到这儿来住,我也只能答应,以后你要离婚,你就不怕我不同意?”
“不怕,随你,一张结婚证束缚不了我什么。”
付流音挣扎几下,穆劲琛握着她手腕的力道再收紧,“你把话直说了吧,想跟我谈什么条件?”
“等你继承了遗产之后,我们就离婚,我不要你的钱。”
“仅仅这样?”
付流音唇瓣微启,“当然不是,我哥哥的仇家那么多,我离开了你,八成连命都保不住。所以等我们离婚后,我还待在东城,我的人身安全归你管。”
穆劲琛第一次觉得身下这个女人,还挺有趣的。“你都跟我离婚了,我凭什么还要管你的人身安全?”
“离婚了也是前妻,再说,我们这是在讲条件!”她气鼓鼓地盯着他,“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
穆劲琛这也是头一次遇上个人,用这样的口气跟自己说话,“我要不答应呢?”
“不答应可以啊,我让你鸡飞狗跳。”
“说说看,怎么个鸡飞狗跳?”
付流音来的时候就全想好了,“我们现在住在家里,我又是你亲自挑选的,你要不答应我,我就在穆家天天作,撒泼、或者为难下人,再不行,我天天找凌时吟拌嘴打架。”
穆劲琛呵了声,“你还真敢作。”
“你要我乖乖的,也行,你答应我的要求。”
“那好,一年以后再谈离婚的事。”
付流音心里咯噔下,要这么久?“不是说明天就有律师过来吗?”
“你要是肯遵守,你就给我点头,不要跟我讨价还价。”
付流音想将他推开,可自己的双手被他按在头顶,根本没法动弹,“好,一言为定。”
晚间。
凌时吟卸了妆坐到梳妆镜前,穆成钧摘下手表,有些心不在焉,凌时吟手指抚着眼角处,痛得还挺厉害,这几天她不敢出门,更不敢回家,她原本以为穆太太见到了好歹会问一句。可穆家的人,从上至下,却跟心知肚明似的,谁都没有主动问起过。
“老公,妈已经让付流音住在这了,但她是付京笙的妹妹,她不会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吧?”
穆成钧冷笑下,“她要有那本事,你哥哥把她关了两年,她早就下手了。”
想到凌慎,凌时吟心里又被撕裂了一般。“老二不会一直陪着她,我不会让她有好日子过的。”
穆成钧站到她身后,弯腰将她抱在怀里,目光透过镜面盯着里头的女人。“好,狠狠地折磨她,折磨得越凶越好。”
如今付京笙即将判刑,可比起凌慎当日的惨死,他那点惩罚算得了什么?
事情的起因都在付流音身上,凌时吟自然见不得她好好的。
穆成钧抱住她的手松开,转了身往外走,凌时吟将项链取下,“老公,你去哪?”
“下楼喝杯水。”
“房间不是也有吗?”
穆成钧头也没回,“顺便抽根烟。”
楼梯口的挂钟,时针指向了十点钟方向,他来到二楼,听见有脚步声上来,穆成钧抬眼看去,佣人手里端着个托盘,上面有两碗红糖圆子。
“穆先生。”
“这么晚,你还上楼干什么?”
“今天是穆帅成亲的好日子,他们还没吃上一口红糖”
穆成钧冷冷打断她的话,“要送东西,也要瞅准了时间,这都几点了?下去吧。”
“这”佣人看眼穆成钧的脸色,赶紧点头,“好。”
他看着佣人转身下楼,很快,楼下就没有了动静。
穆成钧抬起脚步,朝着穆劲琛的房间走去,他脚步落得很轻,来到门口的时候,门自然是紧紧闭着的。里面没有一点声音传出来,但今天好歹是他和她的新婚夜,怎么会没有丁点的声响呢?
屋内,灯是关着的,付流音朝着一侧睡,穆劲琛则从身后抱着她。
男人屏息凝神,他可以确定门外有人,但付流音听不出来。
“你抱我太紧了。”她压低声音说道。
穆劲琛将手伸进她的后背,她瑟缩起来,“干什么?”
男人想将她的文胸扣子解开,他伸了一只手进去,可是使了半天的劲都没解开,最后不耐烦地将她的文胸整个往上推。
他伸手握住她的胸前,付流音有些恼怒,她不知道穆劲琛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习惯,每次睡觉必须这样。
付流音想要翻个身,男人紧紧地抱着她,不给她动。
“我背都僵了。”
“我跟你说过,我最近不会有心情碰你。”
付流音拱了下肩膀,“谁要你碰。”
两人的说话声很轻,只在彼此的耳畔,所以外面的人听不见里头的动静。穆成钧将手掌落到门板上,没有留下丝毫的动静,他手指摩挲着,似在抚摸着女人娇嫩的皮肤。
脑子里一直存着那日的记忆,那日的付流音差点被他扒掉了衣服,颈间的肌肤娇嫩无比,他至今还在回味。
半晌后,穆成钧才收回手掌,他朝着那扇紧闭的门板挥下手,然后转身离开。翌日。
付流音是被外面的敲门声惊醒的,“二少奶奶,早餐备好了。”
她一时还没反应过来,伸手摸向旁边,哪还有穆劲琛的身影。
付流音起身洗漱,幸好这些东西都给她备好了,她走出房间准备下楼,来到楼梯口的时候,恰好看到凌时吟也在下来。
她站在转角处等她,凌时吟比付流音还要个矮些,付流音的视线在她脸上扫了圈,凌时吟面上明显摆出了不悦,“看什么看?”
“好一张调色盘啊。”
凌时吟知道她指的是什么,她抬手想要遮挡,可这伤都在脸上,任凭她怎么想藏都是藏不住的。“付流音,你应该喊我一声大嫂才是。”
付流音闻言,上前步,“大嫂?”
“难道不是?”
“噢,我差点忘了,命运真是爱捉弄人,不久之前是你差一点就要喊我一声嫂子吧?”
凌时吟手掌攥紧起来,鼻尖发酸,“你陪我哥哥的命。”
“他又不是我杀的,我凭什么赔给你?”
付流音朝着楼梯口看去,“别激动,这样被人看见不好,走,我们欢欢喜喜下楼吧?”
凌时吟看着付流音抬起脚步往前,她攥着的手掌紧了又紧,付流音走下一个台阶,凌时吟跟了上去。
她的手掌慢慢抬起来,付流音头也没回,“大嫂,我劝你别在我身后做什么小动作,我刚进穆家就出了事,劲琛肯定饶不了你,也饶不了这楼梯了。”
凌时吟冷笑下,“难得,他这么紧张你。”
两人走到楼下,穆成钧迎了过来,付流音看到他总是有些害怕,她赶紧避开一步,生怕穆成钧碰触到她。星港医院。
许情深今天比蒋远周早了半小时出门,蒋远周的车开到星港的时候,都快九点了。
老白在副驾驶坐着,嘴里一直在哼着小曲,司机时不时看向他,又不能说什么。
蒋远周在后面闭目养神,司机调了广播,里面传出一首歌,“你是我的情人,像玫瑰花一样的女人”
副驾驶座上的男人,嘴里开心地跟着哼唱,“用你那火火的嘴唇,让我在午夜里无尽的**”司机一脸惊恐,要不是职业素养高,他方向盘都要抖了。他朝着老白多看两眼,艾玛,这是老白吗?
不对啊,他以前不是这样的啊。
老白以前多严肃一人?坐在副驾驶座上像尊神似的,时不时跟蒋先生说些公事,就算无话可说了,那也是一张冷漠脸横扫天下,现在这是?
干哈呢?
转性了?
蒋远周也觉得头疼,伸手按了按太阳穴,“老白,你昨晚**了?”
老白的金曲被打断,愣了愣神,“没有。”
“那你唱什么?”
“歌词就是这么写的。”
蒋远周睁开眼帘看他,“你什么时候开始听这种歌的?”
“提拉喜欢。”
“”
好品味。蒋远周朝着车门挪过去些,将车窗打开了一半。
老白视线看向外面,忽然看到一个身影走得很慢,他盯紧细看,“蒋先生,那好像是许小姐。”
“嗯?”
“许言。”
司机停下了车,蒋远周的目光望过去,果然看到许言一个人正走出医院。“她不是刚动过手术吗?”
“是啊,”老白想了下,说道,“今天应该才第三天,照理说不能出院啊。”
“那她干什么?”
“蒋先生,我去问问。”老白说完,推开了车门下去。
许言弯着腰,走路很慢,老白快步来到她跟前,“怎么回事?医生让你出院了?”
许言听到这阵声音,吓了跳,抬头对上老白的视线,“是我自己要出院的。”
“你这样能走吗?”
许言看到了停在不远处的车,“实话跟你说,我没钱了,不能再住下去了。”
这次,她倒是干脆,也坦诚。
老白面色有些冷冽,“谁也没让你非要付这医药费,你这是何必呢?”
“对不起,我不该逞强的,蒋先生的好意被我辜负了。”
老白伸手要去扶她一把,许言的脸色很难看,应该是背着医生和护士偷偷跑出来的。老白还未来得及碰到她,却看到她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
“许小姐!”
老白忙蹲下身,蒋远周也下了车,许言想要强撑着起来,蒋远周走到跟前,“还愣着干什么?把她抱进医院。”
老白朝四周看了看,许言嘴里一个劲说着不用,蒋远周见他站着不动,有些奇怪。“是不是还要人推个病床出来?”他再一看老白这样子,也就懂了。
蒋远周蹲下身,许言的目光落到他脸上,她脸色白的好像一张纸,“蒋先生。”
老白不抱,难道还要他抱?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事,蒋远周又站起了身,许言眼眸间一黯,蒋远周朝着远处招下手,司机只能下来。
他快步来到跟前,蒋远周退开身,“抱她进去。”
“是。”
司机蹲下身,一把就将许言抱了起来,老白和蒋远周在旁边看着,走进医院的时候,蒋远周目光里充满鄙视,“你别告诉我,你不肯伸手,是因为男女授受不亲?”
“确实是,蒋先生,这可是星港大门口,这种事很容易传出去的。”
“妻管严。”
老白也没反驳,他刚才差点脱口而出,蒋先生,要不您抱吧?幸亏他没说出口,老白心里默默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
来到病房,蒋远周四下看了眼,“怎么没有要单间?”
“费用是她自己给的,应该是为了省钱。”
司机已经将许言放到了病床上,小护士匆忙进来,看到许言后总算一松,“你吓死我了,你去哪了?”
“我我就去下洗手间。”
“骗谁呢你?”小护士擦下汗,看到了蒋远周和老白也在,赶紧打过招呼。许言拉高被子,轻笑下,“我这不是好好的在这吗?”
“她还要多久才能出院?”
“要等到后天。”
蒋远周点下头,许言见他似乎要走,“蒋先生,我能跟您谈谈吗?”
“谈什么?”
许言唇角干涩,脸上有不好意思,却开门见山道,“我想问你借点钱。”
“多少?”
“两万块。”
蒋远周上前了步,“说了给你免除医药费,为什么不要?拉不下这个脸?”
“你看,我都能拉下脸跟你借钱了,”许言轻握下手掌,“是我房东把我送到星港来的,可能看我当时的样子比较吓人吧,但距离我租住的房子不远处,还有另外一家医院。其实我不想让你们以为是我故意要来这的,更不想让你们觉得我到星港来,是想不花钱治病。”
“你想的未免太多了。”
许言垂下了眼帘,“我也希望是我想多了。”
“借钱没问题,我让老白一会把钱送来。”
“谢谢蒋先生。”
蒋远周看眼四周,隔壁病床上有亲戚过来探望,还带着个孩子,叽叽喳喳地吵个不停。
“要给你换个病房吗?”
许言摇下头,“不用了,这儿挺好的。”
“随你。”蒋远周向来不会说很多的话,他抬起脚步离开了。
下午时分,许情深也过来了,许言没有亲戚在这,所以病床前都是冷冷清清的。
许情深看向床头柜,看到上面放着个果篮,还未打开,一看就是有人来看望过。
许言见到她进来,赶紧打过招呼,“蒋太太。”
“其实你不用这么客气的,我现在是医生,你叫我许医生就好。”
“好,许医生,你不必刻意来看我的,我已经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
许情深在旁边的椅子内坐定,“哪里的话,我也没帮到你什么。”
“不,你们帮了我天大的忙了,蒋先生刚让人送了两万块钱过来,是我管他借的不好意思。”m.χIùmЬ.CǒM
“钱用不够,其实你可以跟我说。”
许言点下头,“早上蒋先生在,医生又不让我出院,我怕前几天交的费用不够了,所以就先问蒋先生开了口。”
“没关系,你有困难就说,应该的。”
那也就是说,今天早上,蒋远周来过病房探望她了?
许情深的视线落向果篮,这个不用说都能知道,肯定是老白跟钱一起拎来的。她没坐一会,叮嘱了许言好好休息后,就离开了。
许情深来到护士站,里头的人都认识她。“蒋太太。”
“147号床的许言,给她请个看护,就说蒋先生的吩咐。”
“好。”
护士记下来了,“蒋太太,那个许言是您亲戚吗?”
“是蒋先生的远房亲戚。”许情深说完这句话后,就离开了。护士听完,既然是蒋先生吩咐的,那请来的看护必须是最好的啊。
一个下午,许言都被尽心尽力地伺候着,看护给她倒水、切水果、陪聊天、还搀扶她起身,忙里忙外将她伺候得舒舒服服。
她起初还不好意思,后来听说是蒋远周刻意安排过来的,她也就安心接受了。傍晚时分,许情深下班后来到蒋远周的办公室外面。
她轻敲了几下门,里头传来请进的声音,她却并不推门,只是继续敲着。
没过多久,蒋远周走了过来,一把将门打开,许情深倚在门框处,“回家啦。”“我也忙完了,走吧。”蒋远周出去,随手将门带上。
“我去看下许言。”
蒋远周朝她睨了眼,“她有什么好看的?”
“呃你这话,我还真回答不出来。”
许情深挽着蒋远周的手臂来到病房,看护拿来了晚饭,她替许言将病床摇起来,让她坐着。
她贴心地将筷子递到许言的手里,“许小姐,吃吧,这儿还有汤。”
许言余光里睇见两人过来,笑了笑道,“蒋先生,蒋太太。”
“气色好多了。”
许情深上前,“饭菜是外面买来的吧?”
“是啊,”看护点头笑道,“我去外面打包回来的。”
“有她在这照顾你,我们也就放心了。”
许言还是有气无力,但眼睛里跳跃着笑意。“谢谢蒋先生安排过来的阿姨,今天这一下午,多亏她了。”
蒋远周看向对面的看护,耿直地摇头道,“我没有安排过。”
许情深在旁边,假装撞了下他的手臂。
许言有些不解,“但阿姨说,是您安排过来的。”
“我之前问过你需不需要请人照顾,你说不用了。”
许言的视线落向许情深,许情深无奈地笑道,“是我安排的。”她脸上露出娇嗔,双手抓着蒋远周的手臂轻摇晃,“我以你的名义安排了看护过来,就是想着许小姐救过她,让她念着你的好,你看看,你倒是一句话就拆穿了。”蒋远周明白过来,当着别人的面也不在乎,他伸手将她揽到怀里,“真会替我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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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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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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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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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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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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